昏暗的樓道裏,傳出許易舟低沉的聲音。
「悠悠,你今天為什麼不請自來,我們那天分別時,不是說好了再也不介入對方的生活嗎?」
「易舟,你真的放得下我嗎?那天晚上我躺在你的身下,明明看得出你還在乎我,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快訂婚?」
林悠悠的聲音帶著委屈的哭腔,在空曠的樓梯間回蕩。
「悠悠,別說了,那晚隻是一個錯誤,要不是喝醉酒,我絕對不會作出這麼荒唐的事。」
「你騙人!」
「我為什麼要騙你,悠悠,再過兩個月我就要結婚了,我是真的想和沈黎走下去。」
話落,林悠悠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笑出了聲。
「那你為什麼瞞著她也要跟我去那趟遲到的畢業旅行,整整一周,你除了一條短信再也沒搭理過她。」
「易舟,你醒醒吧,你根本就不愛她,你的心裏還有我,沒有哪一個男人能輕易忘記自己的初戀。」
下一秒,裏麵傳來一陣衣料摩擦的聲音。
透過門縫,我依稀看見兩個人影擁抱在了一起。
許易舟沒有推開林悠悠,反而摸了摸她的腦袋,語氣溫柔,「我真是敗給你了。」
這一瞬,許易舟的那雙手就像一道繩索,緊緊勒住我的脖頸,讓我喘不上氣來。
我像個逃兵一樣躲進了洗手間。
鏡子裏,我臉色蒼白,冰涼的眼淚早已糊滿了我的臉頰。
一個月前,許易舟去鄰市參加高中同學的婚禮。
可原本承諾下午就回來的許易舟卻一反常態沒有現身,就連我發過去的信息也石沉大海。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給我回複了一條讓我不要擔心的信息。
我立馬回了信息過去,可他再也沒有理我。
出於擔憂,我聯係了幾個他要好的兄弟。
他們隻告訴讓我不要擔心,可能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他想一個人去散心。
可盡管如此,我還是擔驚受怕過了一個星期。
七天後,許易舟春風滿麵,完好無損出現在我的家門口,甚至帶了一枚精致的戒指。
打開門的那一刻,他單膝下跪,舉著戒指跪在我麵前。
「黎黎,我知道你一直想跟我組建家庭,所以,嫁給我吧。」
「我會用餘生來嗬護你。」
那時,我被突如其來的驚喜衝昏了腦袋,所以忽視了許易舟過去一周的異常。
也沒有深究他突然向我求婚的原因。
原來,在我為了他的杳無音訊而擔驚受怕時,他在和初戀重溫舊夢,彌補昔日的遺憾。
要知道,半年前我媽重病住院。
當時,她唯一的心願就是能看我成家。
和許易舟相戀五年,我們的感情一直很穩定。
我也一直期待我們能修成正果,共度終生。
可是等我滿心歡喜去詢問許易舟的想法時,他隻用了「還沒到時候」五個字打發我。
我還清楚記得他當時眉頭緊擰的不耐和煩躁,仿佛是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著他跟我結婚似的。
最後,我媽抱憾而終。
這件事他們都沒有錯。
我媽隻是想親眼見證自己的寶貝女兒成家立業,收獲幸福。
而許易舟不想趕鴨子上架,糊裏糊塗被逼結婚。
所有的錯隻是錯在時機不對。
可現在看來,所有的錯隻是錯在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