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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的妻子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婚禮時她忙著出差談業務,父母下葬時她忙著去海外公司上市。

直到我被她白月光的原配找上門時,我這才知道,她多年來所謂的工作忙,也不過是和白月光約會的借口。

她沒要一分錢,也不求任何名分,自願當白月光婚姻裏的隱形人,陪他白頭到老。

事後,我瘋了般質問妻子為什麼,她卻一臉不以為然:

「你媽當初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你媽你爸不照樣過了半輩子,我不過陪他約會吃吃喝喝,你個大老爺們計較什麼?」

聞言,我沒再多說一句,隻是默默扔掉了多年的婚戒,向公司提出了出國外派的申請。

直到我和新的妻子一起回國時,一向神經大條的她卻哭紅了眼,求我不要丟下她。

...

當我的妻子葉雲萱回來時,我正坐在沙發上抽煙。

客廳裏煙霧繚繞,茶幾上擺放的電腦裏,滾動而過的都是葉雲萱和另外一個男人的合照,足足有三十萬張。

每張照片裏,一向冰冷高傲的她,卻難得露出小女孩的嬌羞,甚至連眼底裏都帶著幸福的滋味。

她這個姿態,是我從未見過的。

「哥,別抽煙了,對身體不好。」

聽到聲音,我抬頭一看,我同母異父的弟弟傅懷瑾就皺著眉頭站在我麵前,說了幾句便去開窗戶透氣。

而他,也正是照片裏,和我妻子相擁拍照的男人。

葉雲萱抬手在鼻尖扇了扇,不滿地抱怨道:

「懷瑾,你看看你哥,總是這樣,我說過了最討厭煙味,他偏偏還要抽。」

我疑惑地抬頭看了她一眼。

明明自從五年前她提過一嘴後,我便為她戒了煙,再沒碰過。

如今,她卻倒打一耙。

我嗤笑一聲,找到一份視頻,將其點開推給她看。

視頻裏,她喜笑顏開地摟著傅懷瑾,為其點煙:

「抽煙的男人才更有味。」

一看右下角的時間顯示,這視頻正是五年前拍的。

所以,她之所以不讓我抽煙,隻是怕聞到我身上的煙味,想起的卻是傅懷瑾罷了。

我故意將聲音放得很大,冷冷地注視著她:

「你不解釋一下嗎?」

而葉雲萱麵對我質問時,卻表現得很不以為然:

「有什麼好解釋的?你媽當初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你媽你爸不照樣過了半輩子,我不過陪他約會吃吃喝喝,你個大老爺們計較什麼?」

我直愣愣地看著葉雲萱,氣得心臟劇烈抽痛,更沒想到這句話會從她的口中說出。

一側沉默許久的傅懷瑾無奈的看著我,歎了口氣:

「哥,我隻是把嫂子當作自家人,一起吃個飯罷了。」

「你醋意這麼大的話,幹脆把全世界的男人都殺了得了,難怪媽媽從小就討厭你。」

我渾身一震,回憶起了小時候。

我的父母很恩愛,可每年暑假爸爸都會去出差。

那時,媽媽就會帶一個小男孩回家,他的名字叫傅懷瑾。

媽媽讓他喊我哥哥,囑咐我要愛護弟弟。

起初我真的待他不薄,好吃好玩的都讓著他。

可他卻是白眼狼一個,總是惹事還栽贓給我。

他偷吃了媽媽要拿去送禮的巧克力,誣陷是我做的,可明明他的牙齒上都是黑的,媽媽卻認定我是始作俑者。

她為了懲罰我,將滾燙的肉塞我嘴裏,說偷吃東西的人,會像這樣爛嘴。

後來,傅懷瑾故意摔壞了昂貴的花瓶,然後找媽媽告狀。

那一天,我被皮鞭打得皮開肉綻,哭得啞了聲。

再之後,他又故意從樓梯上滾下去,摔破了頭,媽媽氣狠了,直接將我關在小黑屋裏,三天三夜不給吃喝。

我餓的躺在地上看著門縫裏透出來的光,聽著媽媽為他溫柔的講著故事畫本。

我心裏五味雜陳。

最終,還是爸爸忽然回家,撞門將我救走,這才撿回了我一條命。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媽媽要這樣對待我。

直到那次爸媽吵架,我才知道,原來傅懷瑾是媽媽在外的私生子。

爸爸為了維護這個家,選擇了退讓。

再後來,每次傅懷瑾來我家的時候,爸爸就帶著我去出差、去旅遊。

可那些往事,依舊成了我忘不掉的童年陰影。

如今,眼前的兩人齊刷刷地俯視著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我沒有說話,可卻控製不住的握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裏,鮮血劃過手掌,砸在地麵上,卻一點聲響都沒有。

如同我的憤怒,石沉大海,激不起絲毫波瀾。

可我始終不明白......

為什麼偏偏是他?

媽媽更偏心他!

現在就連和我同床共枕的妻子,也愛上了他!

我沉默之際,葉雲萱無聊的踢了一腳垃圾桶,嗤之以鼻的抱著胳膊:

「現在我算是知道了,就你這小肚量,和扭曲的性格,難怪小時候你不受待見。」

我苦笑一聲。

可明明曾經的葉雲萱得知我的情況之後,很是心疼。

她不光會在我難過的時候,抱著安慰我。

還總是怒氣衝衝地帶著我去報複傅懷瑾,將他寫好的作業偷偷藏起來,戳破他的籃球......

雖然那隻是一件件小事,可她卻像是黑暗裏的一束光,撫慰了我受傷的心靈。

也正是在那時,我認定了她就是我一輩子的妻子。

我愛惜她,敬重她,靠著一雙勤勞的手,供她上學,幫她找工作。

我攢錢全款買了套房子,送給了她。

我以為,我們才是幸福的真實寫照。

卻沒想到,多年之後,這雙溫暖過我的手,卻刺穿我整個胸膛,將我那最後一點點的溫情,狠狠掐滅。

但很奇怪的是,此刻我沒有暴怒,卻有一種麻木的平靜。

葉雲萱原本還想和我吵架,卻突然看到我受傷的手。

她頓時沒了脾氣,難得解釋道:

「你也知道,你弟弟娶了個母老虎,我隻是看他可憐多陪了陪他,你這個做哥哥的不計較了好嗎?」

「等這段時間忙完,我也陪你去一次布達拉宮。」

說完,她俯身在我臉頰上偷親了一口。

傅懷瑾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笑了笑:

「哥哥,你想去玩就早點說啊,我們可以帶你一起去。」

「說實話,你這樣擰巴的性格,也就嫂子能忍受得了你這臭脾氣。」

「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回家陪母老虎呢,要不然她也要像你一樣發顛了。」

他開玩笑般地說完,和葉雲萱打了聲招呼,便離去了。

葉雲萱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懷瑾專門開車送我一趟,你一直板著個臉,好像他欠你的一樣,有你這樣待客的嗎?」

她見我沒回複,又嘮叨了幾句,轉身洗漱去了。

而我後知後覺,嫌棄地將臉頰的口水擦拭幹淨。

我手上黏糊糊的,曾經我比命還要珍惜的婚戒,此刻卻被鮮血浸染,已然臟了。

我默默將其摘下,連同那些過往,一並丟進了垃圾桶裏。

葉雲萱還在愉悅的哼著歌聲,時不時跟我說幾句旅遊的安排。

我冷笑著,並沒有回應她。

她還不知道,我剛剛向公司申請了去國外的外派,我們再也沒有以後了。

2

一整夜我都沒有和她多說廢話,畢竟明天就是爸媽的追悼會,辦完我就該離開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而葉雲萱全然忘記了昨天的矛盾,說著要陪我一起去,對此我並沒有阻攔。

追悼會上,我迎接著爸媽生前的好友。

他們哭的泣不成聲,還勸我節哀

可我早就麻木得沒有淚水了,唯有機械地迎著來賓。

我正低頭朝著一個人鞠躬時,頭頂傳來了熟悉的傲慢聲:

「哥哥,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猛地抬起頭,對上的卻是傅懷瑾挑釁的眼神。

他一個私生子,在我爸媽的追悼會上,不請自來。

我對他沒什麼好臉色,冷淡送客:

「這裏不歡迎你。」

我話音剛落,站我身側的葉雲萱猛地用力將我推開。

她反手扇了我一耳光,護在傅懷瑾身前:

「夠了,爸媽都死了,你還要挑事鬧不痛快嗎?」

我的滿腔怒火在這一刻,隻疲憊的化作一聲嗤笑。

來鬧事的人是傅懷瑾,可責任卻是我擔。

甚至就連來吊唁的人都在勸我放下。

「小辰,你這暴脾氣得改改了,懷瑾好歹也是和你有血緣的親弟弟。」

「如今你爸媽都沒了,他可是你唯一的家人了。」

聽著一道道勸誡的聲音,我沒把這些屁話聽進去,但也懶得做無謂的爭吵。

我再一抬頭,葉雲萱正敵視地瞪著我,生怕我會欺負傅懷瑾似的。

我什麼話也不想說,隻是側身讓傅懷瑾進去。

曾經那個有理沒理,都無條件站在我這邊的葉雲萱變了。

我見過她愛我時的樣子,所以當她不愛的時候,也格外明顯。

傅懷瑾假裝好人般地,拉著葉雲萱勸道:

「嫂子,你別怪他,哥哥隻是心情不好說我兩句,又不會動手打我。」

葉雲萱收起了敵意,欣慰地看著他:

「懷瑾,還是你懂事,林辰這些年一直被我慣著,跟個長不大的孩子似的。」

傅懷瑾露出一副可憐像,自嘲的笑了笑:

「被寵愛的人總是肆無忌憚些。」

聽著他這顛倒黑白的話,我控製不住的渾身發抖,卻還是抑製住打人的衝動。

我悶不吭聲的進了靈堂,傅懷瑾快步跟了上來。

其他人見狀都識趣的給我們一個獨處的機會。

待到四下沒人了,傅懷瑾這才卸下偽裝,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他張揚地朝我揚了揚眉:

「哥哥,你很失望吧,媽媽更愛我,連你的老婆也更愛我。」

「憑什麼我就是陰溝裏見不得人的老鼠,而你卻可以生活在陽光下。」

「我偏不如你願,你有的我都會搶過來。」

聽著他自顧自說著,我連個眼皮子都懶得抬起來。

他作妖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隨便他鬧騰吧。

傅懷瑾見我沒搭話,也不再開口。

他走上前,一把掀翻了供台,將爸媽的遺照砸碎。

他又抓起掉在地上的黃桃往嘴裏強塞,牙齒都磕出血來,嘴角更是過敏的起滿了紅斑。

傅懷瑾朝著我笑,血水順著牙齒往外流,將胸前的衣服都染紅了:

「哥,這才是苦肉計的真正玩法,你學會了嗎?」

屋外的人聽到動靜急促地趕來。

而傅懷瑾在聽到腳步聲響起的那一刻,他才砰地一聲摔倒,一邊哭泣一邊狂扇自己的耳光:

「對不起哥哥,我知道我是個私生子,我不配肖想母親的遺產。」

「可我真的沒辦法,我老婆得了癌症,她就缺這救命錢啊!」

就在這時,葉雲萱帶著一群人闖了進來。

3

所有人第一眼看到的,都是傅懷瑾委屈巴巴求饒的模樣。

葉雲萱更是什麼都沒問,張口就在指責我:

「林辰,你真是夠了!」

「說到底這都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懷瑾他也是無辜的啊。」

「你怎麼這麼壞,總是針對他不說,還把他打成這副模樣。」

即便我早就心死了,可這一刻,我還是忍不住看向她。

此刻在我眼裏,葉雲萱的麵容,和年幼時的母親重疊了。

她們都一樣,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我。

我蹲著身子去撿爸爸的遺照,我的手指深陷進玻璃碎片中,但我卻感知不到疼痛。

而我胸膛處,心臟卻痛到無法呼吸。

我拍開那些碎屑,將爸爸的遺照撿起,重新擺了上去,根本沒理會靈堂前,一道又一道對我指責的聲音。

許久,大家說累了,便也不再開口。

可無論誰來勸說,傅懷瑾死活不肯起來,跪在地上不停地給我磕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哥哥都怪我,我就不該出生!」

「可我老婆真的要治病啊,我可以不要繼承遺產,隻要你把錢借給我。」

「求求你了,等我老婆病好了,我這條狗命任你處置。」

葉雲萱被他深情的模樣感動的紅了眼眶,心疼的要將他扶起:

「像懷瑾這樣重情重義的好男人不多了,林辰,你怎麼就不能......」

我知道葉雲萱又要絮絮叨叨說一大堆歪理,直接抬手打斷:

「好,所有的遺產都給他,我一分不要。」

已經準備了長篇大論要和我講道理的葉雲萱頓時止住了聲音,愣住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我會這麼好說話。

就連傅懷瑾也意外了一下,但他反應很快,磕頭感謝道:

「謝謝哥,我全家都會記得你的恩情的!」

我冷冷地將這一幕幕收入眼底,卻沒吭聲。

傅懷瑾還不知道,媽媽亂投資炒股,早就敗光了家裏的錢。

為此,還負債了七千萬。

她怎麼也還不上了,這才絕望地半夜打開了煤氣,拉著我爸雙雙離世。

既然他這麼想要這筆債務,那我就給他好了。

葉雲萱不知道情況,隻覺得我很聽話,她對著我溫和的一笑,捏著我的臉:

「你早這麼懂事乖巧不就好了?等這次遺產交接完,我給你生個孩子吧,省的家裏冷冷清清,你總是多想。」

我甩開她的臟手:

「不用了,反正我們都要離婚了。」

「什麼?離婚?」

葉雲萱呢喃了一句,卻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

「好了,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別讓大家看了笑話。」

她認定我舍不得離開。

畢竟,曾經我們分分合合鬧了三次,每次一準備簽離婚協議的時候,我總是放心不下她,猶猶豫豫地,最終還是後悔了。

但這一次,我是認真的。

想到這裏,我也懶得再和葉雲萱掰扯,直接打電話將律師叫來。

我當場將遺產轉讓協議書簽字完後,便吩咐律師全權負責我的起訴離婚事宜。

眼見我來真的,葉雲萱先是一愣,隨即慍怒道:

「不行,我不同意!」

「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你說離就離?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

聞言,我卻低頭看了眼手表,隨即掏出了機票,冷冰冰道:

「有什麼事你和我的律師談,我急著趕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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