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家是暴發戶,父親不同意她進門。
為了娶她,我和父親打賭。
我出國拓展海外業務一年,業績達標回國即可娶她進門。
我十個月就完成了任務,期間多次死裏逃生。
好不容易回國,卻被告知她今天結婚,新郎不是我。
我難以置信地去觀禮,卻看到救護車停在外麵。
醫護人員動作麻利地將穿著婚紗的她抬上擔架,“動作快點,病患羊水已經破了。”
我算著時間,還以為孩子是我的。
然而,生完孩子,她靠在陳海程的懷裏鄙夷地開口:“我生的可是陳家的繼承人。”
“就你?也配讓我給你生孩子?”
可是,陳海程不過是我爸為了讓我這個唯一繼承人安全長大找得替身而已。
我才是真正的陳家少爺啊!
“彥明,你回國了?要聚餐?今天怕是不行,我在參加婚禮呢。”
“他們結婚沒告訴你也正常,畢竟陳海程娶的是你前女友,你們之前感情那麼好。”
我舉著手機,突然就停下腳步,聲音冷窒:“你說陳海程娶的是誰?”
對麵一愣,但還是老實開口:“李忠薇,你前女友。”
我要來了地址,他怕我鬧事,勸我別來。
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女朋友嫁人,我不到場怎麼行?
我站在酒店門口,看著大門兩側的甜蜜婚紗照。
她靠在別的男人懷裏,笑得那麼開心。
我瞬間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我在海外拓展市場的十個月裏,因為動了別人的蛋糕,我多次身處險境。
每次在最絕望的時候,我是想著回國就能娶她撐過來的。
如今,我人回來了,她卻嫁給了別人。
真是諷刺!
我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攥著,唯有如此,才能壓抑住我衝進去破壞婚禮的心。
我沒打算進去觀禮,既然這是她的選擇,那我尊重。
我扭頭要走,然而,身子才剛剛轉過去,我就聽到酒店門口傳來嘈雜的聲響。
我順著聲音看去,竟然是一群醫護人員抬著擔架從酒店裏著急忙慌地衝出來。
而躺在擔架上痛苦呻吟著的人,不是李忠薇是誰?
她的婚紗此刻被高高撩起,露出裏麵高聳起來的肚子。
一旁還有醫護人員在耐心地引導著她呼吸。
我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現在的狀況。
心臟一陣陣地抽疼,她,竟然已經懷了陳海程的孩子嗎?
我思索的瞬間,她人已經上了救護車。
身後傳來幾句閑言碎語。
“我可聽說,這李忠薇和陳海程沒談多久。”
“陳海程不會是喜當爹了吧?”
“那他對李忠薇可一定是真愛,這種綠帽都願意戴。”
……
跌入穀底的心再次高高懸起。
算了下時間,這個孩子,真地有可能是我的。
雖然,我們隻在我出國前有過那麼荒唐的一次。
可是萬一呢?
懷著忐忑的心,我連忙攔了輛車,去醫院。
救護車一路鳴笛,所有車避讓,我自然追不上。
我到醫院的時候,李忠薇已經被推出了產房。
孩子被送進了保溫箱,她虛弱地躺在床上。
她看到我,眉心緊蹙:“你來幹嘛?”
我不知道她為何對我如此厭惡,但我還是問出了我最關心的問題。
“孩子,是我的嗎?”
我話音剛落,她就突然笑出了聲。
那“噗嗤”一聲,滿是嘲諷。
我已經知道了答案,但還是想聽她親口告訴我。
良久,她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淚花,終於平複了笑聲,一字一頓地開口。
“左彥明,我生的可是陳家的繼承人。”
“就你?也配讓我給你生孩子?”
說完,她便故作虛弱地靠進了陳海程的懷裏。
“老公,你能不能讓人把他趕走啊?”
“他好吵。”
我看著依偎在一起的兩個人,腦海中盤旋著她那句“陳家繼承人”,不知該作何反應。
因為,我才是真正的陳家少爺。
我剛出生的時候,父親正在和家族其他勢力爭權。
他怕競爭對手對我不利,所以從小便將我和陳海程換了地方養。
陳海程一家都簽了保密協議,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守口如瓶。
我和陳海程也因為從小幾乎一起長大,關係還不錯。
本來是算好了時間,打算這次等我從國外回來就公開身份的,可我沒想到,不止一次說要同我一起打拚的李忠薇,會在我出國期間,轉嫁他人。
我看向一臉甜蜜的李忠薇,最後問了一個問題。
“你愛過我嗎?”
我隻想聽一個真相,我想知道,我們曾經的過往,是否全是她給我的幻想。
“怎麼可能,”她毫不猶豫地否認,“如果不是為了海程,我看都不會看你一眼。”
原來,我不過是她接近陳海程的踏板。
我不知道她對陳海程有幾分真心,但顯然,她對我從未有過真心。
多年深情,如今付諸東流。
回想起當初站在父親麵前和他立下賭注的自己,我隻覺自己像個傻子。
我在原地愣怔了片刻,李忠薇再次不耐煩地開口。
“滾啊,再不滾,我叫保安了。”
所有的自尊在這一刻悉數落地,被她無情踐踏。
我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我直接去了公司,同父親彙報工作。
我們心照不宣,誰都沒有提賭注的事情。
父親拍了拍我的肩,說:“公司的局勢幾乎穩定,過段時間,我就找時間把你和海程換回來。”
我點頭,默默地回了秘書室。
自大學畢業以來,明麵上,我一直都是陳海程的秘書。
但暗地裏,我幹得是副總的工作。
我把自己埋進工作裏,企圖用大量的工作來使自己麻痹。
我通宵加班,三餐不定。
這天,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人敲起。
我看清來人,有些詫異。
左詩灩,我的“假妹妹”。
她手裏提著保溫桶,狀似乖巧,但眸中卻難掩算計。
她幫我倒粥,說聽聞我最近沒有好好吃飯,特意熬了粥,希望我不要生他哥哥的氣。
看似來給我送飯,實則在為陳海程求情。
我不怪她,她畢竟是陳海程的親妹妹。
隻是,我有些寒心。
我自認我從小對她並不差。
我沒再同她說話的興趣,借由工作,將她轟了出去。
可我沒想到,當晚,我會收到她的求救電話。
當時,我還在公司加班。
她突然給我打了視頻,我雖然有些意外,但還是接了。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不是她,是李忠薇。
她理應在坐月子的,可她目眥欲裂,滿目凶光,哪裏有剛剛生產完的虛弱。
她的背景也很奇怪,像是在一個廢舊的廠房,陰暗潮濕。
我正欲問她左詩灩的手機怎麼會在她手裏,她已經十分貼心地旋轉了攝像頭,將手機對準了正被綁在椅子上的女人。
左詩灩被麻繩緊緊地勒在椅子上,臉頰紅腫,嘴角還帶著血絲,顯然剛剛經曆過一場毆打。
我皺眉,問她想幹嘛,讓她趕緊把人放了。
她冷哼一聲:“左彥明,我本來不想和你妹置氣的,可你妹不知好歹啊。”
“我警告過他的,讓他離陳海程遠點,可她不聽啊。”
“今天,還讓我抓到給陳海程送粥。”
“怎麼?想趁我坐月子趁虛而入啊?”
“我今天就讓你這個當哥的看看,你管不好你妹,我替你管。”
說完,她就將手機固定在一旁的廢棄油桶上,從一旁拿了一根管子就朝著左詩灩大步走去。
我盯著看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她手裏拿著的是一根胃管,而他的右手邊,還放著一桶小米粥。
看李忠薇的架勢,是要給左詩灩插胃管灌粥。
之前她是護士,我聽她說過,插胃管是個十分痛苦的過程。
胃管通過鼻腔經過咽喉,插入胃中,即使打麻藥,患者也會覺得連呼吸都費力。
然而,現在,在沒有麻藥的基礎上,她要給李忠薇插胃管。
縱然她吃醋,但也未免太過了些。
更何況,我聽聞她已經從醫院辭職許久,她的水平還在不在,還是個問題。
人命關天,我衝著鏡頭低吼,“她是陳海程的妹妹,親妹妹。”
可我的話卻讓她眸中的陰狠更盛。
她說:“情妹妹還差不多。”
李忠薇不信我的話,自顧自地將胃管塞入左詩灩的鼻孔。
我見製止不過,下滑手機,按了錄屏。
與此同時,我拿出備用手機聯係了陳海程,同時,托技術部門的同事查李忠薇的地址。
技術部的同事很給力,等我將車駛出地下車庫的時候,地址已經發到了我的手機上。
在等紅燈的間隙,我將地址轉發給了陳海程一份,撇了眼手機屏幕。
視頻中,李忠薇不顧左詩灩痛苦的嗚咽,手拿針管,抽了一管小米粥,自顧自地順著胃管往裏灌。
剛開始,左詩灩還在拚命掙紮,但不知何時,她掙紮的動作越來越小……
最終,竟徹底沒了動靜。
我著急大喊:“李忠薇,你快把胃管撤了,如果出人命了,陳海程也護不住你。”
李忠薇卻十分不屑,“左彥明,你在說什麼屁話?”
“如果我嫁的是你,你們左家沒錢沒勢,自然是護不住我。”
“可現如今,我是陳家的兒媳,陳家,京都的天,什麼概念?”
“今天別說我隻是簡單懲罰她一下,就算我真把你妹弄死了,她也是白死!”
我看著她癲狂的模樣,隻覺她入魔了。
我沒再和她廢話,用另一部手機撥通了急救電話。
我趕到的時候,李忠薇正在拍左詩灩的臉。
但那個手勁,與其說是拍,不如說是在扇。
她一邊扇,還一邊念念有詞。
“喂,別裝了。”
“差不多行了,別裝著裝著真死了。”
說著,她還想抬腳踹左詩灩。
我一把將她推開,查看著左詩灩的情況。
臉色蒼白,瞳孔散大,頸動脈也幾乎沒了跳動。
人已經有死亡特征了。
我拽著李忠薇的衣領將人拽過來。
“你快把胃管拔出來,人要死了。”
她顯然沒想到我會對她如此粗魯,梗著脖子同我強。
“我就不。”
她是指望不上了,我一把甩開她,打算靠自己。
我拿出手機百度,看著百度上的步驟,打算動手。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男聲,“住手!”
陳海程來了。
陳海程看到綁在椅子上的左詩灩,目眥欲裂。
他顫著手去探了她的鼻息。
緊接著,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良久,才揪起我的衣領,崩潰地怒吼。
“搶走你女朋友的人是我,你要報複,衝我來,你幹嘛對我妹下手?”
一旁的李忠薇聽到陳海程的話也懵了。
左詩灩怎麼會是陳海程的妹妹?
她雖然想不明白,但她知道她攤上事了。
她好不容易才傍上的“陳家”,怎麼可以就這麼放棄?
於是,在我掙開陳海程的束縛,剛打算告知他真相時,李忠薇卻突然悲戚地開口了。
她裝作害怕地跌進陳海程的懷裏,領口的扣子不知何時被解開了一顆。
她假意抹著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淚,聲音中還帶著哭腔。
“海程,我是被左彥明綁來的,他威脅我,讓我跟他在一起。”
“我不同意,她就對詩灩下手了。”
“他還說,詩灩今天的下場,就是我日後的下場。”
“海程,我好害怕……”
伴隨著最後一個音節劃過,李忠薇整個人都小鳥依人地撲進了陳海程的懷裏,身子一抖一抖的,哭得好不可憐。
陳海程眸中憤怒盡顯,他似乎忘了他的真實身份,指著我的鼻子,“左彥明,你怎麼敢?”
我笑,這漏洞百出的解釋,他也信。
而且,他入戲未免太深。
他這假少爺演得這麼真,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他要怎麼同李忠薇交代呢?
一想到那個場景,我竟然開始有些期待。
左詩灩被救護車帶走了。
胃管誤入了氣管,胃管又被小米粥堵了,人窒息而亡,搶救失敗。
李忠薇還靠在陳海程的懷裏發抖。
隻不過,這次,不是裝的,她是真害怕了。
左詩灩明顯不是正常死亡,醫生在搶救的過程中已經報了警。
我們三個,一會兒,都要去警局做筆錄。
縱然我曾經深愛過李忠薇,但如今她殺人,我沒打算幫她隱瞞。
然而,我沒想到,我會接到父親的電話。
父親的意思是,公司最近在和行業龍頭孫氏談合作,現在不能出任何狀況。
所以,他同警局打了招呼,讓這件事情一周後再談。
我再三向父親確認,此事不會不了了之,才隻得接受了這個事實。
醫院通知我們可以離開的時候,李忠薇朝我遞了一個得意的眼神。
我看懂了她眼神中的意思,她在炫耀她嫁了個好夫家。
真是蠢。
7
隔天,我去警局拿我新辦好的身份證。
官宣身份在即,父親提前幫我辦好了戶口遷移。
名字也改了,改姓陳。
本來悄無聲息的一件事,卻在出警局的時候,碰到了正推著孩子逛街的李忠薇。
她看了眼我身後的警局,眼神警惕。
我上車打算離開,她卻堵住了我的車門。
“你來警局幹嘛?”
我:“辦事。”
她刨根問底:“辦什麼事?”
我自然知道她想知道什麼,但我自認我沒義務替他答疑解惑。
“關你什麼事?”
她不滿我的囂張態度,威脅我:“你在海程手下當秘書,我勸你對我客氣點,不然我分分鐘讓你失業。”
我嗤笑一聲:“是嗎?那我還挺期待的。”
說完,我便將她推至一旁,自顧自地打開車門,啟動車子揚長而去。
我沒將這個插曲放在心上,可我沒想到,下午,我剛收到公司提升我為副總的調任,李忠薇就出現在了我的辦公室裏。
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秘書辦的同事,他指使著那人,“過來,把他的東西都給我扔出去。”
我靠坐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囂張跋扈的女人。
“李忠薇,這裏是公司,還輪不到你來撒野。”
她一甩長發,雙手叉腰,“我堂堂陳家少奶奶,開除你一個秘書,還要打報告不成?”
恰巧此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人事總監站在門口,衝我頷首:“陳總,新的辦公室已經幫你準備好了,需要我派人過來搬東西嗎?”
李忠薇聞言以為是陳海程來了,連忙回頭,轉了一圈,卻不見他的蹤影。
她正值敏感期,此刻聽到人事總監莫名其妙地喊他老公,直接上前質問:“你眼瞎了嗎?這裏哪來的陳總?”
人事總監莫名其妙被卷入這場鬥爭,我揮了揮手,讓她出去。
李忠薇還要追出去罵,我擋住了她的去路,漫不經心地開口。
“李忠薇,你和陳海程結婚這麼久,他沒告訴過你,他其實姓左嗎?”
“他不過,是我的替身而已。”
“我才是真正的陳家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