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辭不悅道,“夫君二字,也是你能叫的?”
陸錦瑤胡亂搖頭,賠著笑道:“昨日是妾身不對,妾身已經知錯了,還請夫......小侯爺給妾身個機會。”
此話無異於將自己擺在妾室的位置上,姿態放得極低。
沈鶴辭宛若看一個物件兒一般輕蔑地瞧著她,過了半晌才開口,“你想要什麼機會?”
“任憑小侯爺差遣!”
陸錦瑤隻道自己有機會,熱切抬眸,“求小侯爺垂簾。”
她的容貌還是有幾分出挑的,否則沈鶴辭也不會允了這門親事。
沈鶴辭心情稍稍緩和,衝身側之人點頭,眼裏意味不明。
陸錦瑤不敢抬頭,隻用餘光瞥見那些人不情不願地離開。
還好。
沈鶴辭還是給自己這個主母留麵子的。
陸錦瑤心緒轉換,再抬頭時,眼裏早已被熱絡取代。
沈鶴辭隨手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雖然沒有陸大小姐驚豔,但還勉強看得過眼。”
說著,他忽地鬆開手,將陸錦瑤的臉使勁壓向自己的腰側。
陸錦瑤不敢不從,被他死死地堵住鼻腔,沒多久就感覺眼前一陣眩暈。
“小侯爺......”
陸錦瑤含糊不清地開口。
下一刻,沈鶴辭的手再度收緊,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
沒有半點呼吸的空間,陸錦瑤感覺自己在身死的邊緣,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鶴辭終於大發慈悲地放開她。
陸錦瑤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臉色因缺氧而漲得通紅,眼尾殘存的一點兒淚看起來莫名勾人。
沈鶴辭似乎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神色有些許愉悅。
他勾手,不由分說地將她拉至自己身前。
反手一拽,輕薄的衣衫驟然撕裂。
陸錦瑤下意識雙手環胸,卻被人無情地拍開。
“這就是你的態度?”
沈鶴辭言語威脅,愣是讓她屈辱地放下了手。
喊叫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屋外的青竹靜默,對裏頭的聲音充耳不聞。
沈鶴辭心思暴虐陰翳,折磨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這裏幾乎隔三岔五就要抬出去幾具屍體。
她已經習慣了。
等了半天,屋內終於傳來沈鶴辭的聲音。
青竹輕車熟路,派人進去將陸錦瑤抬出來。
“跟娘說一聲。”
沈鶴辭摩挲著手指,漫不經心道:“讓阮娘她們來見見女主子。”
青竹頷首,迅速轉身。
陸錦瑤再有意識的時候,人已經在花廳了。
“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也不知道辭兒究竟是怎麼看上你的。”
周氏丟開手裏的東西,遙指了一下旁邊的姑娘們。
“見見人吧。”
陸錦瑤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才發現小小的花廳裏邊站滿了人。
那些姑娘齊齊行禮,敷衍道:“見過夫人。”
陸錦瑤險些要氣暈過去。
一個兩個也就罷了,她還能拿出正頭夫人的氣度來。
可這裏至少有二十個通房。
這讓她如何自處?
“行了,她這個樣子也不便見人,你們都出去吧。”
周氏壓根就不上心,草草結束了流程。
“你帶來的嫁妝我都已經看過了,也沒什麼好東西,終歸是庶女,上不得台麵。”
周氏挑剔幾句,丟出一遝賬本來,“既然現在已經是侯府的人了,就該學會管賬,拿回去自己看吧。”
陸錦瑤錯愕片刻,緊接著眼睛一亮。
有了賬本,底氣定然會足一些。
她就說,自己好歹也是沈鶴辭明媒正娶進來的正頭夫人,怎麼可能跟那些上不得台麵的人一個待遇?
“瑤兒定當仔細。”
陸錦瑤勉強爬起來,強行笑了一下。
周氏麵色不悅,丟開她一個人走了。
陸錦瑤急不可耐地翻看賬本,可剛看了兩頁,人就已經慌了。
這哪裏算得上賬本?
分明全是借債!
林林總總,記載的全都是欠各大鋪子的銀子。
收入微薄到幾乎不能看。
入不敷出不說,還欠了幾萬兩的印子錢。
拿著個這樣的賬本,還不如不拿呢。
陸錦瑤如遭雷劈,又翻了幾頁,徹底跌坐在地。
這一切的一切,都跟她想象得不一樣。
咬咬牙,陸錦瑤勉強站起來。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放棄。
陸挽棠有的,她也一定要有!
幾日之期匆匆而過,回門宴如約而至。
陸錦瑤一大早就起來梳洗,發誓今日要將陸挽棠比下去不可。
“野雞插鳳羽,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沈鶴辭陰惻惻的聲音響起,嚇得陸錦瑤手頭一顫。
“小侯爺,妾身總不能丟了您的臉麵不是?”
陸錦瑤僵硬笑著,心裏沒來由地恐懼。
這幾日對她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現在她聽見沈鶴辭的話,都下意識地渾身發麻。
“算你還有點心思。”
沈鶴辭收回目光,冷冷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你可都要記清楚了。”
陸錦瑤縮了縮脖子,連聲答應。
踏出侯府,沈鶴辭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文質彬彬,溫文爾雅。
誰能想到這樣的皮囊之下,藏的是那麼陰狠的靈魂?
陸錦瑤心神不寧,服侍他上車後,站在車旁猶豫不決。
“回門宴不同行,你是覺得侯府虧待了你?”
沈鶴辭露出一個笑,緩緩道:“夫人?”
這個稱呼如同一盆冷水迎麵而下。
陸錦瑤身子反應得比腦子快,直接上了馬車。
車夫迅速抽動馬匹,陸錦瑤一個沒踩穩,重重地摔向座椅。
沈鶴辭對此恍若未聞,隻是隨口道:“聽聞蕭將軍前幾日帶兵出征,今日回門宴怕是隻有我們同你那嫡姐,莫失了侯府臉麵。”
陸錦瑤疼得皺眉,聽見這話後反倒舒坦了些。
果然,蕭寒遲還是走了。
看樣子這一世什麼都沒變。
陸挽棠啊陸挽棠,等過幾日,你就守活寡吧。
陸錦瑤不自覺地得意幾分,連帶著對沈鶴辭也沒那麼抗拒了。
暴虐一點又如何?
關起門來的事情誰能知曉。
反倒是蕭寒遲......
陸錦瑤咬牙。
上輩子昏迷不醒,白白耗費了她的大好光陰,讓她從人人羨慕的將軍夫人,變成了人人得以咒罵的潑婦。
這輩子,就讓陸挽棠好好享受這滋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