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兩跑了一會兒就甩開了那兩警察,他們追到一半又去追別人了。
兩人便悠哉悠哉的回到了周正陽的東風車上,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周正陽問:“想去哪兜風?”
李援朝看著碎裂的擋風玻璃,撇嘴說道:“就你這破車?還兜個屁啊,你開到一半,西北風就順著玻璃縫,灌的一嘴都是,冷的就像冰窟窿似的,你想致敬紅軍同誌長征過雪山,也沒有這樣的啊!”
“你還嫌棄上了?你那兩個輪子的自行車更漏風,四麵八方都是風。”
“那也是新車,不像你這個,開兩公裏都叮當響,掉個零件都不知道掉的是什麼。要我說,反正是你舅舅單位的車,修車又不用你花錢,幹嘛不修?”
“小同誌啊,你的覺悟不夠高?隻有它夠破,我才能開,要是修好了,輪得到我嗎?”
“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也太破了。”
周正陽得意的笑著:“那又怎麼樣?漂亮姑娘還不是更樂意坐我這個破車?”
聊到姑娘,李援朝一下就有勁了,坐正了身子問:“那個芭蕾舞主演,漂亮嗎?”
“廢話,你說呢?”
“你怎麼拍到的?教哥們兒兩招唄。”
“就上個月,我溜達到我媽單位閑逛,聽說了芭蕾舞團要公演的事兒,就讓文藝部的梁阿姨帶我去看她們排練。本來就是去湊個熱鬧,沒想到哪些姑娘真他娘好看。”
“後來呢?”
“後來有空就去和她們聊天,誇她們跳的好唄,一來二去也就和舞團的姑娘們都混熟了,拍婆子也沒那麼難,偶爾再給她們帶點點心咖啡什麼的,大家都有,也就不會有人覺得唐突。”
周正陽說:“你想拍哪個婆子,你就另外給她準備點小禮物,發卡、胸針什麼的,那時候再和她聊天,待遇總不會和大街上的流氓團夥一樣吧?總結就是膽大心細臉皮厚。”
“就這麼簡單?”
周正陽搖頭,又拿出那副政委的姿態說道:“當然不止這麼簡單,最重要的是,長相要我這樣正派、周正。”
“去你的吧,你也就是長的正派,骨子裏就是個流氓,那姑娘傻,著了你的道兒。”
周正陽笑了笑沒有反駁。
油門一踩,戰損版豪車轟隆隆地發動了。
風真的透過玻璃裂縫吹了進來,李援朝緊了緊衣領。
周正陽也有些冷,但他更喜歡苦中作樂,操著粗獷的嗓音便開始嚎唱著:
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支煙
說走就走,我有的是時間
我不想在未來的日子裏
獨自哭著無法往前
......
周正陽開著車繞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天橋劇場的門口。
此時的票早就賣光了,加上警察一場圍追堵截,早就該走的走該散的散,和之前的熱鬧、嘈雜相比,此刻顯得尤為安靜。
周正陽輕車熟路的帶著李援朝進到了劇場內部,這小子一副迫不及待猴急的樣子。
“她們每天都在這訓練嗎?”李援朝不動聲色的問。
周正陽一眼就知道這小子心裏在想什麼,不過是想著以後沒事就往這邊跑,按照他臉皮的厚度,來一次就算是熟門熟路。
“她們都是北京舞蹈學院的學生,馬上就要畢業了,所以才會安排這一場公演,她們一周會有兩天在這裏排演,昨天已經排演過一天了,今天是第二天了。”
李援朝問:“沒幾天就要公演了,這應該不是最後的排演吧?”
“當然不是,正式公演前兩天也要在這排演。小李同誌,你問那麼清楚幹嘛?”
李援朝挺著胸,一本正經的說:“當然是發揮雷鋒精神,來幫助我們芭蕾舞團的同學們完成畢業公演了。”
“援朝同誌真是一位好同誌。”
兩人貧說著,不一會兒就見到了芭蕾舞團的成員們,此時她們正列成兩排,聽著導師訓話。
她們身在國內最好的舞蹈學校,也即將畢業,可即將公演的是《紅色娘子軍》,這部作品的意義非凡,它身上披著紅色精神,也是在國家偉人的直接關注下誕生的,甚至還在國際舞台表演。
用這樣的作品當作畢業公演,是大膽的,也是榮幸的,足以每一位台前幕後的成員十足認真。
就如同春晚開始前的最後一刻,創作者們還在雕琢作品。
在這種認真下,葉芳就算是看到了周正陽,心思都沒在他身上。
兩人在台下找了位置坐下,李援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問道:“哪位是葉芳同誌?”
“第二排最左邊的。”
“果然是她,高挑又漂亮,太顯眼了。除了她誰最好看?你幫哥們兒挑挑。”
“那就各有各的好了,看你喜歡什麼樣的。”
兩人小聲交談著,沒一會兒,台上的訓話結束,隊伍也就散了,葉芳這才和三位小姐妹朝著周正陽走過來。
“正陽,這位是?”葉芳打量著李援朝。
“李援朝,我最好的哥們兒,和我一個大院的。”
周正陽又開始介紹葉芳和她身旁的三位小姐妹:
“這位是葉芳你得喊她嫂子。這三位分別是張琳、劉靖柔、韋明豔。都是萬裏挑一的大美人兒,我第一次見到的時候都在想,女生稍微有點姿色就行了,怎麼各個都美的如此滿分?”
幾位女同誌被誇的直樂,笑得花枝亂顫。
李援朝沒有周正陽這麼油嘴滑舌,但長得帥又陽光,主要是臉皮也夠厚,不一會兒就和幾位女同誌熟絡了許多。
葉芳問:“正陽,你早上送我來之後有沒有看見外麵打起來了?我聽說還有人動槍了,太可怕了。”
周正陽麵不改色的說:“啊?有這事兒?我不知道啊。”
李援朝一聽就來勁了,說道:“我看見了,打的可凶了。”
劉靖柔捂著小嘴,詫異的說:“原來是真的呀,現在社會上流氓可真多,太可怕了。”
李援朝義憤填膺的點頭附和:“就是啊!你說咱們的先輩守住江山容易嗎?不就是讓咱們普通老百姓過太平日子的?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流氓團夥出來橫行霸道呢?”
“......”周正陽的臉都黑了。
李援朝又說:“動槍可能是因為搶票,也就是說那種人過幾天也會來看你們幾位的公演,不過你們放心,我們生長在紅旗下,繼承了先輩的優良品質,絕對不會讓那種宵小之徒威脅到各位女同誌的安危!我......”
說到一半,李援朝忽然尖叫了一聲,然後瞪著周正陽問:“哥,你幹嘛踩我?”
“我不小心的。”
嘴上這麼說著,但李援朝能感受到周正陽眼睛裏戲謔的火光,縮了縮脖子。
這時葉芳她們的休息時間也到了,又被導師喊回到台上訓練。
直到中午飯點,李援朝邀請幾位姑娘出去吃飯,可是誰都沒想到,他們剛走出劇場門口,就被四位警察堵住了。
“你們是周正陽、李援朝吧?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