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司南青梅竹馬,即將訂婚時,他卻愛上了天降。
他不顧一切追求天降,追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
朋友開玩笑,問他要了天降,十幾年的小青梅怎麼辦?
他隻笑,說青梅哪有野花香。
我也笑,因為這一次,我不會苦惱,不會挽回,也不會再等待。
我接受了家裏安排的聯姻。
再有半個月,我就要成為別人的妻子了。
......
“司南,你不是跟蘇晚晚訂婚了嗎?現在這麼公然追求別人,不太好吧?”
我站在KTV包廂門外,聽著裏麵的嘈雜說話聲。
“對啊對啊,誰不知道蘇晚晚愛你愛得要死,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麵跑,你要是甩了她,她不得傷心死啊!”
“是啊,蘇晚晚那麼乖,還愛你,娶個聽話的嬌妻不好嗎?一見鐘情,不靠譜。”
司南的聲音終於響起,嗓音低沉,很涼薄。
“她就是太乖了,我才不喜歡。一個言聽計從的乖乖女,有什麼意思?當妹妹還行,當女友……嘖,無趣得要命。”
朋友哈哈笑道:“那你還跟她交往,聽說你們都要訂婚了。”
司南語氣裏有不明顯的厭煩。
“別提了,她從小被我慣壞了,我要是不同意訂婚,她就又哭又鬧,讓人……”
他話沒說完,但有人幫他接了下去。
“讓人厭煩是吧?”
司南沒有否認。
“所以你會喜歡上性感成熟的宋薇雪啊,蘇晚晚跟她比起來,就是一發育不良的小丫頭。”
司南回了兩個字:“確實。”
包廂裏一陣大笑,連司南都在笑。
我僵在門外,再沒了推開包廂門的力氣。
今天是我生日,也是我們約定好的,確定婚期的日子。
可與我青梅竹馬長大的男友,不僅移情別戀了,還公然在他的朋友麵前說我的不好。
我知道現在再進包廂,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可我就是想要個說法。
我想問司南,這麼多年,他就真的沒有喜歡過我嗎?
如果沒有,為什麼要對我說曖昧的話,為什麼要用看情人的目光看我,為什麼要牽我的手,為什麼跟我接吻。
為什麼……我一鬧,他就會立馬跟他以前的女朋友們分手,然後告訴我,在他心裏,我才是最重要。
這一切,到底都是為什麼。
深吸了口氣,我推開包廂門。
熱鬧氣氛頓時一靜,所有人都扭頭看向我,表情各異。
司南皺眉,嗓音有些沉:“你來幹什麼?”
我已經豁出去了,直接說:“我來接你回家,商定我們的婚期。”
司南沒說話,表情忽然一變:“薇雪,你來了?”
我僵硬地回頭,果真看見了蘇薇雪那張美豔的臉,穿著紅色吊帶裙,張揚性感得像是灼人的火。
蘇薇雪餘光輕輕掃過我,勾唇笑起來:“晚晚,你也在呢?早知道你會來,我就開車載你了。也免得你麻煩的打車。”
蘇薇雪算是我的繼姐,她父親離婚後,娶了我母親。
隨後,蘇薇雪便跟著母親出國,這些年很少回來,直到前幾天,她因為工作調動,回國定居。
然後,司南對她一見鐘情。
“今天這是為你準備的接風宴,她本就不該來湊熱鬧,”司南開口,“我現在就讓人送她回家。”
這態度足夠說明一切了,隻是我猶不死心。
“司南,你認真的嗎?”我盯著他的雙眼,問他。
司南卻沒有看我,滿眼都是張揚火辣的蘇薇雪。
“我給你叫了車,你先回家吧,婚約的事,就當我陪你胡鬧了。”
“現在,鬧劇結束,我們的婚約作廢。”
我沒有回家,坐在江邊發呆。
我與司南從小一起長大,我母親二嫁,繼父家裏很有錢,但對我不怎麼好,因此我小時候沒少受欺負。
是司南照顧我,給我撐腰出氣,帶我出去玩,還幫我揍了那些欺負我的熊孩子們。
我永遠都會記得,司南對著那些人說,晚晚是他罩著的人,以後誰欺負晚晚,就是跟他作對。
對於我來說,喜歡上司南,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
我也一直以為,在司南心裏,我是最特別,最重要的那個女孩。
但我萬萬沒想到,我們十幾年的感情,竟然比不過一個天降。
手機不斷震動,有人一直在給我發司南與蘇薇雪互動照片。
他們包廂裏親密聊天,玩遊戲,挨著手臂喝酒,甚至還有蘇薇雪倒在司南懷裏,抱著他的腰笑的……
最後,是一段充滿了歡快起哄與掌聲的視頻。
視頻裏,司南手捧玫瑰花,深情地望著蘇薇雪,問她願不願意做自己女朋友。
蘇薇雪同意了。
俊男靚女,甜蜜佳偶。
司南的朋友還發了句話:“小妹妹,你是比不過蘇薇雪的,司南這次是認真的,你死纏爛打也沒有用。”
我不想再看,關了手機,閉上了眼。
沒清靜幾秒,手機再度震動,是母親的電話。
“晚晚,你要不答應聯姻吧。”母親也聽說了司南與蘇薇雪的事,“那我傅先生年輕有為,長得也不錯,最重要的是,人家還喜歡你。”
“你嫁過去,肯定不會吃虧的。”
我望著黑漆漆的江水,心臟被攪成一團。
理智告訴我,我應該盡早放棄,不然真會變成別人眼裏,死纏爛打的笑話。
可感情上,我又無法爽快的割舍。
“讓人厭煩”——這句話在耳邊回響。
我深吸了口氣,做出決定。
既然司南不再喜歡我了,那我也不要喜歡他了。
“好,我答應聯姻。”
母親非常開心,跟我說了好多傅先生的好話,完了又讓我這幾天抽空,飛到江市去跟傅先生見一麵。
要是滿意,那就把婚期定下來。
我低聲說:“沒必要見麵。”
母親沒有反對,隻問:“那就婚禮就訂在半個月後,怎麼樣?”
“好。”我答應了。
回到別墅,我沒有睡意,便收拾起了東西。
我跟司南合住一棟別墅,而司南家與我繼父家,就在對麵。
繼父與我母親孕育了新的孩子,我在繼父家處處尷尬,於是司南帶著我搬出來跟他一塊住,反正平時照顧我的也是他。
這一住就是五年。
現在,這棟別墅裏,到處都是我與司南一起生活的痕跡。
我望著空蕩精致的房子,心想,既然要離開,那就把所有與我,與我們有關的東西,全部處理掉。
一件,也不想留在這裏。
我決定先從書房開始。
年少時,司南經常在書房輔導我的作業,或者我們一起在書房看書學習,做作業。
我把寫著我們筆跡的書,還有那些作業本、鋼筆,以及我們一起完成的手工作業……所有的所有,我全部都收拾了出來。
正忙著,忽然聽見客廳有聲音。
走出去一看,是司南與蘇薇雪,兩人正在玄關激烈的擁吻。
瞧見我,司南頓時皺眉,眼底閃過煩躁,他把蘇薇雪護在懷裏,問我:“你半夜不睡在這裏幹什麼?”
想到他們要在我住的地方做那種事,我就惡心得要命。
於是我對司南說:“要做出去做,別把女人帶回來。”
司南眼底的不悅清晰起來,那股厭惡和不耐,像是針一樣刺著我的心臟。
“蘇晚晚,你是不是忘了,這裏是我的家。我想帶什麼人回來,還需要你同意嗎?”
我抿緊了唇。
是啊,我怎麼忘記了,我才是寄人籬下的那個人啊。
以前我能作,能提要求,是司南願意縱容。可現在,他的眼裏,早就沒有我了。
我閉上嘴,重重關上門,繼續收拾那些東西。
片刻後,外麵傳來關門聲,蘇薇雪離開了。
恰好,我收拾完書房,準備去地下遊戲室,與往樓上走的司南碰上。
司南的臉很臭:“你現在滿意了嗎?薇雪離開,你又作贏了。”
我臉色平靜地看著他:“我剛才哪裏作了?”
司南皺起眉,神色不耐:“你總是這樣,作還不承認,非要我事事順著你,捧著你。就是因為這樣,我跟你在一起才從來沒有體會到過放鬆。”
我悲傷的恍然大悟:“原來,在你心裏,你是這樣想我的……”
我的那些要求,那些想與他待在一起的願望,在他看來,都是任性的作,是胡鬧。
是令他厭煩的。
“別以為你半夜收拾東西,我就怎麼樣。”司南麵無表情,冷冷看著我,“反正這次不管你怎麼做,我也不會跟薇雪分手。”
說完他就上了樓,重重摔上臥室門。
我獨自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最後自嘲地笑出聲來。
原來我今晚所做的一切,在他看來,還是不值一提的胡鬧。
我收拾了一整個通宵。
直到天色大亮,終於把所有與我有關的東西收拾完了,連客廳裏的小擺件都沒有遺漏。
再看別墅,瞬間空蕩了不少。
在這裏住了五年,我零零散散的,買了許多有用沒用的物件和擺件。
還有……我看向沙發和電視機上方。
這兩個地方,原本擺滿了我跟司南抓回來的娃娃,是別墅裏最溫馨的地方。我以前最愛趴在娃娃堆裏玩手機。
現在……這兩個地方都空空蕩蕩。
“哢噠。”樓上臥室門被打開,換了身衣服的司南走下來。
我就站在客廳中間,腳邊還放著個巨大的行李袋。
司南從我身旁走過,目不斜視,更沒有隻言片語的問候。好像從頭到尾沒看見我,徑直走出別墅。
奇怪的,我竟然沒有多少傷心難過。
也許是早就麻木了。
我打電話,叫來收廢品的,把能賣掉的賣掉,賣不掉的扔掉。隻用了半小時,那些東西便被清空了,隻剩下一個小小的行李箱。
裏麵裝著我的私人物品,以及……司南這些年送的貴重禮物。
私人物品我要帶走,至於禮物,就讓母親幫我還吧。
過馬路便是繼父與母親住的別墅。
母親已經起了,正在廚房忙碌,我走進去,看見她破天荒地做起了西式早餐。
“薇雪留學回來的,不吃中餐。”母親尷尬解釋,怕我多心難受,努力一碗水端平,“晚晚你吃了嗎,要不我給你煮碗麵?”
這些年,母親總是偏心她跟繼父生的孩子,我對她早就沒有期望了。
“不用了,我一會出門。”
我把裝著禮物的盒子拿給母親,讓她有空幫我交給司南。
“你這是要去哪兒?”母親很緊張,“你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吧?”
我笑了:“您就放心吧,我是不會為了一個男人尋短見,隻是出去旅遊幾天,散散心。”
“那就好。”母親鬆了口氣,又興致勃勃的說,“晚晚,你要不去找傅先生吧,你們不是還有十幾天就要結婚了,正好多相相處。”
我這會心情浮躁,隨口應道:“我會考慮的。”
跟母親聊完,我準備離開,沒想到碰見了蘇薇雪。
她瞄了眼我的行李箱,笑得很是微妙,陰陽怪氣的說:“你這是要離家出走嗎,晚晚妹妹。”
我懶得理她。
“真幼稚。”蘇薇雪的話還是鑽進了我的耳朵。
我腳步頓了頓,很想告訴他們,我這次離開,不是作,更不是胡鬧,我就是單純的想要放手,想要往前走而已。
話到了嘴邊,我到底還是咽了回去。
現在說這些話,在他們眼裏,反到會成為我歇斯底裏的表演。
沒人會相信的。
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到了機場,登機前,我又收到了蘇薇雪的信息。
是聊天截圖。
蘇薇雪:“司南,我剛看見晚晚拎著行李箱出門了,她這是要離家出走嗎?好危險啊,你要不打個電話哄哄她?”
司南:“別管她,越管鬧得越起勁。”
蘇薇雪:“可這樣不好吧,萬一她在外麵碰見危險了呢?”
司南:“那是她活該。”
我沉默地看完信息,然後把蘇薇雪,司南,以及司南的朋友們,全部刪除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