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聞聲為了向學妹告白,親手打造了一座玫瑰莊園。
而這天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他很滿意我不哭不鬧不現身。
卻不知道,我早已安靜地躺在殯儀館。
後來,他遍尋全城,卻再也找不到我。
終於瘋了。
這是屬於我的追妻火葬場的女主劇本。
可我不想幹了!
劇本是吧,手撕了它!
我好像……覺醒了?
我站在天台上,前一秒還傷心欲絕,後一秒卻一臉懵。
“你老公這麼會舔,你知道嗎?”
手機裏是蘇曼曼發來的照片,矜貴的男人半跪,吻上她雪白的大腿。
好臟,好辣眼睛。
誰能想到,一向對我冷漠相待的男人,會在外麵給別人當舔狗。
和段聞聲的聊天記錄裏,密密麻麻都是我的卑微祈求。
“你不能對我這麼殘忍。”
“段聞聲,你再不回來,我就自殺。”
按照劇情,我會心如死灰,從天台上跳下去。
把死亡當做扭曲的複仇,奢望他會抱著我的屍體痛哭流涕。
從此悔不當初永生內疚。
我活著的時候他不屑一顧,卻妄想我死後他能幡然悔悟。
這是碳基生物能寫出來的劇情嗎?
合著男主是戀 屍 癖吧?
天台上冷風呼嘯,腳下是萬丈高樓,我一個激靈,連滾帶爬從天台上爬下來。
好險,還好覺醒得及時,要不然就要變成肉餅了。
回家一開門,譏諷聲迎麵而來。
“你怎麼還活著?”
“用自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挽救男人的心,江羨晚,你沒有一點自尊嗎?”
沙發上的男人西裝革履,白色內襯沾著口紅,卻眉目陰翳。
像極了侍寢後被踹下龍床,拿人出氣的妃子。
蘇曼曼吊著人的手段一向高明。
不拒絕,也不同意,若即若離。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段聞聲習慣了我的順從,連我一時的沉默都覺得是對他的冒犯。
我忍不住想問他是不是有病。
脫口而出卻變成:“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我深吸一口氣。
氣笑了。
狗劇情竟然還不讓我罵他!
“別總哭喪著臉搖尾乞憐,惹人厭煩。”
段聞聲不耐地扯扯領帶:“給我煮點醒酒湯。”
真把我當保姆了?
煮就煮,煮好後趁熱潑他臉上,看看他臉皮有多厚。
手卻不聽使喚,醒酒湯被穩穩地放在他麵前。
好得很。
追妻火葬場的女主都逆來順受。
我人是覺醒了。
卻還是受到劇情的束縛,對男主罵不得也打不得。
既然對著幹不行,我還不能順著來了?
想到這,我露出標準八齒微笑。
“聞聲,我幫你納妾吧?”
段聞聲手一頓,冷聲嗬斥。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我當然是在說鬼話。
劇情要我當嬌妻,那我就把嬌妻人設發揮到極致。
拐八百個彎我也要把桌子掀了。
“我的意思是,我能幫你得到蘇曼曼的心。”
我真誠地望著他:“你知道,我愛你愛到了骨子裏,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段聞聲蹙眉。
他自詡和蘇曼曼是純愛,可蘇曼曼態度卻曖昧不明,他的征服欲始終得不到滿足。
他審視我:“你有什麼辦法?”
“吊著她,冷落她。”
“假裝重新愛上我,讓她心生嫉妒,患得患失。”
段聞聲懷疑:“你是為了我們,還是為了你自己?”
知道不能太把他當成傻子,我故作低落:“我承認我有私心。”
“可正因為我知道,自己深愛的男人對別的女人好,有多讓人心痛。”
“我才敢肯定,這個方法一定能逼蘇曼曼一把。”
幸好我平時人設立得穩,他對我愛他愛到瘋魔這點毫不懷疑。
“那就給你一個機會。”段聞聲施舍一般道。
“隻要你半年之內,幫我得到曼曼的心,段太太的位置就永遠是你的。”
我勾唇一笑。
半年。
夠我整死他。
他突然想起來般,有些遲疑:“今天好像是結婚紀念日?你……”
“我去起草追蘇曼曼的方案。”
我趕緊站起來往書房走,生怕他突發奇想要陪我過夜。
多有意思。
即使沒有我,他倆也會廝混在一起。
但是我主動當起了紅娘,他就會感謝我,愧對我,忍讓我。
“保持高冷,不要主動,不要變現得像個不值錢的舔狗。”
達成共識後,我再次重申。
剛拿起手機,想給蘇曼曼發早安的段聞聲,聞言猶豫了一會兒。
“可她不會主動來找我的。”
廢話,每次都是你上趕著,蘇曼曼當然有恃無恐。
“天氣預報說過兩天會下雨。”對上段聞聲不解的眼神,我揚起嘴角,“到時候,我自有辦法讓她主動。”
段聞聲愈發不解。
暴雨如約而至。
律師撐著大黑傘將我罩得嚴實,身邊的保鏢一腳踹開了眼前的大門。
屋裏的傭人見是我,根本不敢攔。
我直接闖進臥室,把坐在梳妝台前的人嚇了一跳。
“江羨晚?”蘇曼曼驚怒不已,“你怎麼進的我家?”
我笑出聲:“這是你家?”
“你有房產證嗎?”
蘇曼曼訝然失笑:“你是為了這個跑過來的啊。”
“段聞聲把莊園送給我的那天,說你用自殺威脅他呢。”
“看你歇斯底裏地發瘋,多可憐啊。”
她聘聘嫋嫋地轉過身,推開衣帽間,露出滿櫃子的珠寶首飾。
“他送我的東西可太多了。”她挑起一條珍珠項鏈仍在地上。
“賞你一條,撿起來就滾出去。”
我沉默了一會兒,隻覺得一言難盡。
這些首飾,怎麼長得和我那些不見了的首飾一模一樣。
段聞聲對她也挺摳的。
“原來蘇小姐對二手的這麼情有獨鐘。”
無論是房子、首飾還是男人。
住我的,用我的,還敢跟我叫囂。
“你說什麼?”蘇曼曼皺眉。
“我說,你的表演結束了嗎?”
我讓開身,露出身後跟著的一群保鏢。
“猴戲看完了,把這個非法占據他人私宅的女人丟出去!”
屋外大雨傾盆而下。
保鏢上來做出了請的手勢,被蘇曼曼一手揮開。
她驕矜傲慢的臉上終於有了裂痕。
“江羨晚!你敢這麼對我,就不怕段聞聲跟你離婚嗎?”
“離婚?”我湊近她,笑得放肆。
“玩玩她,等膩了,就起訴到法院,追回所有夫妻共同財產。”
“猜猜這話是誰跟我說的?”
蘇曼曼愣住了:“你撒謊!他不可能這麼對我。”
“讓你當個見不得光的情婦,你就以為他愛你了,其實他隻想白嫖你啊蠢貨!”
“我現在就把玫瑰莊園拿回來,你倒是看看段聞聲敢不敢說半個不字。”
一番話說下來,我頓覺暢快。
這些話當然是我編造的,但我也不怕她去找段聞聲對峙。
蘇曼曼雖然還是滿眼怒火,但已經麵如土色。
我一個眼神示意,保鏢上前,兩人上來架住蘇曼曼往外拖。
蘇曼曼情緒徹底崩潰了,瘋狂掙紮咒罵,還是被一把推出門外,跌倒在滂沱的大雨裏。
雨水兜頭而下,把她淋成落湯雞,狼狽不堪。
“江羨晚,你在幹什麼!”
庭院外,男人滿臉怒容,快步而來。
“聞聲哥哥。”
聽見他的聲音,蘇曼曼再也忍不住了,她撲進段聞聲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聞聲哥哥,她要把玫瑰莊園奪走,還要趕我走,你管管她。”
這可把段聞聲心疼壞了,他連忙把人摟住。
壓著薄怒質問我:“這就是你說的辦法?”
我睜著無辜的眼:“難道效果不顯著嗎?”
平時的蘇曼曼,可是傲嬌地昂起頭顱,等著段聞聲主動上去舔。
可不會像這會兒,又是投懷送抱,又是一口一個哥哥。
段聞聲在女神麵前有這個待遇,都得感謝我。
“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說好的要假裝愛上我,刺激蘇曼曼呢。
說這句話時,我故意看向蘇曼曼。
段聞聲臉色緩和了些許:“那你也不應該做得這麼過火。”
蘇曼曼不知道我和段聞聲在打什麼啞謎。
聲音都在顫抖:“你們有什麼約定?”
段聞聲安撫她:“沒什麼,她胡說的。”
隔著雨幕,我衝蘇曼曼做了個口型——“白嫖。”
她看懂了,陡然失色,呆呆地看向敷衍她的段聞聲。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我扔垃圾一樣掃地出門,段聞聲竟然也不幫她。
段聞聲可不想到這些,他隻想趕緊把蘇曼曼帶走,好過二人世界。
於是我適時開口。
“蘇小姐渾身都淋濕了,聞聲,你送她一趟吧,別感冒了。”
一句話就把段聞聲為蘇曼曼的付出,變成了我的施舍。
蘇曼曼臉都綠了。
她咬牙切齒:“江羨晚,你給我等著。”
人走後,我撥了個電話。
“大半夜的找我幹什麼,要是你老公又偷人了,你就自己哭,別來煩我。”
電話那頭的易淳很暴躁。
當初段聞聲出軌,是她拿著證據來找我,勸我請律師打離婚官司。
可我就跟被人下了降頭一樣,和易淳大吵一架。
怪她打碎了我婚姻美滿的幻夢。
想到這,我深吸一口氣。
“易淳,你認識的人多,能不能幫我物色一個男人。”
我需要一個誘餌,讓蘇曼曼上鉤,給段聞聲添堵。
那頭沒聲了。
我開始懷疑電話是不是被掛了,易淳高亢的聲音猝然響起。
“江羨晚你終於把豬腦子換掉了?”
“你別動,我現在就去看看,你是不是被人奪舍了。”
電話掛斷不到半小時。
易淳就風風火火出現在我家。
還帶來了一排……帥氣男模?
我拉過易淳耳語。
“我是想給段聞聲找情敵沒錯,但目標是蘇曼曼不是我啊!”
易淳炸了:“你還想用這種方式挽回他?”
冤枉!我嘰裏咕嚕一頓解釋。
易淳臉色又陰轉晴,又由晴轉邪性。
“那我都把極品男模帶來了。”
“渣男小三往後再收拾,你先享受。”
易淳打了響指,帥哥們立馬圍上來,姐姐長姐姐短的。
一個帥哥抓著我的手,要我去摸他結實的腹肌。
我心跳得飛快,嘴角控製不住飛揚。
“你手放在哪裏!”
身後突然傳來暴怒的質問。
我渾身僵硬,一點一點扭過頭去,看到段聞聲沉地發黑的臉。
易淳不樂意了。
“囔囔什麼?吵死了。”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段聞聲無視她,定定地看著我,要一個解釋。
易淳氣不過,也用眼神對我施壓,不許我退縮。
夾在中間的我壓力山大。
索性破罐子破摔。
一把抓起段聞聲的手,按在了帥哥裸露的腹肌上。
“其實,這些男人都是給你找的。”
易淳傻眼了。
段聞聲猛然甩開手,臉都白了。
隻有小帥哥瞬間紅了眼,顫顫巍巍看向易淳。
“姐姐,你讓我們來時,沒說客戶是男的啊。”
易淳帶男模走時,人都有些渾渾噩噩。
段聞聲臉上精彩紛呈。
三分惱怒三分懷疑,還有三分微妙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