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狗我認識,是程澈的狗豆豆。
前幾天蘇樂晗抱著一隻狗回來,我本就對狗過敏。
從它一進屋起就止不住打噴嚏。
聲音太大,狗不停地汪汪叫。
蘇樂晗一臉嫌棄地趕我離開客廳,嘴裏說著。
“豆豆那麼可愛,你真是沒品,對狗都能過敏。”
“離豆豆遠點,你要是把它嚇壞了我饒不了你。”
然後蘇樂晗便抱著狗不停地安慰它,聲音輕柔,和我說話時根本不是一個音調。
我按耐住心裏的酸澀,苦笑了一聲。
又聽她說:“愣著幹什麼,給豆豆做吃的啊!”
“它吃什麼?”
蘇樂晗聲音又是拔尖:“這你都不知道,基本常識你不懂嗎?”
我不知道,從小對狗毛過敏,我爸根本不讓我接觸狗。
我怎麼可能知道。
“不需要你了,滾吧,我自己來,一天天的和一個廢物有什麼區別......”
那個時候蘇樂晗依舊在嘟囔著難聽的話。
這些她以為平常的話卻像一把刀,把我的心千刀萬剮。
以前我沒在意。
可現在這隻狗闖入鏡頭了。
我必須要把它給裁剪掉。
剛裁剪好合適的大小,放大狗的照片,蘇樂晗踹開了門。
她手裏抱著骨灰盒,眼眶紅得嚇人。
開口就是怒罵:“江雲崢!你對豆豆做了什麼,為什麼它突然暈倒,送醫院的時候死了!”
我緊蹙著眉,不明白蘇樂晗到底在說什麼。
猛然間,蘇樂晗興衝衝走過來,朝我就是一推搡。
“問你話呢,啞巴了,你對......”
忽然,她閉上了嘴。
眼神不可置信地看向電腦上放大的狗的圖片。
“江雲琛,你賤不賤!”
“誰讓你拍豆豆的遺照!我知道你討厭程澈,可我真沒想到你惡心到連一隻狗都要去詛咒!”
我開口解釋:“晗晗,你誤會了,我是在給......
突然想到嶽母的話,又訕訕閉上了嘴。
“怎麼不說了,解釋啊,做賊心虛,江雲琛,你真是夠了!”
在目及蘇樂晗不信任的眼神時,我的心抽疼的要命。
她的每一道視線幾乎在淩遲我。
我想告訴蘇樂晗我沒有,我隻是在給媽媽拍遺照。
可是沒用,哪怕我說了,她也隻會認為是我在狡辯。
“喜歡拍照是吧?”蘇樂晗突然問出這句話時,我心裏開始隱隱不安。
她小心翼翼地放下骨灰盒,眼神刀一樣剮著我。
隨後拿起我的電腦往地上就是狠狠一砸。
電腦連接著攝像機,裏麵還存著嶽母的遺像。
蘇樂晗就這麼摔了!
一時間巨大的衝擊力讓我緩不過神,隻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碎片。
那裏麵存著許多客戶的遺像,他們的都是近期拍的。
我可以再重新跑一趟補救。
可是嶽母的遺照,是最後一張了。
她沒有機會去拍了啊。
無力,麻木,悲憤的情緒膠交織在一起,折磨得我生不如死。
蘇樂晗早走了,抱著一隻狗的骨灰盒,那麼珍重的樣子。
我隻能跪在地上,看著眼前的狼藉。
這時,外麵嶽母的急促聲音傳了過來:“雲琛,雲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