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逃出深山,我答應傅延敬做他白月光的替身。
替身三年,我被他極盡羞辱、欺負。
甚至為了救白月光,他親手將我推入熊熊燃燒的大火中。
後來,穿著高定晚禮服的我捧著獎杯站在國際鋼琴大賽上。
傅延敬眸仁情動,聲音發顫:“溫竹,我終於找到你了,跟我回家吧。”
我冷冷斜睨:“你是誰?”
......
山莊包間中,我舉著酒瓶仰頭吞喝,辛辣的酒液刺激得我痛苦地皺緊眉頭,一群紈絝子弟起哄笑鬧著。
“長得是和夏如萱有七分相似。”
“瞧瞧這一杯接一杯地喝,真是助興啊。”
“傅總,這女人給我們玩玩,你不會心疼吧?”
沙發上的傅延敬慵懶地吸了一口煙,微眯的雙眼看不出情緒:“替身罷了。”
的確,我不過是一個替身。
淩晨一點,我受了風寒剛吃下退燒藥準備休息,就被傅延敬一個電話喊起來,讓我給他送文件。
急忙打車趕來,剛進包間,一杯酒就推了過來。
“傅總酒量不行,總得有人替他吧?”
我看著手握合同的傅延敬,冷峻的眸子射過來不言而喻的威逼,想拒絕的話咽進肚裏。
幾瓶烈酒下肚,胃裏開始有灼燒的痛感。
一個脖掛金鏈子、眼神曖昧不明的肥碩男人靠過來,用力抓過我的手,貪婪地摩挲起來。
“聽說這女人還是個彈鋼琴的,這白嫩小手,能彈好嗎?”
我吃痛想要抽回手,卻似乎惹怒了男人,他不耐煩地嘖一聲,強硬地準備將我攬進懷裏。
“不過一個戲子罷了,馬馬虎虎,那就給各位演奏一曲,助助興也好。”
傅延敬輕蔑地瞥了一眼我,冷冷道。
我低著頭,咬緊下唇。
我曾是攬獲無數大獎,登上過世界級殿堂的有名鋼琴師,如今卻要在酒局上供人戲耍。
幾人推搡我到鋼琴前,使勁將我按下。
還有人似乎嫌不過癮,強硬地剝掉我的外套,又“嘩啦”一聲撕掉裙子下擺。
原本過膝長裙瞬間變成包臀短裙,堪堪遮住隱私部位,露出白皙的大腿。
“美人配鋼琴,真是香豔又淫蕩啊。”有人色眯眯地評價道。
我強忍住胃絞痛和頭暈,隻覺得羞恥。
在眾人的起哄和嬉鬧中,我顫抖著彈下幾個音,胃部痙攣使我手上液沒了力氣,支離破碎、不成調的曲子像伐木。
忽然一杯紅酒迎麵從頭頂澆下來,濕透的發絲緊貼著額角,染紅了白裙。
傅延敬舉著空酒杯站在我麵前,滿眼厭煩嫌棄。
“彈的什麼玩意,不給我麵子,成心報複我是不是?”
其他人全都是看好戲的戲謔。
說罷傅延敬轉身就要離開。
我從後小心拉住他的衣角,小聲問道:“合同談下了嗎?”
傅延敬皺眉用力打開我的手,緊縮眉頭:“還不快滾,真掃興。”
“你這種低賤的替身,幾億的合同是你配提的?”
傅延敬將我趕了出去,這會兒下起了暴雨,山莊偏僻,怎麼也打不到車。
我衣著單薄又被潑了酒濕透了,隻好抱臂蜷縮在廊簷角落。
手上有一條細長的傷口,滲著密密的血珠,是傅延敬打開我手時,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無意中劃傷的。
這樣狼狽的境地,讓我不禁又回想起三年前的遭遇。
那時我受傅家資助,得幸進入音樂學院學習。
然而好景不長,不久後病重的父親溫武就傳喚我回家,誰知剛一回去,就被他綁起來暴打一頓,扔進了昏暗狹小的豬圈。
他要將我嫁人,好收一筆彩禮錢。
深山的小小豬圈裏,雷雨交加,我喊破了嗓子,也是無濟於事。
然而奄奄一息之際,傅延敬找到我,說讓我當他那出國的白月光的替身,就可以救我。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管不顧地就答應了他。
可我與夏如萱隻是外貌相似,性格柔弱不討喜,嘴又笨不懂討好,身份更是卑賤,所以他厭惡我。
也是,像我這樣苟延殘喘才逃出大山的女人,怎麼配跟他如月亮般皎潔的白月光相提並論的。
再回過神,山莊的燈光全都熄滅了,門前的豪車也不見蹤影。
失溫加恐懼,讓本就生病的身子更加虛弱,我難受地靠在牆角,渾身止不住地打顫。
就在我要暈倒之際,忽地一束燈光照到我身上,刺眼的光芒映得我眯上了眼。
一個笑盈盈的溫柔男聲響起。
“我還以為是哪裏竄出來的小野貓,原來是個姑娘啊。”
原來是裴家少爺裴溢之,裴氏集團和傅延敬的公司是競爭關係,我曾在宴會上見過二人之間明爭暗鬥的氣場。
他將我接進不遠處的一座宅園裏,給了我暖身的外套和熱茶。
將我安頓好後,裴溢之就沒再多言語,遠遠坐著托著腮一直盯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後半夜,院子裏忽然響起一陣刺耳的急刹車聲,下一秒傅延敬就暴怒地踹開房門闖進來。
“為什麼聯係不上你?你個當替身的就該隨叫隨到”傅延敬的眉頭擰在一起,額頭的青筋爆出,厲聲訓斥道。
我連忙掏出手機,發現已經沒電黑屏關機了。
一片凝固的低氣壓。
我低著頭,知道解釋再多都是無濟於事,便向裴溢之道謝準備離開。
不成想這似乎激怒了傅延敬,他冷哼一聲譏諷。
“溫竹,你是故意的吧,巴結上我不夠,還想再勾搭上一個。看起來挺清純,想不到心這麼野啊。”
一旁的裴溢之似乎並不在乎,無所謂地一笑。
我不想牽連無辜的人,便開口辯解。
“是你淩晨讓我給你送文件的,這地方根本打不到車。”
許是病弱的身體讓我無法再忍受,我又加了一句:“是你丟下我不管的。”
傅延敬緊繃的臉上睫毛輕顫兩下,沒再言語,隻是硬拽著我塞進車裏,快速駛離了裴家宅園。
一路上傅延敬都在沉默著,不時煩躁地扯動領帶,不斷踩油門加速。
車子剛在家門口停穩,傅延敬酒不由分說地大力將我從副駕駛位拽出來,幾乎是硬拖著向屋裏大步走去。
他將我粗暴地丟在床上,額頭猛地磕到床頭柱子,頓時疼得我冒出了淚花。
不顧我的掙紮,傅延敬又剝掉身上裴溢之給的外套,露出裏麵被酒和雨水弄濕的裙子,緊貼著身體,清晰地顯露出內衣。
“怎麼,就那麼急切想要趕緊攀個高枝,我還滿足不了你了是吧?”
他用領帶將我的雙手捆綁起來,解下皮帶掂在手心,隨後猛地抽向我。
傅延敬在床上並不溫柔,向來隻是一味索取、發泄欲望,今晚更是堪稱粗魯暴力。
“你還偏偏要找裴溢之,知道我跟他關係不好,故意給我找不痛快是不是?”
我緊緊咬著下唇,淚水無聲地灌入雙耳,直到咬破嘴唇血味彌散在口腔。
裴溢之,可以算得上我待在傅延敬身邊後,唯一感受過的溫暖。
剛被接進傅宅後,我仍保持著在音樂學院上學時的習慣,每天都會早起練琴。
然而傅延敬卻以夏如萱並不會彈鋼琴為由,砸爛了我的鋼琴。
那是我唯一一次與傅延敬爭辯,沒有自由、看不到未來的日子裏,是音樂給了我慰藉,而那架鋼琴,是我自己通過日夜顛倒地參加比賽拿獎、積攢了很久的錢才買下的。
結果第二天,傅延敬就帶來了溫武,說既然我不聽他的話,就讓我父親親自來教育我。
看著眼前猥瑣笑著、滿臉橫肉的賭徒父親,我想到從小到大被毒打的經曆,嚇軟了腳。
當傅延敬關緊房門讓我和溫武獨處時,那個男人就抽掉皮帶,掂在手裏,一步一唾罵地朝我走來。
皮帶一鞭鞭抽在我身上,我驚恐地哭喊求饒,可門外的看守人依舊不為所動。
忽然外麵響起幾聲爭執,隨後門被踹開。
“大叔,哪有你這樣對自己親生女兒的。”裴溢之手插在兜,輕蔑道。
趕走了溫武,裴溢之脫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出口。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渾身酸痛,額頭仍是沒有退燒的滾燙。
我艱難支起身,將手機充上電,剛一開機,幾十個未接來電就蹦出來,全是昨晚傅延敬打的。
我啞然慘笑,做夏如萱的替身不過就是床伴加助理,無論傅延敬什麼時候需要我,我就得立馬出現。
剛吞下感冒藥,我無聊地刷起朋友圈,才發現傅延敬圈子內的一幫朋友,都在慶祝什麼。
原來是夏如萱順利完成學業,準備回國了。
其中一人貼了一張合照,是他們那群朋友站在大學校園的草坪上的合照,最中間是傅延敬摟著一個明豔的女人。
每個人都笑得那麼燦爛,青春洋溢,大好前程,被愛環繞,是我奢求不來的明亮人生,我不禁點了一個讚。
然而下一秒鈴聲就匆匆響起。
剛一接通,就是劈頭蓋臉的責問:“看到夏如萱才是被我們捧在手心的朋友,才是傅哥最心愛的女人,怎麼,你嫉妒了?”我聽出聲音,是傅延敬很要好的一個哥們。
“不敢。”我低著頭,小聲地說。
“哼,山裏出來的鄉巴佬,還妄想攀上傅哥這根高枝一躍成鳳凰?做白日夢去吧!要不是傅哥,你怎麼會上得了音樂學院,怎麼能穿你根本沒聽過的大牌衣服,住你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房子?認清現實吧,傅哥隻當你是個替身,根本就不愛你。”
“嗯,我知道。”
其實不需要他的提醒,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們那群少爺千金都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夏如萱又是最受疼愛的那個。他們怕的不過是我會趁著待在傅延敬身邊的日子,借機勾引他。
可他們不明白,傅延敬有多愛夏如萱,就有多厭惡我。他一邊拿我來填補夏如萱離開後內心的空缺,一邊嫌怨低賤的我是對夏如萱的褻瀆。
我想起夏如萱剛出國兩個月時,傅延敬因為過度思念而喝醉了,第一次將我喊來他家。
他像是一頭禽獸,毫不顧忌那是我的初次,殘暴地發泄著欲望。
不允許我哭出聲,因為我的聲音和夏如萱不像。
他從背後死死咬住我的肩頭,牙齒深陷進肉裏,不顧我痛苦地掙紮,聲音裏滿是怨恨嫌惡:“你這種肮臟低賤的人,怎麼敢替代夏如萱的。”
我強撐著虛弱的身子,走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飯。
傅延敬有嚴重胃病,所以從住進傅家開始,我就開始照顧傅延敬飲食,上網學了很多營養搭配、保養湯,在悉心照料下,傅延敬的胃病很少再犯了。
一直忙到夜幕降臨,突然收到一條短信。
“喂,替身小姐,夏如萱回國了你知道嗎,傅哥讓你趕緊來一趟。”緊跟著一間私人會所地址。
夏如萱回國了?
我攥緊手機,有些晃神。
三年了,我終於可以離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