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區樓下總是有個孤身賣燒烤的老爺爺。

我故意照顧他生意，每次都買很多分給附近的鄰居朋友。

這天，我的手上不小心沾上了辣椒油，爺爺遞給我一塊擦餐盤的抹布。

我一看這不是一條女士內褲嗎？

於是我詢問他，他一臉不在意地說：“這我老婆隻穿了幾次的，幹淨得很。”

我卻被惡心到了，警察勒令他整改衛生。

他懷恨在心，把我的貓從樓頂扔下去，還煽動其他業主，試圖將我趕出去。

可他們不知道，這個小區是我家的。

樓頂風聲呼嘯，平時和藹可親的老爺爺正抓著我的橘貓，身旁圍著不少周圍的業主。

小圓在他手裏淒慘哀嚎著，本能地反抗抓了他一爪子。

他麵目猙獰地把小圓摔在地下，陰惻惻地說：“賤貓，和你這賤丫頭一樣。”

他趁著小圓被摔暈了的工夫，狠狠地用腳碾了幾下。

小圓淒慘又痛苦的聲音彌漫在整個天台。

周圍的業主非但沒有製止，還拍手叫好。

此刻我被他喊來的幫手控製著，哭著喊著求他放過我的貓。

鄰居劉大媽氣勢洶洶地說：“幹得好，上次我孫子想摸摸這貓，她寶貝得跟什麼一樣，不就是個畜生嗎？”

另外一個瘦弱的婦人也點頭附和，“是啊，這也是你活該，年紀輕輕這麼沒有道德，貓也是天天叫個沒停，煩都煩死了。”

我的淚水不要錢地往下掉，小圓是我奶奶去世前養的貓，現在已經是老齡貓了，它從來不會晚上亂叫，是看到生人來我家偷東西才會叫。

我哭著大喊：“阿姨，我求求你救救它吧，上次是它沒打疫苗，我怕不小心抓到孩子，才讓他趕緊走的。”

她們冷哼一聲，事不關己。

我轉而警告老爺爺，“王大爺，我警告你，我來之前已經報警了，你現在把貓還給我，我還可以當一切沒發生。”

王大爺冷哼一聲，臉上露出不屑的笑。

“報警？難道他們會因為一個畜生把我抓起來不成？在我們老家這些畜生都是拿來吃的！”

“隻有你們這些人，才把這種畜生當寶貝。”

他彎腰把奄奄一息的小圓給拎了起來，伸到了天台外麵。

大風呼嘯，把小圓油亮光潔的貓發吹的雜亂無章，半眯的眼睛時閉時張。

這一幕看得我揪心，奶奶臨終前也是眼睛這樣緩慢閉上的。

我跪在地下求他：“我求求你，放過它吧，有什麼事都是我的錯，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我邊說邊磕，身下這邊區域已經被我的血浸透了。

事情發生在一周前，王大爺是從鄉下村子推車來我們小區賣燒烤的。

我們這是中高端小區，根本不會有人看這種路邊攤一眼的。

所以剛開始的時候王大爺一天根本賣不出一單，還要時時躲避物業的驅趕。

這天我剛好在下麵遛貓，小圓一下子就竄進了草叢裏，我半天找不到它。

卻看見了一邊推著三輪車一邊擦汗，還要實時注意四周的王大爺。

我看著這一幕倍感心酸，於是和物業說準許他在這邊擺攤吧。

我也時常去照顧他的生意，別看他攤子小，味道還真是不錯，通過我的分享，更多的人知道他的小攤。

他從每天一單都賣不出去，到現在的每天要預訂。

火了之後他就開始瘋狂漲價還偷工減料了，而且給別人的都是用盒子裝的，給我的要麼沒有袋子，要麼就是塑料袋。

我體恤他一把年紀了沒有多說什麼，隻是來的次數逐漸減少。

有天，我手上拿了不少東西，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盒子或者袋子，他精明的眼睛轉了轉，然後開口：“小姑娘，你就買這幾串東西拿在手上算了，別浪費袋子了。”

02

我是個社恐，從小性子軟綿綿的，聽到這我雖然心裏很不舒服，但也沒過多反駁，因為我曾看見他的孫女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裙子來找他。

讓我想起了，我和奶奶相依為命的那段時日，於是接過他遞給我的燒烤。

沒想到油順著炸串滴到我的手上了，我想著不拿袋子，我抽幾張紙總可以吧。

我向他詢問道，“爺爺，我拿幾張紙哈。”

沒想到他聽到這話，馬上停下來手下的動作，一把把紙盒從我手上奪過去。

然後扔給我一塊抹布，狹長的眼縫一眯，“別浪費紙，拿這個擦擦得了。”

此時，我正被甲方催著改了幾次的畫稿，心裏煩躁得很。

於是語氣也不怎麼客氣，“憑什麼，我花了錢的，拿你幾張紙怎麼了！”

他開始大聲吆喝起來。

“你這小姑娘，花了錢也不能浪費資源吧？看你每次來買東西都要扯掉我半盒紙。”

“我們小本生意，你就別占這個便宜了。”

路上的行人紛紛向我們側目，我有些惱怒，有種被背刺的感覺。

“大爺，當初你沒有生意時，是不是我喊人來嘗你們家味道，幫你一步步打出招牌來，況且我每次都隻扯了兩張紙。”

“現在我消費了，拿紙不是我的權利嗎？”

路上有個看不過去的大媽，走了過來，扯住我的衣袖。

“好了，大妹子，人家一個老頭，你就別和人家計較了，你一個大學生難道連盒紙錢都賺不到嗎？”

一股無名火湧上我的心頭，這根本就不是一盒紙的問題。

但這時手機響了，甲方又在催我交下一版的稿子了，我沒有時間和他們糾纏。

但手上這樣子又無法解鎖指紋，於是我拿起桌子上的抹布想胡亂擦一下。

這是我剛拿起來就發覺這塊抹布好像不是毛巾的樣式，倒像是老式內褲剪開後。

一股惡心感從下到上地湧上心頭，我壓製住內心想要吐的感覺，問道：“大爺，這是內褲嗎？”

他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然後猥瑣一笑：“這我老婆隻穿過幾次，幹淨得很，這可是我們店的靈魂。”

我瞬間爆炸，平常他都是拿這個擦餐盤的，我們平常接觸到的都是上麵的東西啊。

我怒目圓睜，眼裏快要迸發出火花來，“你知不知道這是不符合國家衛生標準的。”

“吃壞了人怎麼辦！”

他拿起手上的工具，對準著我：“你這小姑娘，我不讓你多抽幾張紙，你就開始造謠我的衛生問題是吧。”

“天地良心，我的東西都是選用了最新鮮的，餐具也是洗得幹幹淨淨的，我知道你看不起我這種小攤。”

“但也沒必要毀了我吧！”

我“你......你”了個半天，周圍的人都過來指責我。

“看著人模人樣的，怎麼竟做些汙蔑人的肮臟事。”

“就是啊，人家王大爺的烤串可是出了名的良心，你不至於為了點小營小利就要敗壞別人名聲吧。”

“人家大爺，一把年紀了一邊賣燒烤，一邊養著孫女，容易嗎？”

更有甚者，直接辱罵我。

03

麵對眾人的指責，我緊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看向王大爺。

他正得意揚揚地看著我，仿佛在炫耀著什麼。

我垂頭喪氣地跑了回家，沒有發現之前衝過來指責我的阿姨，此時正若有所思地看向我們的方向。

一開始我隻是若有若無的提醒周圍的鄰居，讓他們不要去買王大爺的燒烤了，可他們好像中了什麼毒一樣。

“嗬，你就是想讓我們都別去買，一個人獨吞！”

鄰居劉阿姨翻了個白眼狠狠地撞了我一下，然後衝了下去。

幾天後，王大爺的攤子被人舉報衛生不合格，勒令他停業整改了一段時間。

他此時正低頭哈腰地跟警察說話，“警察同誌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片都愛吃我家的燒烤，一直沒出什麼事。”

這時，我正抱著快從旁邊經過，他一把就拽住了我，怒氣衝天地喊道：“是不是這臭丫頭舉報的我？”

警察麵無表情的官方回答他，“我們對舉報人有保密義務，不能說。”

他卻像是認定了就是我一般，抓著我的頭發使勁往後扯，嘴上還罵著，“我讓你這個死丫頭斷我財路！”

我痛呼一聲，“要是你的衛生合格，還怕什麼檢查，你就是心虛了。”

巨大的痛感從頭皮處傳來，警察馬上就製止了他的行為，還進行了一番教育。

他這才不情不願地把手鬆開。

後麵幾天，我總感覺有人跟著我，但一回頭看有沒有人。

直到這天下午，我剛去車庫停了車，馬上就失去了意識。

再一次醒來，我已經在天台了。

我的腦袋昏昏沉沉，感覺有人踢了我幾腳。

“別讓她死在這裏了，快把她弄醒來。”

血液順著我的額頭浸濕了我的眼睛，此刻我眼睛充血，活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魔。

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我一把掙脫了控製我的大漢，衝了過去，一腳踢在他的命根子處。

他一瞬間麵部漲紅，麵目扭曲著，把手裏的貓丟了出去。

我趕緊接住小圓，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

他操著一口大黃牙，眼神狠厲地吼道：“快抓住這個死丫頭，敢踢我！”

此刻我眼神鋒利，血跡幹涸印在我的臉上，竟然沒有一個人衝上前來。

他見此，急了，氣急敗壞地喊道：“她個小姑娘不出去工作還能住這麼好的地方，肯定不是做正經工作的。”

04

“說不定，你們家的男人都被她勾引過，我們快把她趕出去！”

“她連樓下物業保安都不放過，不然怎麼她讓物業趕我走，他們就巴巴地把我趕走了。”

此時，他也學上網絡潮流，開上了直播。

“家人們，我就是一個做小本生意的農村人，哪裏鬥得過人家這種人啊。”

“隻是我的孫女還等著我賣燒烤的錢去上學呢，我老婆臥病在床也等著這個救命錢。”

“我也是沒辦法了，隻能在網絡上求個公道了。”

網友的仇富心理都被他勾出來了。

紛紛在公屏上支持他，還喊話這個小區的開發商。

“@天涯集團快來說話啊，別讓這樣的業主汙染了你們的小區。”

“就是，支持把她趕出去，讓我的小孩跟她住一起，會教壞孩子的。”

“家人們我和她一層樓的，這女的每天不出去工作還能住這麼好的房子，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人。”

劉大媽和她的老公早就貌神離合了，她最忍受不了小三，聽到這話，就要上來給我一個巴掌。

“我就說，我們家老劉怎麼老是盯著你看，原來你在勾引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