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討好家裏人的第3年,故事接近尾聲。
假千金獲得所有喜愛。
我被趕出家門,人人厭惡。
看著手中胃癌晚期的確診單。
我握緊手中發卡:
「係統,我能回到上一個世界嗎?」
「抱歉宿主,任務失敗,但可以為您清除記憶。」
後來,他們拋下腎衰竭的假千金。
滿含愧疚地守在我的病床邊。
「醫生說你的病還是有機會治愈的!」
我茫然地問:「你們是誰?」
1
在我討好家裏人的第3年,故事快接近尾聲。
假千金獲得所有喜愛。
我成了人人厭惡的真千金,被趕出了家門。
與同樣流浪的小狗擠在陰暗的地下室裏,相依為命。
每晚忍受胃底的刺痛。
許久我才明白,有時候事情的真相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人們往往選擇有益的那一方,就像我。
是他們弄丟了我,卻又後悔找回我,嫌棄我粗鄙不堪,上不了台麵。
2
我的離開沒有影響到他們。
沈鶴和林月的婚禮如約進行。
我躲在不起眼的角落裏,低頭看著手裏的發卡。
上麵的閃鑽,刺得我眼眶泛紅。
眼淚不自主地掉了下來。
或許當初我就該聽你的,留在那裏。
我緩緩轉身,想要逃離這裏。
「姐姐,我很高興你能參加我的訂婚典禮。」
林月溫柔似水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僵在原地。
充滿惡意的目光來回在我身上打量。
我渾身不自主地顫抖起來。
我的親生父母和哥哥像是沒看見我的異樣,用厭惡的眼神盯著我。
「林瑤,你不要再鬧了。」
大哥林傾曜眉心微皺,語氣裏是藏不住的責備。
三哥林初三看見我跟點了炮仗似的,直接開罵:
「你又回來幹啥,東西不是都拿走了嗎?」
「現在這個家一點和你都沒有關係,而且月月還心疼你,臨走前給了你20萬。」
母親悄悄走上前,將林月護在身後。
一臉防備地看著我,生怕我毀了今天的訂婚典禮。
看著一家人團團圍著林月。
明明係統的懲罰已經過去了,為什麼胃還是會鑽心眼的痛。
疼得我紅了眼眶,想說出的話,卻說不出口。
我好想告訴他們,我快要走了。
「林瑤。」
見我許久沒有反應。
林傾曜喊了一聲,略感煩躁
「今天月月的訂婚典禮,我不想鬧得太難看,你自己走,還是我找人送你。」
說是送,其實是像往常一樣找個人把我扔出去。
明明以前大哥不是這樣的。
大哥林傾曜常年管理公司,生活忙碌且不規律。
早早落下來胃病,我經常為他深夜不睡,靜等他回來,做碗醒酒湯,盡量為他少添麻煩。
剛開始一切都很美好。
他會笑著摸著我的頭,誇讚我手巧。
直到一次喝完湯,他徹底暈死了過去。
3
隔天林月喝了一次我的湯,也緊接著暈死過去。
檢查情況特別差。
「患者使用大量的鉛,導致腎功能急速下降,一隻腎有壞死的征兆,先腎透析看能不能緩解。」
「後續不行的話,考慮腎移植。」
所有人僵在原地,
腎壞死,多麼陌生的一個詞。
林初三反應過來,直接拎拳砸在我臉上:
「都是你,你這掃把星,你為什麼要回來,繼續待在孤兒院不好嗎?」
「月月要是救不回來,你下去給她陪葬。」
我被打得頭暈眼花,趴倒在地上。
周圍的咒罵聲,哭泣聲,我都聽不見。
耳邊的嗡嗡聲一直作響,我好想說不是我。
可一張嘴,鮮血混合著牙齒湧了出來,
最後沒人聽我解釋,我的一顆腎被摘了。
醒來的大哥一改往常溫和的態度,冷淡地看了我一眼,撇開了頭:
「這是你欠月月的。」
4
在眾人的譏諷中。
我沒有說話,靜靜地看他最後一眼,踉蹌地走了出去。
冷風刮在臉上,生疼生疼的,我眨眨眼,抱緊自己的雙臂。
寒意卻從心底不斷蔓延。
我不再留戀,加快腳步離開。
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回憶如潮水般湧來。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努力。
自己為什麼要為這虛無縹緲的親情放棄他。
胃裏的酸痛感卻突然翻湧而上。
我衝到洗手間,對著馬桶一陣幹嘔,
一股腥甜湧上喉頭混合著胃酸中吐了出來。
喉嚨被灼燒得生疼,疼得我眼淚不停往下掉。
我無力地癱坐地上,想放聲大哭。
卻又習慣性地害怕打擾到別人,就捂著嘴哭泣。
我知道自己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係統的懲罰也徹底落了下來。
5
我開始四處尋找工作,
許多人看我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生怕我在這裏出事,都婉拒了我。
隻有這家因為活動期間,急需招人,現場就開始工作了。
厚重的玩偶服穿在身上,起初有些活動不便。
左腳一步,右腳一抅,
摔倒在地,腿上傳來火辣辣的痛感。
我皺了皺眉,看著膝蓋的傷口。
明明有玩偶服緩衝,卻還是青紫了一片。
想揚起嘴角笑一笑安慰自己,
地上的淚水折射出自己要哭不哭的麵容。
自己也不是大小姐的命,至於嗎?
擦了擦眼淚,默默地爬了起來。
烈日下,我早已汗流浹背。
渾身開始酸痛,坐下準備緩一下。
低頭間,無意發現林月和林初三也在這附近。
我轉身想離去,一個小孩衝了過來,把我撞倒在地,頭盔瞬間掉落在地。
沒給我反應的機會。
林初三聞聲看來,看見是我,目光中充滿了厭惡:
「林瑤,你可真有心機,裝出這樣一副可憐,臉給誰看。」
「月月給你的20萬還不夠嗎?」
我慌亂地想要撿起頭盔,發抖的手幾次都沒能把頭盔撿起。
隻能雙手胡亂的護在自己臉上,想要遮住自己狼狽的模樣。
「哥哥,別這麼說姐姐,我相信姐姐她不是故意摔倒的。」
低頭看向我的眼神裏卻充滿了嘲笑。
我緊緊攥住手,指甲陷入了手心,
「我沒有。」
林初三冷笑:「沒有?哼,誰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麼算盤。」
「說吧,這次要多少錢。」
「這筆錢買斷你我兩家的關係,從此以後你不再是林家人。」
聞言我抬起頭,平靜地直視他眼睛:
「我不需要,但從此,我與林家再無瓜葛!」
林初三的表情猛地怔住。
眼裏浮現出一絲恐慌,但轉瞬即逝。
我心底苦笑,他還以為我還會像以前一樣。
我不再看他,穿好玩偶服,轉身離開,身後還傳來林初三的罵喊聲。
6
回到出租屋,簡單地吃了點泡麵,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依舊是重複著同樣的工作,在人群中努力地表演,逗孩子們開心。
活動也接近了尾聲。
我本以為能多攢一些錢,可老板卻以各種理由克扣了部分工資。
我據理力爭,卻無濟於事。
無奈之下,隻能緊緊地握著那少得可憐的錢,
身體的狀況愈發糟糕,疼痛發作的頻率越來越高。
我咬著牙,強忍著不適,係統在我任務失敗後,也離去了。
現在隻有我一人拖著虛弱的身體,來到醫院。
醫生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
我的心也跌到穀底,死死地抽痛著,
我想活著,我不需要那種同情。
「林小姐,檢查結果出來了,是胃癌晚期。」
內心深處的一絲僥幸,徹底破碎。
倔強的瓦特也崩塌。
我呆坐在原地,想起今天早上許的生日願望,
一切都顯得我癡心妄想。
「目前的情況不太樂觀,但是如果積極配合治療,還是有一線希望的。」
醫生的聲音在我耳邊回蕩,可我卻感到無比迷茫。
我不知道我在堅持什麼。
所有人都得到了幸福,自己的一切努力像個笑話。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整天躺在床上。
胃首先抗議起來。
好痛,好痛,真的好痛。
我蜷縮著身體,冷汗浸濕了衣衫。
我不想堅持下去。
對不起,裴硯,我想我要失約了。
7
夜晚的海水真的好涼,
刺骨的寒意瞬間穿透了我的身軀,
我一步步朝著大海深處走去,很快淹沒了我的腰肢。
手機卻突然震動了起來。
視頻接通,林父林母焦急的麵容出現在屏幕上。
背景好像是在醫院。
「林瑤,你在哪兒,趕緊滾回來。」林父的聲音帶著憤怒和責備。
我很疑惑,他為什麼這麼生氣?明明我已經離開了。
但下一秒,林母的哭泣聲替我回答了這個疑問。
「瑤瑤,月月的另一個腎也快壞死了,醫生說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腎源,就......」
「這是你欠瑤瑤的。」
「你趕緊回來,把另一個腎換給瑤瑤。」
我整個人僵在原地,海水不斷地拍打著我。
「欠她的?我到底欠了她什麼?」我絕望地吼道。
「那個湯我也喝了,為什麼你們就是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