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給陳煜川挑生日禮物,我卻意外早產誕下個男孩。
等著他趕來的間隙,我也正巧刷到了他青梅竹馬的朋友圈。
“終於把老陳家的大胖小子生出來了,孩子爸爸很高興。”
配圖上是幸福的一家三口,而我能活著已是萬幸。
他連我的一次產檢都沒有參與,卻可以陪著別人生產。
我默不作聲的留下離婚協議並搬出本市,他卻四處焦急尋找。
“司瞳,憑什麼你說離婚就離婚?”
我漠然,麵無表情說,“我給你們騰地方,你應該高興啊。”
他卻神情一滯,抱緊我後顫聲道,“你不是說要跟我白頭偕老嗎?”
生產後,我虛弱的躺在病床上,聽著媽媽的嘮叨。
“陳煜川也真是的,你剛生完孩子,到現在連個人影兒也沒見到。”
“你看別人家,哪有孕婦自己一個人的。”
媽媽氣得眉毛都要豎起來,而我在旁替陳煜川說話。
“媽,陳煜川剛升職,公司肯定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啊。”
為了我們這個小家,陳煜川常常出去應酬,忙得不可開交。
他心疼我,我肯定也要向著他。
媽媽削蘋果的動作一頓,說了句沒頭腦的話。
“你就不怕他在外麵養女人嗎?”
我好笑的說了一句,“媽,我信他。”
在我們剛談戀愛的時候,他處處都考慮我的感受。
他長相帥氣,身邊有很多的女人追。
但他怕我多想,就把我的照片放在朋友圈背景封麵上。
有人糾纏我,也是他出麵護著我。
他說,“隻要有我在的一天,就沒人能欺負你。”
我記得那天,風打在臉上很涼。
他把我緊緊的摟在懷裏,我的心變得異常滾燙。
大學畢業,我們就結了婚,也很幸福。
我懷孕後,他開始變得忙碌,公司事情多,我也理解。
但我回答完媽媽的話後,手機的朋友圈出現了這樣一幕。
陳煜川的青梅竹馬葉冰安發了一張照片,文案是。
“終於把老陳家的大胖小子生出來了,孩子爸爸很高興。”
陳煜川小心翼翼的把孩子抱在懷裏,臉上都是幸福的模樣。
我放下手機,看了眼空蕩蕩的周圍。
兒子因為難產進了保溫箱,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
眼淚突然大顆大顆的滾落下來,給媽媽驚得說不出話。
她慌亂的擦拭我的眼淚,問我怎麼了。
我微微一笑,淡淡的說。
“媽,你幫我一個忙。”
“我想離婚……”
我反反複複去查看那張照片,想要查到一點蛛絲馬跡。
我心裏荒誕的想著,陳煜川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這隻是一場誤會。
可我看到他的婚戒摘了下來隨意放在一邊,臉上堆滿笑意。
他在婚禮上曾說過,“瞳瞳,這枚戒指見證了我們最美好的時刻,除非手指斷掉,否則我絕不會摘下它!”
我感動的與他十指相扣,緊緊相擁。
葉冰安喜歡陳煜川我是知道的,但陳煜川鄭重其事告訴我。
“冰安就是我妹妹,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
他發誓,“如果我喜歡葉冰安,必遭天打五雷轟!”
我緊張的捂住他的嘴,心疼的讓他收回誓言。
我懷上孩子後,沒日沒夜的出現孕吐現象。
他想要辭職在家陪我,扶著我的臉心疼的說。
“我說過,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聽話,讓我陪著你吧。”
我感動的潸然淚下,心裏被填的滿滿的,窩在他的懷裏。
當然,我還是沒有答應他。
我每天催促著他去上班,強忍著不適目送他出門。
身體剛剛恢複好點時,葉冰安來了。
她手裏拿著大大小小的禮品盒,身後跟著陳煜川。
我站在陽台上俯視樓下,見到他們親昵的場麵。
我告誡自己不要多想,畢竟,陳煜川對我有多好,隻有我自己知道。
他們一前一後的進屋,葉冰安見到我的刹那,捂住了嘴。
“司瞳,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我低頭瞧了瞧我的大肚子,不經意的伸手撫上臉上的痘印。
再看看她精致的妝容下緊致的身材,不由得心裏暗自神傷。
她又自顧自說著,“生孩子對女人的損傷真得是太大了,我以後啊,除非遇到真愛,不然可不能遭這罪。”
說完,她捂著嘴巴,到廁所不斷幹嘔。
陳煜川很快跟著她疾步過去,小心翼翼的問。
“哪裏不舒服嗎?用不用我送你去醫院?”
她眸子上帶著害羞的情緒,那時我卻被傻傻的蒙在鼓裏。
葉冰安走得時候,掩麵輕笑說了一句。
“司瞳,你命可真好啊,有煜川哥這麼好的老公,睡覺也會樂醒吧。”
我不喜歡她說話的方式,便沒做應答。
陳煜川送走她後,打量我一眼,一聲沒吭進了臥室。
留下我在沙發上不知所措。
陳煜川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我生產的24小時。
媽媽拄著身子在我旁邊不敢睡著了,生怕我喊“疼”的時候沒人在。
我垂著頭,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
陳煜川手裏捧著鮮花匆匆而來,他靠近我,拉住了我的手。
“瞳瞳,辛苦你了,你是我們家的大功臣。”
我默不作聲的抽出手,毫無防備的打了個噴嚏。
緊接著,窒息感迎麵而來。
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也跟著腫脹憋成了紅紫色。
媽媽起身衝出了病房去喊醫生,陳煜川卻愣愣的站在那裏,呆呆的看我痛苦的掙紮。
我撐著最後一點意識,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卻撲了空。
我靠在床上,發出微弱的聲音問他。
“陳煜川,我花粉過敏,你忘了嗎?”
他神情一滯,臉上隨之而來的是愧疚與無奈。
我剛生完孩子,本就體弱,又經曆了這麼一遭,險些把命給丟了。
陳煜川在外麵抵著牆煩躁的一個接著一根煙的抽,手裏不斷翻看手機。
我再次回到普通病房的時候,他好像才想起來孩子。
“瞳瞳,孩子呢,長得像不像我們。”
我抬頭盯著他的眼睛,“你不是剛看過嗎?我替你看過了,確實很像你們呢。”
他愣了一下,然後恢複尋常。
“你都知道了,那個孩子就是個意外,冰安說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嫁人,隻是想要個孩子傍身罷了,她父母走的早,所以這點要求我不能不答應她。”
“所以你就跟她睡了,還讓我們同時懷上了孩子?”
我梗著脖子,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陳煜川猛地站起身,聲音也不自覺拔高了幾分。
“什麼叫做睡了?現在技術那麼發達,隻是取了我的精子而已,你到底在無理取鬧什麼?”
事到如今,他還是選擇用所謂的技術來騙我。
他發怒的聲音震的我胸腔都在發出轟鳴聲。
我苦笑出聲,又淡淡的開口。
“陳煜川,我們離婚吧。”
陳煜川非常痛快的拒絕了我,“不可能,我不答應。”
“你若是因為孩子的事情,我會讓葉冰安給你解釋清楚。”
我心情複雜,又覺得有些看不懂他。
今天他可以跟別的女人生孩子,明天就可以跟他過日子。
這樣的婚姻,我片刻都不想再維持下去。
他為了不讓我再胡思亂想,倒是特意抽出時間來陪我,讓我恍惚以為我們又回到了從前。
卻每每到深夜,他總會悄悄的離開。
我厭惡的跟在他的身後,聽見他在跟葉冰安打電話。
“孩子怎麼樣?還吐奶嗎?我這邊走不開,讓媽多擔待一些吧。”
葉冰安嬌俏又略顯懂事的聲音響起。
“沒關係的,煜川哥,我會照顧好自己,還有我們的孩子,你還是多陪陪嫂子吧。”
陳煜川似是鬆了一口氣,緩緩開口。
“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我放心不下,還是去看看你吧。”
他掛斷電話,頭也不回的幹脆利落離開。
我背靠著牆壁,緩緩的蹲下身子,喉嚨裏發出悲戚的嗚咽聲。
什麼時候在他眼裏,我竟然成了麻煩,不懂事的角色?
他擔心葉冰安的孩子吐奶,就沒想到我們的兒子現在還在保溫箱裏躺著呢。
我裹著毛衣,走到兒子所在的病房前。
透過玻璃可以清楚的察覺他很難受,他小小的身子不斷起伏,卻比同齡的孩子又輕又弱。
醫生說,若是度不過危險期,怕是要早夭了。
我捂住嘴巴,貪戀的靠在玻璃上,喃喃自語。
“對不起,都是媽媽的錯,讓你受苦了。”
我情緒有些低落,強撐著力氣回到病房。
等到出了月子後,我毫不猶豫的回到陳家收拾行李準備離開。
好巧不巧,我跟葉冰安同一天生產,也是同一天出月子。
自然,陳煜川是顧不上我了。
他早早的打來電話解釋著,“瞳瞳,冰安這兒隻有她自己,實在是忙不過來,左右兒子還沒離開醫院,就先讓媽陪你出院吧。”
他話還沒說完,我麵無表情的掛斷電話。
媽媽心疼的握住我的手,想要安慰我給我力量。
我搖搖頭,回握住媽媽,堅定的說。
“媽,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需要處理,結束後,我會回家的。”
她點點頭,心懷不舍的離開。
我心灰意冷的回到陳家,推開門後,卻看見陳煜川也在。
葉冰安坐在沙發上給孩子喂奶,陳煜川跟婆婆有說有笑。
而我,就是個多餘的。
我嗤笑一聲,一聲不吭的上了樓回到房間。
搬出行李箱後,我隻拿了貴重的物品和一些衣物便搬下樓。
陳煜川意外的看著我,視線緊緊盯著我的箱子。
“你要去哪兒?”
他不解的問,婆婆卻是沒好氣的說著。
“管她去哪兒?沒看見人家是想搬出去啊,正好,讓我的冰安和孫子搬進來,我們就可以天天在一塊了。”
婆婆惡狠狠的剜了我一眼,隨後接過孩子逗弄。
葉冰安柔柔的走到我跟前,毫無征兆的跪下,嚇了所有人一大跳。
“嫂子,都是我的錯,我年紀也大了,實在是太想要個孩子陪著我,我並不是想要插足你們的,如果你覺得我哪裏做的不夠好,我給你磕頭賠罪。”
她說著說著就要把頭低下去,我連忙退了好幾步。
腰窩重重的磕在櫃子上,疼的我彎下了腰,好長時間直不起身。
陳煜川大步上前把葉冰安撈起來放在沙發上,嚴肅的說。
“你有什麼錯,要怪也應該怪我。”
“司瞳,我們多少年的感情,你就不能大度一回?非要把冰安逼上絕路你才開心嗎?”
我扶著腰,艱難的抬頭,又好笑的出聲。
“大度?你想讓我怎麼大度,兩女共事一夫嗎?我做不到。”
“既然你始終覺得是我無理取鬧,那就趕緊簽字吧,很快你就能跟你老婆孩子團圓,也是婆婆的終生夙願啊。”
我把離婚協議書丟在他的臉上,疾步離開。
我怕下一秒,我那不出息的淚水就會奪眶而出。
我走後,先是給兒子轉院,而後離開了這個傷心之地。
陳煜川給我發來信息,無非是絕不可能離婚的字樣。
說多了也就沒意思了。
兒子轉院後,我開始家和醫院兩頭跑,久而久之,便跟醫院的醫生熟絡起來。
說來也巧,蘇醫生與我是高中同學,我們十幾年沒見,他倒是率先認出了我。
“你結婚了?”
他沒由來問了這個荒誕的問題,我用手指了指裏麵小小的人兒。
“那是我兒子。”
他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連聲說了幾句抱歉。
蘇思澈是兒科醫生,也是我兒子的主治醫生。
兒子的事情有不少需要他幫忙的,日子久了,我便想著請他吃一頓飯,以表感謝。
剛進飯店落座,我就遇到了不想見到的人。
陳煜川和葉冰安坐在窗邊,搖籃車裏的孩子蹬著小腳,引來過往之人的愛憐側目。
我偏過頭,拉著蘇思澈找個角落坐下,心裏窩火的很。
“冰安,你什麼時候有孩子了?這是你的老公嗎?也不給我們介紹介紹?”
“就是啊,小寶貝真可愛。”
“冰安啊,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結婚也不告訴我們,下次孩子辦滿月酒可一定要告訴我們啊。”
說這話的應該是葉冰安的同學,他們沒有看到陳煜川,自是寒暄著。
等到陳煜川出麵後,大家默契的噤聲。
卻有眼尖的注意到角落裏的我,大聲的喊著。
“司瞳,你也在啊,這位是?”
我淡淡的說,“我兒子的主治醫生,蘇醫生。”
他們神情有些尷尬,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葉冰安把孩子推到我們這邊,擔憂的開口。
“孩子病的嚴不嚴重啊,從前我不知道做母親的難處,現在我真的知曉孩子若是生病了,我們恨不得把命給她啊。”
說著說著,葉冰安的眼淚便不值錢的落了下來。
陸煜川神情有些不耐,“好好的,哭什麼?”
“孩子怎麼了?”
他冷冷的問我,我冷笑一聲回頭。
“你孩子在這兒呢?我兒子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轉身就要走,他卻用力的扯住我的胳膊,咬牙說道。
“那也是我的兒子,司瞳,我們還沒離婚呢!”
我拚勁全力抽出胳膊,然後,一個耳光打在他臉上。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輕飄飄的話猶如萬斤重落在他的身上。
“陸煜川,就差你的簽字了,難不成你真想學古代君王一夫多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