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後一個月,老公在朋友圈高調示愛ktv小妹,配文:【餘生就她了。】
我剛評論什麼時候來接我,就發現他把我屏蔽了。
我打他電話,還未開口。
他當著ktv小妹和一眾共同好友的麵,對我劈頭蓋臉一頓罵。
“你是不是神經病,跟你說了我在應酬。”
“一直催催催,你是要死嗎?開不起玩笑的瘋子。”
幾分鐘後,我在朋友圈刷到,他和ktv小妹深情親吻的視頻。
換作以前,我一定衝過去撒潑。
但這一次,我不在乎了。
範逸帶著一身酒氣回來時,我正在給孩子喂奶。
今天出月子中心,昨天跟範逸說好,來接我。
原本是明天出月子,就因為今天是情人節,我提前一天回家。
特意請人把家布置好,想要一家三口過情人節。
設想好的溫馨畫麵,在我看著約定好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時,一點點在腦中破碎成渣。
如果不是在月子中心司機即將下班的前一刻看見他的朋友圈,接到那通電話。
恐怕我現在還抱著寶寶在傻等。
範逸腳步虛浮的走向沙發,在看到被大包小包占滿的沙發時,神情不悅。
“怎麼這麼亂?”
我抱著寶寶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淡淡的看著他。
“我剛回來。”
“等下阿姨會收拾。”
以前他不喜歡家裏有外人,家裏大小事情都是我親自打理。
不管工作多忙回來多晚,我都會打掃衛生,隻因他喜歡家裏整潔幹淨。
我以為隻要我足夠好,足夠附和他的喜好,他遲早有一天會收心。
但我現在才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聽到我請阿姨,眉頭皺起。
“你請阿姨?你知道我不喜歡家裏有外人。”
“有寶寶,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範逸看著我眉頭緊蹙,最終什麼也沒說。
他把手上的打包盒往我麵前的茶幾一放。
“你還沒吃吧,我特意給你帶的飯,是你喜歡的那家餐廳。”
我抱著寶寶,單手打開麵前的包裝盒。
一碗被辣油完全浸潤的夫妻肺片呈現在我麵前。
滿是辣油與花椒的配料之中,零星摻雜著幾片牛肉。
包裝盒多餘的空間,分明顯示著這裏麵曾經裝滿了牛肉。
隻不過如今裏麵所剩的,是被人翻動挑揀之後的殘餘。
我看了一眼,沒再動作。
範逸看到我冷淡的臉,雙眉緊擰,語帶怒氣:
“蘇悅,你什麼意思?我想著你沒吃飯大老遠的給你帶回來。你現在還給我甩臉子?”
“我現在要飲食清淡,而且別人吃剩的我不要,怕得病。”
說話間他的手機鈴聲響起。
原本要發火的他,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在抬頭時,怒意全消,嘴角壓不住的上揚。
他用餘光掃了我一眼,走到一旁去接起電話。
電話裏隱約傳來女人軟糯的撒嬌聲,他壓低聲音小心哄著。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電話。
“行,吃不吃隨便你。大老遠為了回來給你送飯,客戶的禮我都沒來得及送。”
“你還給我擺張臭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你幾百萬呢。”
說著就拿起桌上係著蝴蝶結的禮盒準備出門。
我想起寶寶的奶粉快喝完了,隨即把寶寶交給保姆。
跟在他身後走到玄關,一抬頭,對上範逸隱隱含著怒意的雙眸,我低聲道:
“我出去給寶寶買奶粉。”
他聽完卻整個人都炸了,看著我的雙眸像要噴出火來。
“蘇悅你有病吧。我都說了我是出門給客戶送禮,你還要找借口跟著我監視我。”
“你沒有自己的事要做嗎,整天都盯著我,你要不要找個繩子把我拴在你身上。”
範逸惱羞成怒的對我大聲吼道。
他反應這麼大我也能理解。
因為從前隻要他出去應酬我都會給他奪命連環CALL。
他如果不接我電話,我就打給他身邊的所有親戚朋友和客戶。
他的大吼聲,吵醒了熟睡中的寶寶。
我一邊安撫著寶寶,一邊無奈解釋道:“別墅外三公裏有一家母嬰店,你等下把我放在那就行。我不是要監視你。”
到了母嬰店,他還不等車停穩,就快速的把我趕下車。
我因為下車太匆忙,沒站穩,腳不小心崴了,差點摔跤。
可我什麼都沒說,轉身就進了母嬰店。
身後的他看到我利落的轉身,眼底露出一抹詫異。
大概是對於剛才害我差點摔跤的事,內心過意不去。
“你買完在這等我,我接你一起回去。”
話落,不等我回答。一腳油門,車輛在我眼前飛馳而過,留下的汽車尾氣熏得我頭暈目眩。
買完寶寶用品,我拎著東西站在原地等了很久。
久到夜晚吹起陣陣寒風,本就體虛的我開始渾身冒冷汗。
想起我剛出月子,身體還沒恢複好不能吹冷風,不然容易留下隱疾。
我又再一次撥打了他的電話。
電話內傳來熟悉的機械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在手機叫好網約車,剛到家放下東西,範逸就一臉怒氣的進來質問。
“你回來了不知道跟我說一聲嗎?你知不知道我因為趕著回來接你,差點出車禍。”
我擦汗的動作一頓。
在等他的這段時間裏,我給他打了無數個電話,發了N條短信。
他現在怪我沒跟他說?
我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我給你打了那麼多個電話,你沒收到嗎?”
他一愣,隨即摸了摸鼻尖,這是他每次心虛的下意識表現。
不用說我也知道他出門前把我拉進黑名單了。
話落,他神情恢複平靜,走進客廳,獻寶似的遞上包裝袋。
“喏,情人節我沒忘,送你的禮物。這個包很難訂,欠了很多人情才訂到的。”
我接過那個所謂的“名牌包”,隻輕輕一瞥,就知道這是個冒牌貨。
對他雖然早已沒有期待,但這一刻,失望還是如潮水般向我湧來。
他已經不在乎我到,用一個假包來敷衍我了,看著他拙劣的表演,我心中隻覺無力。
小號的朋友圈頁麵是KTV小妹剛剛發的動態,九宮格。
其中一張是一個價值二十萬的奢侈品包包。
照片的角落是一個係著蝴蝶結的包裝盒,跟範逸拿出去的那個一模一樣。
一股氣堵在胸口,好想對著範逸破口大罵。
但話到嘴邊覺得沒必要,不想自己越來越像個潑婦。
我強忍著心中的憤懣,盡量語氣平和:“嗯,謝謝,放著吧。”
範逸一臉得意洋洋地說道:“喜歡吧?這可是我精心為你挑選的。”
我冷笑一聲,一個字都不想說,扭頭便走。
他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冷笑激怒了,皺著眉頭拉住我:“不送你禮物的時候,你要鬧。我今天都主動送你禮物了,你居然還這個態度,你到底想怎麼樣?”
“蘇悅,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就因為我沒去接你就陰陽怪氣的?我說了今天在應酬實在沒空。我還沒跟你計較你打電話來質問我,讓我丟了麵子這檔子事,已經給了你台階下,別不知好歹。”
我撐著昏沉的頭看著他:“隨便你怎麼想。”
他被我這無所謂的態度刺激到了,額頭上青筋暴起,怒目圓睜,大聲吼道:“蘇悅,你這是什麼態度!我在跟你好好說話,你就這麼敷衍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緩緩說道:“那你要我怎樣?”
他瞪大了眼睛,聲音愈發尖銳:“我要你怎樣?我要你理解我!我每天在外麵拚死拚活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我再也忍不住,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大聲反駁:“為了這個家?這就是你送我假包,還對我大呼小叫的理由?”
他一時語塞,臉色漲得通紅,隨後又強詞奪理道:“假包怎麼了?能有個包就不錯了,你別不知足!”
聽完他說的話,我什麼都沒說起身朝臥室走去。
身後的人沒有追來,自顧自的坐在原地開始刷起手機。
關上臥室的瞬間聽見他打起了視頻電話。
親昵的聲音,隱忍的笑意隔著房門傳來。
半夜響起他轉動門把手的聲音,我睜開眼。
手機“嗡嗡”震動傳來消息提示音。
【蘇悅,你反鎖房門什麼意思?】
【你要跟我分房睡是吧。】
【行,你別後悔。】
【搞得誰願意跟你一起睡似的,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脫光了貼上來,我都提不起興趣。】
我沒有回複,隻是盯著天花板發呆,直到門口轉動把手的聲音停止,才沉沉睡去。
從前每個他未歸的夜晚,我都輾轉難眠。
後來他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我的內心也惴惴不安。
先開始是坐在家裏等,後來是四處打電話。
找不到他人,我就在客廳苦等到天亮。
現在抱著寶寶,卻無比的安心。
發現他回不回來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第二天讓阿姨帶寶寶,我出門谘詢離婚律師。
出寫字樓時,看到範逸摟著那個KTV小妹林燕進情趣酒店。
林燕身上穿的是,那天我在家裏發現的蕾絲露背連衣裙。
她手上挎著,範逸情人節送她的奢侈品包。
那天過後,範逸給我發來信息,聲稱他要出國出差一段時間。
可我詢問了他的秘書,得到的回複卻是他近期根本沒有出國的安排。
我心下頓時了然。
深夜,我強忍著困倦爬起來給孩子喂奶。
而另一邊,我打開小號查看林燕的社交平台,滿屏的九宮格映入眼簾。
隻見她大笑著依偎在範逸身旁,身後是古典的歐式建築。
還有兩人漫步在海邊沙灘的牽手照……
畫麵中的他們如此甜蜜幸福,而我卻被困在這無盡的黑夜和生活的瑣碎中。
淚水模糊了雙眼,我一邊輕拍著懷中嗷嗷待哺的孩子,一邊任由心中的痛苦蔓延。
再見到範逸是在朋友李婷的生日聚會上。
他摟著林燕有說有笑,臉上是我許久未曾見過的溫柔和寵溺。
看到包廂裏的我,他明顯一愣,不動聲色的鬆開環在林燕腰間的手。
林燕卻穿著性感的連衣裙,踩著高跟鞋,搖曳生姿地朝我走來。
在我麵前站定,嘴角上揚,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喲,這不是正宮娘娘嘛。”
“怎麼一個人坐在角落裏暗自神傷啊?”她的聲音尖銳而刺耳。
我緊握著酒杯,沒有回應她的挑釁。
她卻不依不饒的上下掃視我一眼:“你看看你,憔悴又落魄,哪還有一點女人的魅力?難怪他現在隻愛我。”
說著故意靠近範逸,嬌嗔地說:“親愛的,你說是不是呀?”
範逸尷尬的看了我一眼,張口想要說什麼。
可看到我素麵朝天一身休閑裝的打扮後,最終還是沒說話。
林燕見狀,更加放肆起來,湊近我耳邊:“你知道嗎?他騙你出差,實際上每天都跟我在一起。對我百般溫柔。而你,隻能獨守空房。”她的語氣惡劣,眼神嘲諷。
我深吸一口氣,強忍不讓眼淚掉下來。
林燕見我不說話,伸手拿起我麵前的紅酒杯,輕抿一口,隨後“呸”地一聲吐了出來。
“這酒的味道真惡心,就像你一樣令人倒胃口。”
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向我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李婷看不過去,站出來擋在我身前,指著林燕:“你別太過分了。”
“蘇悅怎麼說也是範逸明媒正娶的妻子,你算什麼東西?”
林燕冷笑一聲,塗著鮮豔蔻丹的手指輕輕撥弄了一下頭發。
“明媒正娶又怎樣?現在範逸愛的是我,她蘇悅不過是個被拋棄的黃臉婆罷了。”
李婷氣得滿臉通紅:“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破壞別人家庭,還在這裏耀武揚威。”
林燕眼神一瞪:“哼,你少在這裏多管閑事,小心惹禍上身。”
我拉住李婷,聲音顫抖卻堅定地說:“別跟她吵了,沒必要。”
就在這時,範逸走上前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都別吵了,今天是李婷的生日,別鬧得大家都不愉快。”
林燕卻不依不饒:“範逸,你到底向著誰?明明是她蘇悅先找事。”
範逸皺了皺眉:“林燕,你也少說兩句。”
曾經對我嗬護備至的男人,現在卻在兩個女人間左右為難,真是可笑。
包廂裏的氣氛重新熱絡起來,沉悶的空氣,憋的我呼吸不過來。
我起身走出包廂透氣,範逸卻在身後尾隨我走出包廂。
他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語氣中透著幾分緊張與溫柔。
“悅悅,我真不知道你在這裏。我並非有意帶她來的,你別生氣,好不好?”
“我保證往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了。”
我望著他那小心翼翼的神情,用力掙脫開他的手。
“沒什麼可生氣的。”
“真的?” 範逸眼神中帶著懷疑和不可置信,緊盯著我。
“嗯。”我麵無表情,輕聲應道。
範逸仔細觀察著我的臉,發覺我確實沒有發怒的跡象後,心滿意足地重新走進了包廂。
剛進包廂,就看到範逸和林燕在玩遊戲,兩個人舉止親昵。
林燕笑得花枝亂顫,整個人幾乎要貼在範逸身上。
看到我進來,林燕故意嬌嗔地對範逸說:“親愛的,你可真厲害,我最愛你了。”
說著,在範逸臉上用力親一口,隨後挑釁地看了我一眼。
我握緊拳頭,心中的怒火再也無法壓抑。
一個箭步衝上去,抬手就給了林燕一個耳光。
林燕尖叫一聲,想要還手,我擋住她的手,她一個踉蹌,順勢摔倒在地。
“啊!” 林燕發出淒厲的叫聲,眼淚瞬間湧出。
範逸猛地站起來,怒目圓睜,狠狠地瞪著我,“蘇悅,你瘋了嗎?”
“這就是你說的不生氣?”
他快步走到林燕身邊,將她扶起,關切地問:“燕燕,你怎麼樣?”
林燕淚眼汪汪:“範逸,我肚子好痛,我們的孩子……”
“這個毒婦想殺了我們的孩子。”
範逸的臉色瞬間變得緊張起來,轉頭對我怒喝道:“蘇悅,你馬上給林燕道歉!”
我站在原地,冷冷地看著他們:“我不道歉,是她挑釁在先。”
“你看看你,像個潑婦一樣!”範逸的眼神充滿了憤怒和失望。
“林燕有什麼錯?你怎麼這麼惡毒!”
我的心仿佛被萬箭穿過,痛得無法呼吸。
枕邊人竟然為了另一個人罵我惡毒。
“我惡毒?是她一直在挑釁我!”
“夠了!”範逸打斷我的話,“你現在馬上給林燕道歉!”
“道歉?不可能!”我倔強地看著他。
這時,林燕惺惺作態的出來打圓場:“親愛的,姐姐不想道歉就算了。”
“把這瓶酒喝了,這事就算過去了。”
說著她指了指桌上那瓶高度數的白酒。
我冷笑一聲:“憑什麼?”
林燕嬌嗔的靠在範逸身上,一手假模假樣的捂著肚子。
嘟著嘴嗲聲嗲氣地說:“親愛的,她害我孩子這麼大的事我都算了。”
“讓她喝點酒,這麼點小事,她還這麼沒誠意。”
範逸臉色陰沉,盯著我,再次開口:“蘇悅,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要麼道歉,要麼喝酒!”
我咬著嘴唇,沉聲開口:“範逸,為了個出來賣的女人,你確定要這麼對我?”
“別廢話,選一個!”範逸怒吼道。
“我一個都不選。”我倔強地喊道。
“由不得你!”
“你不選,我幫你選!”
範逸說著一手抓住我的頭發,迫使我頭向後仰起。
在眾人還沒回過神來時,拿起桌上的白酒就往我嘴裏灌。
辛辣的酒液刺激著喉嚨和胃,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猝不及防的被灌了半瓶白酒,我趴在桌上猛烈的咳嗽著。
一時隻覺得天旋地轉,胃裏翻江倒海。
“哼,這還差不多。” 林燕在一旁得意地笑著。
眼睛被白酒嗆的,浸出生理淚水。
模糊的視線裏,林燕捂著肚子衝範逸撒嬌。
範逸將她攔腰抱起,居高臨下的看著我:“道歉。”
“做夢。”
範逸氣的怒極反笑:“要麼道歉,要麼離婚。”
就在眾人都以為我會選擇道歉時。
我撐起逐漸泛起紅斑的身體。
看著他平靜的說:“那就離婚吧。”
範逸被我的話驚的當場愣在原地。
我拿起挎包,轉身緩步向門口走去。
在開門的前一刻,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