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毀壞了我的畫,我說了他兩句,簡薇便心疼了。
她氣憤地帶走所有氧氣瓶,開著我的車,帶著陳宴離開。
將我一人丟在了雪山上,不顧我的死活。
直到今天才發覺,在我跟陳宴之間,簡薇會毫不猶豫選擇陳宴!
隻要有陳宴在,她的溫柔,她的偏袒,甚至是她的一顆心,都全撲在那個男人身上。
我心如死灰,決定不再愛她!
——
「沈總,我答應跟貴畫廊合作了。」
「下個月的阿拉斯加尋找極光的采生之旅,我願意參加。」
看著地上被毀的畫,我失去了伸手去觸碰的欲 望。
腦海裏全是簡薇無情的巴掌,和那冷漠決絕的背影。
於是,我撥通了一直在邀約我的畫廊老板的電話。
那頭很快傳來一聲清冷地囑咐。
「行,謝先生,距離下個月出發日還有5天,這段時間謝先生可以跟自己的老婆說清楚。」
老婆這個字眼,讓我心底又是一陣刺痛,喉嚨酸澀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對麵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沉默,又補充了一句。
「主要是我們這次寫生旅程明文規定不讓帶家屬。」
我輕嗯了一聲。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麻木的喃喃出聲,「我沒有老婆。」
這句話我像是說來給外人解釋的,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簡短的結束通話後,我拿起筆將那幅畫右下角的名字用黑色顏料塗平。
原本寫著【寶貝】二字,徹底被黑色顏料代替後,我才挪動僵硬的身軀起身,麵無表情的從這幅殘畫上踩過。
去收拾其他的工具。
這幅畫我取名為【寶貝】,就好比簡薇一樣,她是我心底最重要的寶貝。
我曾覺得自己會一直把她捧在心尖尖上,嗬護一輩子。
可是五年了,不管是我,還是我視為珍寶的畫,好像在她眼裏都是一文不值。
我踩著腳下的雪一步步下山,任由那副被人遺棄的畫,從此埋沒在雪地裏。
這裏太偏僻了,信號也是時好時壞的。
冷風肆虐下,我掏出手機叫了好久的車,可一直到山下,都沒有人願意接單。
眼看著手機即將沒電了,我隻能壓下心底的煩躁和無力,懷著希望撥打簡薇的電話。
除了剛開始的無人接聽外,後麵就成了通話中,她竟然將我拉黑了。
心底又是一陣苦澀蔓延。
風雪越來越大,四肢都逐漸變得僵硬起來,風刮到臉上時,更像是刀子一般。
我在腦海了想了一圈,都沒想到還可以打給誰。
還有誰會跑四五百公裏來接我。
最終我隻能繼續厚著臉皮打給沈氏畫廊的老板。
我也就隻有她的聯係方式了。
對麵很快接通,我忍著哆嗦,厚著臉皮開口。
「沈總,我想今天簽合同。」
「好。」
那邊很爽快,我猶豫了片刻後,繼續無奈道。
「我目前在格林雪山腳下,你能讓人來接我一趟嗎?」
那邊沉默了,我的心也是一片冰冷。
也是,還沒開始合作呢,我就先要求上了。
沒有什麼明文條例規定,雙方平等的人在簽合同時,還要另一方去接。
在這種詭異的安靜中,我的一顆心愈發冰冷到麻木。
我開始在腦海裏盤算一直往下走,靠雙腿我能走多久,在這種無人區,沒樣食物,沒有氧氣的情況下,能生存多久。
腦海越冷靜,越清晰,而這種清晰更讓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