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散去,薑年被趕下了台。
那些曾經出價的人都不敢吱聲,最後,竟然是顧景川以不到五百的價格,拍下了她。
他從錢包裏抽出五張百元大鈔,狠狠扔到她的臉上。
“薑年,你就隻值五百塊。”
薑年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冷漠如同撒旦般的英俊男人,心像是被人狠狠撕裂開來。
她無力的伸出雙手,想要拽住顧景川的袖子,卻被他輕而易舉的推開。
“別碰我,臟。”
這些年的隱忍和痛苦,在頃刻間到達了頂峰,她抬頭看著顧景川,幾乎將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
“景川,小萊是你的孩子,你再怎麼恨我都沒有關係,求求你救救小萊吧。”
顧景川淡然掀眸,從未想過這個女人做戲竟然如此厲害。若不是她的親生哥哥早就把實情告知,他隻怕當真會被她的花言巧語給迷惑過去。
“是嗎?你是不是還想說,當年離開我是迫不得已?”
薑年崩潰至極,“當年離開你的確是迫不得已,你母親的腎是我捐的,如今我自己的那顆腎也出現了問題。景川,我要死了。”
荒唐,當真是荒唐!
時間竟然會有這般無恥的人,連自己好朋友的功勞都想要去爭搶,還編出自己馬上要死的假話,她還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難道她以為,就憑這三言兩語,他就會信嗎?
顧景川冷冷勾唇,所有的情緒都化作眉宇間的冷意,那冷意紛紛指向她。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好了。”
“你要真如我所願死了,我或許可以考慮考慮救救你那個賤種!”
話音落下,顧景川轉身瀟灑離去,再不看她一眼。
薑年還站在原地,淚流滿麵的看著顧景川離去的背影。
就在他快要走出房門的時候,她突然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大聲叫住他,“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隻要我死,你就會救小萊!”
顧景川呼吸陡然急促,一瞬間連血液都仿佛凝固住了,但很快,他眸間的怒意便化作冷笑。
“是啊,你去死,我就救她。”
像她這樣貪慕虛榮的女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死。
他冷笑一聲,徑直邁步離開。
從暮色離開後,薑年便回到了醫院,小萊已經睡著了,手裏還抱著她親自給她做的布娃娃。
這些年,和她一起生活,真是是委屈她了。
不過很快,一切就要結束了。
薑年低下頭,眷戀的在小萊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回到破舊的出租屋時,房間冷清得狠,自從上次薑灝吵著要去找顧景川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不回來也好,她這個哥哥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天溫暖,到最後她死了,也不指望他能來給自己收屍。
她從衣櫃裏掏出顧景川曾經最愛看自己穿的那條裙子,如今她瘦了許多,再穿這條裙子的時候,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合身了。
顧景川曾說,他最愛看她穿白色的裙子,等到他們結婚那一天,她穿上白色的婚紗,不知道會多麼驚豔動人。
兩人曾經一起幻想過婚禮會是什麼樣的場景,婚後是怎樣的甜蜜,他們有了孩子,也要天天一起牽手散步。
隻可惜,那樣美好的未來,她再也無法觸碰。
她握緊了掌心的項鏈,那是剛在一起時,顧景川送她的禮物,項鏈的墜子上,是她和顧景川名字的縮寫,分開的這些年,每一個難熬的夜晚,她都靠撫摸這條項鏈度過。
不管過得有多艱難,看著項鏈想到顧景川,她總覺得生活還有盼頭。
窗簾被冷風吹得高高揚起,薑年打了個哆嗦,她從口袋裏顫顫巍巍的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匕首,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一點點流了出來,她想要拿手機時身體已經毫無力氣,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將手機掏了出來。
她終於撥通了那個早就爛熟於心的號碼,隻是響了許久,卻始終沒有人接聽。
沒想到,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都無法聽到顧景川的聲音。
鮮血越流越多,薑年躺在冰冷的地上,意識模糊的編輯短信。
“顧景川,如你所願,我去死了……”
“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煩你了,我隻有一個遺願,求你救救我們的親生女兒吧。”
“來生,我們不要再相遇了……”
按下發送鍵後,薑年再也支撐不住,滿地的鮮血中,她徹底閉上了雙眼,再無聲息。
而她的左手,仍舊緊緊攥著那根項鏈。
與此同時,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機,屏幕顧景川的名字忽然瘋狂閃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