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黑夜裏透出來一絲光,薑年漆黑的世界終於再次亮了起來。
“程醫生,真的嗎?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動手術!”
程醫生將手中的單子遞到她麵前:“千真萬確,最快月底就可以動手術,費用這塊我估算了一下,加上你自己腎的問題,最少也要一百五十萬!”
一百五十萬!她現在連一萬都湊不齊。
自從薑家破產以後,能抵債的都被拿去抵押,剩下的也早就被薑灝給賭光了。
曾經的那些朋友,在她落魄以後就斷了往來,她連借錢的人都沒有。
至於林淮遠,她已經欠了他那麼多人情,而且以他的經濟情況,也無論如何拿不出這樣大的一筆錢。
這一瞬間,薑年如同乘坐著過山車,心情跟著衝上雲霄,又立刻墜入穀底。
她將掌心攥得緊緊的,不死心的問:“如果隻給小萊動手術,需要多少費用?”
程醫生立刻明白她話裏的含義,愣了愣還是沉沉的歎了口氣。
“隻給小萊動手術的話,大概70萬左右。但是你的病情,實在拖不了了啊……”
薑年決然閉上雙眼,已經做出了決定。
“程醫生,我的病就先不治了,小萊手術費我會去想辦法,求您一定要治好小萊!”
沒有了薑萊,她就沒有了將來,所以不管怎樣,她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下自己的女兒。
如今,她能求的人,唯有顧景川一人。
她囑咐好程醫生後,便匆匆出了門。
顧氏集團在樺城市中心最高的一棟樓,周邊車水馬龍,無比繁華。
薑年在前台求了許久,助理卻怎麼都不肯放她進去。
“對不起,總裁交代過,顧氏集團絕不容許姓薑的人踏入,你還是回去吧。”
她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情急之下,竟然“噗通”一聲朝助理跪了下來。
“求求你,我真的有急事找顧總,你就讓我進去吧。”
“我的孩子生病了,急需要用錢,那也是你們顧總的孩子啊!”
助理冷著一張臉:“別,你可別亂指認孩子父親,上次已經有人來用過同樣的手段,你想要錢,好歹也換點別的手段!”
總裁辦公室,顧景川看著監控裏,絲毫沒有尊嚴朝人下跪的薑年,劍眉擰成一個川字。
曾經的薑年,風姿無雙,一雙眸子笑起來,燦若繁星。
她是最驕傲最明媚的女人,也是最心狠最絕情的人,當初和他分開時,笑著說出最傷人的話,一滴淚也沒有流。
三年感情,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
可如今,為了她和別人的孩子,竟然能卑微到這種地步。
思慮間,袁樂兒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她滿臉愁容。
“景川,要不你就幫幫年年吧,她說你要是不幫她,就要把你們之間的事都說出來,她說我是第三者介入的你們,還說孩子是你的……”
心頭壓抑的怒火,幾乎是瞬間便噴湧而出,他看著畫麵裏苦苦哀求的女人,嚴重再也沒了半分憐憫和情意。
“無恥!讓保安把她弄走。”
話落他關上了監控畫麵,再不看薑年一眼。
看著眼前人的動作,袁樂兒終於滿意的勾了勾唇,她踩著高跟鞋走得搖曳生姿,直至居高臨下的站在薑年麵前。
“年年,你還是回去吧,景川說了,就算你的孩子死在他的麵前,他也不會給你一分錢。他寧願去救一條狗,也不會救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