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燈初上,暮色會所的音樂響徹整個樺城。
薑年穿著一套侍應生服裝,猛地拿起桌上的洋酒,一口又一口的往嘴裏灌,四周則都是起哄的人群。
“一瓶了!”
“兩瓶了!”
“wow,五瓶了!”
……
她缺錢缺得厲害,有人告訴她,隻要在這裏喝酒,喝一瓶就能得一千。
洋酒刺鼻,腥辣的口感順著喉頭滑落,她被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但她渾然不覺,喝完一瓶,手又摸上另一瓶。
不知道灌了多少瓶酒後,薑年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去摸桌上的錢,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驟停,一個清冷而又氣場非凡的男音陡然插入。
“一瓶十萬,繼續喝!”
薑年又怎麼可能聽不出這個聲音,維持了一夜的笑容終於再也保存不住,生生僵在了臉上。
全身的毛細血管仿佛瞬間被利刃生生割裂開,無數的鮮血朝她噴湧而來,太刻骨了,乃至於她耳裏隻能聽到汩汩的鮮血聲和一步比一步沉的腳步聲。
顧景川,他回來了!
她的顧景川,猶如多年前那個清冷傲然的少年,不顧一切的劈開了五年時光的阻隔,穿過人來人去的光陰裏,隻為她而來。
隻是,他的眼裏再也沒有了屬於她的倒影,一雙深眸盈滿了恨意,而唇角掛著的冷笑也早已讓她恍惚到不識。
明明曾經是親昵到連接吻都想纏綿到地久天長的戀人,可現如今,他與她就站在不遠處,他薄唇輕吐,一字一句,字字都如重錘砸在她心頭。
“怎麼,老熟人的生意,也不願意做了?”
“做,我做。”
薑年嘴唇都快咬出血,她不敢抬頭,隻能緩緩走到桌子邊,蹲下身子拿起一瓶酒,便往嘴裏灌。
“站遠點喝,別臟了我的身。”
顧景川緩緩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長腿自然交疊,冷峻的眸子看向薑年時,帶著一股難以察覺的恨意。
她站在原地,像是被迎麵潑了一盆冷水,寒意瞬間浸透四肢百骸。
他說她臟。
是啊,如今她臟死了,再也配不上高貴不凡的他。
曾經他不過是一個窮小子,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那時他母親因為腎衰竭住院,他急的焦頭爛額,她卻在這個時候選擇了分手。
五年前,是她親口說出傷害他的話,是她在他最需要人陪伴的時候離開,是她說從此兩人一刀兩斷,恩斷義絕。
如今,她落魄了,他卻成了樺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物,一切都是天意。
顧景川漠然看她,事到如今,這個女人還敢扮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在他麵前示弱?
可惜,他早就已經看穿了她的真麵目,再也不會留情。
看著她如此狼狽的模樣,顧景川呼吸沉了幾分,冷冷將麵前的洋酒往薑年的麵前推了推。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