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因病去莊子上養了兩年,回來後竹馬就告訴我他要娶養妹為妻。
我拿著他與我的定情信物問他為什麼。
他滿臉疼惜的望著養妹說:“皇帝要各家未婚配的女子入宮選秀,瑾柔才剛剛及笄,又如何能把大好年華葬送到深宮裏麵。”
“你放心,待我與柔兒大婚過後,便以貴妾之禮納你入府。”
“日後等柔兒生下候府長子過後,便抬你為平妻,你與柔兒可不分大小,必不會委屈了你。”
可等到攝政王和他一同出現在蘇府門口迎親的時候。
他卻拋下新娘,瘋了般攔住我的花轎,紅著眼哀求道:
“蘇瑾禾,你不要我了嗎?”
......
“阿娘,我和季初羨的婚事就此作罷吧。”
阿娘點茶的手一頓,湯碗打翻,茶湯順著桌沿流了下去。
“為了給老皇帝衝喜,宮中下令未婚配的女子要入宮參加選秀。他......當真要如此對你?”
我苦笑一下,他已經這樣做了啊。
“無礙,我們再尋其他法子。”
已經變了心的人,又何苦強留在身邊。
阿娘氣得胸膛上下起伏,抬手把桌子上的茶碗打翻在地。
“欺人太甚!來人,把蘇謹柔喚來,我倒是要問問她就是這樣恩將仇報的嗎?”
也怨不得阿娘如此生氣。
蘇謹柔原本是我爹在戰場撿回來的將士遺孤,十歲那年,她被我爹帶回了家。
改了名字,上了我家的族譜。自此和我姐妹相稱。
她比我小幾個月,我一直拿她當作親妹妹照顧。
我和季初羨一起長大,雖還沒交換庚帖,他卻早早地把家傳的龍鳳配作為定情信物給了我。
我們的婚事,所有人都認為這是板上釘釘的。
我也曾滿心期盼過。
按下心中的苦澀,攔住了要去叫人的丫鬟:
“阿娘,木已成舟。不必再給自己找難堪。”
阿娘心疼地抱住我,眼淚浸濕了我肩膀上的衣衫:“可是我的禾兒,就憑白被他們這樣欺負不成。”
“早知道季初羨如此不堪托付,阿娘定是會早早幫你尋一門好親事。現如今......可怎麼辦才好?”
我雙眸漸漸模糊,輕輕拍了拍阿娘:“總有辦法的。”
我與季初羨初見的時候,我不過才六歲。
母親把我送到太學與勳貴子弟一起讀書。
京城世家的小姐們是瞧不上喜歡舞槍弄棒的武將家的女兒的,合夥一起給我使絆子,我幼時不懂,揮著拳頭就把所有欺負我的貴女都揍了個底朝天。
夫子要罰我,是他挺身而出為我作證。自此以後他就成了我身後的小尾巴。
“謹禾,我教你讀書。你教我武功好不好?”
後來,我的學問越做越好,他卻隻會一些騎射功夫。
我罵他不知上進,他笑著給我遞過來一把千年玄鐵打造的匕首:
“謹禾,等我長大,我就娶你回家。日後我自有娘子保護,還學什麼功夫。”
彼時,我看著他認真的眼眸,心跳不由的加快。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說的就是眼前人吧。
此後京城時興的首飾,衣衫總會最早出現在我的房中。
我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也曾期盼我早日及笄好嫁與他做夫人。
直到爹爹把蘇瑾柔領進門。
阿娘讓我帶著她出去見見世麵。
季初羨初見她時滿臉嫌棄,皺著眉頭問我:“你從哪裏撿來個小乞丐?”
可隨著蘇瑾柔的刻意接近和賣慘。
送入府裏禮物,從此便有了她一份。
我心中不安,問他是不是變心了。
他說他隻把蘇瑾柔當妹妹,後來他又把家裏祖傳的龍鳳佩交到我手裏說:
“我季初羨這輩子隻會有蘇瑾禾這一個妻子。”
再後來,我在春獵中受了傷,娘親為了讓我心情好些,陪著我搬去莊子上養了兩年。
他從每天來看我,變成了三天一次。
變成一個月一次,半年一次。
直到宮裏傳出選秀的聖旨,我拿著龍鳳佩回來嫁他。
他要回了玉佩,說要娶蘇瑾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