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嚴思思依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齊煜就在旁邊寵溺地看著她鬧。
淩瀟本以為這趟回去就可以徹底清靜了,卻沒想到山路濕.滑,轎車在轉彎處毫無預兆地撞上了護欄。
刹那間,整個世界天旋地轉。
她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身子便因慣性前傾,額頭重重地撞在了前方的車窗台上,又立刻被彈了回來,撞上了後座椅。
淩瀟整個人被震得發暈,她強撐著意識想要下車,好不容易推開車門,卻被從後排逃出來的齊煜和嚴思思撞到在地上。
嚴思思一出來就被嚇得暈倒了,齊煜抱住她,擔心得不行。
淩瀟再也支撐不住,意識越來越模糊,鮮血也順著額頭不斷流下,落在手背上是刺目的紅。
閉上眼的那一秒,她看見齊煜抱著嚴思思往山下飛奔而去,仿佛慢一點,嚴思思就會出事一般。
整個過程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後麵的她一眼。
那一刻,淩瀟的心徹底死了。
最後,是司機怕淩瀟會出事,慌忙打了救護車。
好在醫生說隻是輕微的腦震蕩,頭上的傷口也不算深,休息幾天就好,不會影響下周的演出。
在醫院住院的那幾天,齊煜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甚至連一句簡單的微信問候都沒有。
聽司機說,他正在家中照顧嚴思思。
嚴思思隻是受了一點擦傷,齊煜便急得不行,一路抱著她趕去醫院,要最好的外科醫生為她治療。
嚴思思不喜歡待在醫院,他就推了工作在家貼身照顧,還請了最專業的醫療團隊上門診治,二十四小時守在她身旁。
淩瀟忍不住回想起十五歲那年,她感染流感,反複發燒、咳嗽、嘔吐,身體差到了極點。
齊煜便徹夜守在她的床前,寸步不離的照顧她,生怕她會出現一點意外。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出院後,淩瀟便立刻回了樂團。
她已經耽誤了整整一周,不能再浪費時間。
可一進樂團,她卻徹底傻眼了。
嚴思思竟坐在鋼琴凳上,彈奏著她親手創作的曲子。
隻不過嚴思思彈得坑坑巴巴,很多地方都彈錯了,水平明顯夠不上這首曲子的難度。
怒火頓時如同海嘯,差點將淩瀟吞沒。她無法忍受別人對她作品的褻瀆。
她強忍著怒氣上台,正想質問,齊煜卻擋在了嚴思思的麵前。
“思思喜歡鋼琴,我已經安排她進了樂團,正好你也在這兒工作,那以後你就負責照顧她。”
淩瀟的眼神從憤怒逐漸變成了不解。
她看向團長,可團長也隻是沉默地對她點了點頭。
過後團長向她解釋,“齊總現在是樂團的讚助商,他要安排人進來,我們也沒辦法。”
“而且齊總的意思是,要讓嚴思思參加樂團的十周年演出。”
“什麼?”淩瀟終於繃不住了,“這不可能。”
如果說嚴思思的鋼琴水平真能達到能上台的水準,她是不會不答應的。
但以嚴思思剛才的表現來看,明顯還沒有那個本事。
團長也很無奈,“曲子裏有個地方不是可以改為四手聯彈嗎,到時候你帶她上台彈一段,就算是對齊總的交待了。”
“瀟瀟,我知道這很委屈你,可是咱們樂團也不敢得罪讚助商,就辛苦你了。”
淩瀟掐著手掌,最終還是妥協了。
她將曲子中部的一個片段改成了四手聯彈,嚴思思要負責的低音部分也改得很簡單。
可當她將辛辛苦苦製成的曲譜拿給嚴思思時,卻被其隨手扔進了垃圾桶。
“誰要和你四手聯彈?我要上台.獨奏。”嚴思思徹底不裝了,“淩瀟,咱倆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明說了,我過來就是為了搶你的位置。”
淩瀟輕輕笑了一笑,原來她是在打這個算盤。
“嚴思思,你是學過兩年鋼琴,但憑你那三腳貓的水平,想要搶走我的位置,還不夠格。”
聽到淩瀟輕蔑高傲的語氣,嚴思思眼神充滿了嫉恨,但隨後卻又笑了出來。
“淩瀟,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高高在上的麵孔。”
“你恐怕忘了,我連你喜歡的人都能搶走,一個樂團首席鋼琴師的位置,又算得了什麼?”
嚴思思言出必行,她以讚助商的身份向團長施壓,逼迫團長將淩瀟辭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