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一片驚愕。
錦瑟公主素來逆來順受,溫婉恭順。
今日,她竟然反抗長公主和皇上。
這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誰給她的勇氣?
葉華年嗎?
他們哪裏知道,蘇錦瑟已是死過一次的人。
連死都不怕,還有什麼可畏懼的?
靈帝臉色陰沉,尚未表態。
長公主火冒三丈,俏臉漲紅:“錦瑟,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你當眾悔婚,南楚皇族顏麵何存?”
蘇錦瑟早有準備,不慌不忙道:“嫡姐,若是我聽你的吩咐,一女共侍二夫,南楚皇族將會成為天下笑柄,更加顏麵無存!”
長公主咬牙切齒:“好一個牙尖嘴利的賤人!好,就算你不在乎皇室顏麵,那易將軍呢?他對你傾慕已久,甚至不在乎你嫁過人,已為人婦!”
“你為了葉華年這廢物,就辜負易將軍對你的一片癡情?”
蘇錦瑟一怔,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
她跟易乾坤隻有數麵之緣,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根本談不上什麼感情。
實在想不明白,易乾坤怎麼就看上了自己。
他是南楚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又攀附上了長公主,前途無量。
自己呢?
一個早已嫁人,青春不再的落魄公主。
何況,易乾坤是長公主的麵首。
蘇錦瑟苦思冥想,也不明白為什麼長公主的男人,一定要娶自己?
難道,他真的對自己一見鐘情?
蘇錦瑟心地善良,不想讓愛慕自己的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太難堪。
長公主見狀,立刻給易乾坤使了個眼色。
易乾坤點點頭,越眾而出。
他一身銀甲,麵如冠玉,劍眉星目,舉手投足之間,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這樣俊俏的男人,又武藝超群,懂得行軍打仗,難怪讓秦淮河畔的花魁都神魂顛倒,為之癡迷。
“錦瑟公主!”
易乾坤抱拳拱手,語氣誠懇:“那一日,末將在禦花園中見到公主,就魂牽夢縈,久久不能忘,甚至害了相思病,臥床不起。”
“那時候,末將就對天發誓,今生今世,非你不娶!”
蘇錦瑟深感惶恐:“易將軍,萬萬不可,我已有夫君...”
易乾坤瞥了葉華年一眼,神色不屑:“夫君?這是說這個廢物?我易乾坤無論是相貌才學,還是文韜武略,勝過他不知凡幾!”
“公主你與他和離,嫁給末將為妻,才稱得上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你放心!”
“末將不會嫌棄你嫁過人,一定會對你好!”
蘇錦瑟麵對易乾坤的強勢進攻,難以招架,有些手足無措。
“嗤!”
這時候,一道譏諷笑聲,陡然響起,顯得極其刺耳。
易乾坤眉頭緊皺,隨聲望去,盯著葉華年:“你笑什麼?”
葉華年眉梢一挑:“我笑你這戲演得不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易乾坤臉色一沉:“我對錦瑟公主的一片赤誠,天地可鑒!你說我是演戲?我堂堂禦林軍大將,什麼女人不投懷送抱?”
“我若非動了真情,為什麼要娶一個嫁過人的女子?”
葉華年毫不留情譏諷:“為什麼?你瞞得了別人,卻瞞不過我!還不是為了兵權!”
如今的葉華年,已是大夏皇帝。
他的帝皇心術,早已爛熟於心。
易乾坤這點權謀,在葉華年眼中太過小兒科。
人盡皆知,易乾坤是長公主的麵首,就是小白臉。
他為什麼一定要娶蘇錦瑟?
一見鐘情?
別搞笑了!
人生在世,無非名利!
易乾坤出身貧寒,為了追求權勢,不擇手段!
蘇錦瑟秀眉緊蹙,不解道:“兵權?不對啊!易將軍掌管禁軍兵馬,麾下何止萬千。”
葉華年冷笑一聲:“禦林軍大將?狗屁!禦林軍是三大禁軍之一,是皇上的私兵,易乾坤不過是掛了個將軍的虛名,卻調不動兵馬,隻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繡花枕頭!”
蘇錦瑟恍然大悟,繼續問道:“就算易乾坤手中沒有實權,為什麼要娶我?難道娶了我,他就有兵權?”
葉華年歎了口氣,凝視著蘇錦瑟的俏臉:“你也太看輕自己了!你畢竟是南楚公主,若是能娶了你,當了駙馬,就跟皇族攀上親戚,搖身一變成了皇親國戚。”
“南楚恰逢多事之秋,風雨飄搖。”
“你說皇上會放心,把兵權交給一個外臣,還是交給自己人?”
蘇錦瑟搖頭:“當然是自己人。”
兩人配合默契,一唱一和。
殿內嘩然一片,諸公議論紛紛。
他們沒有想到,錦瑟公主改嫁一事,居然藏有如此大貓膩。
易乾坤的整張臉,變成了豬肝色。
說中了!
他自以為天衣無縫的計謀,被葉華年輕易戳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