購買完畢,覃庭深把黎星染扔在喜帖街,徑直帶沈知秋去了情侶酒店。
“這麼大的人了,可以找到回家的路吧?哥哥剛求完婚,需要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兒。”
成年人該做什麼,黎星染沒有細問,可覃庭深未來一個月一直沒有回家。
黎星染樂見其成,她待在家裏,把覃庭深成名後送給她的所有禮物都請點出來,還把父母留下的老房子也一起賣了出去。
黎星染把得到的所有錢都按比例分成兩半,多的部分留給哥哥,以此感激多年養育之恩,少的部分留給自己做頭部手術。
醫生說她病的要死,她記得的。
手術費價高,黎星染東拚西湊也差了一點,為了這點錢,她隻能在花店工作過活。
短短幾天,黎星染原本瘦弱的身體就更瘦了一圈。
再見覃庭深,已是半個月後,這天她送花的時候,恰巧碰到一個粉絲見麵會的訂單。
到了地方才知道,主辦這場粉絲見麵會的不是別人,恰好就是王牌主持沈知秋,說是為了告知粉絲訂婚的事情,特意舉辦見麵會。
黎星染剛一道場就有三個戴著胸牌的工作人員跑出來,抓著她的胳膊要往場裏拖。
“黎星染是吧?你終於來了,知秋姐等你很久了,你快和我們進去!”
黎星染微微一愣,立刻搖頭擺手,卻抵不過三個壯漢的拖拽,強行被帶進場。
她手裏的玫瑰花磨在牆上,花瓣零落一地。
進場後,沈知秋正縮在覃庭深懷裏,被成千上萬的粉絲圍在中間。
覃庭深眼尖,一眼看見被推進場的黎星染,可他沒有久別重逢的興奮,反而站在聚光燈下冷冷質問。
“你怎麼來了?還帶了這種又破又爛的玫瑰?天下有誰不知道知秋對玫瑰過敏嗎?你要害死你嫂子嗎?”
黎星染臉上的血色一點點褪去,她知道沈知秋是覃庭深的指尖蜜,是粉絲的小寶寶,就算她說什麼,也沒用,所以她隻能低三下四地道歉。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什麼?黎星染是吧?覃庭深的妹妹是吧?我看你就是蓄意傷害,你就是嫉妒覃庭深愛她不愛你,你就想要害死她!”
“真是有爹生沒娘養的小垃圾,害人的事都做得出!晦氣東西,活該你死了一戶口本!”
粉絲仰慕沈知秋多年,對黎星染的情況也有所了解。
眼見殃及父母,黎星染心都要從嗓子裏嘔出來,她望了望覃庭深,可他懷抱沈知秋,依舊那副護妻狂魔的模樣。
絕望再次席卷黎星染,她知道此刻沒人護得住她,隻要她有一點點反抗,這群法外狂徒們就會伸出爪牙把她撕得粉碎,甚至把臟水潑到已故父母的身上!為了他們,她隻能放低姿態,一再道歉。
“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記錯了嫂子的生活習慣,我辜負了粉絲的期待,你們究竟怎樣才能放過我?”
“明明是你存心要害知秋,現在瞪著眼睛裝什麼無辜?要我看,你就該對著鏡頭,一片片生吞玫瑰,然後向知秋姐跪地道歉!”
“過了。”
覃庭深終於說話,黎星染猛然抬頭,可她悲鳴發現,他的目光依舊停留在沈知秋身上。
“這是我和知秋的粉絲發布會,鬧到鏡頭前會對她的名聲有損。”
“不如這樣,正式宣布訂婚時少一個獻花的女伴,星染,你介意嗎?”
怎麼可能不介意?!
最窮困潦倒時,覃庭深也曾帶著黎星染到同事的結婚現場蹭吃蹭喝。
見她漂亮可愛,又被覃庭深養在身邊,他的同事們趁著醉酒,紛紛調侃她是覃庭深的童養媳。
“什麼哥哥妹妹?都是騙人,我看老覃就是心裏有你,想和你上床!”
“行行行,老覃假正經!他不要我來要,小妹妹願不願意住進我的家,叫我一聲哥?”
覃庭深當成掀了桌子,大鬧人家的婚禮。
“這是我親妹,我捧在心間,你們這群登徒子誰敢想?”
短短幾年,誓言成空,現在他逼著黎星染顧全沈知秋的臉麵,在他們的訂婚粉見上為她獻花。
黎星染強勾起嘴角。
“好。”
過了一會兒,舞台正中燈光閃爍,粉絲尖叫,覃庭深款款為沈知秋戴上訂婚鑽戒。
黎星染站在冰涼的風口,雙手接過玫瑰,一步一步走過長廊,走向覃庭深,走向自己的愛人。
為了之前商量好的流程,覃庭深此刻不得不目視前方,看向黎星染的方向,可黎星染看得清楚,他雙目空洞,繞過自己,看向紅褐色的大門。
就算到了現在也不肯看自己一眼嗎?
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呢?
算了,算了,黎星染挺直胸膛,不管覃庭深如何看待自己,自己都完成了他們的諾言。
——你的婚禮,我會在場。
......
送完這單,黎星染的頭又疼起來,她什麼也不想幹,隻想回家躺著,可剛邁出粉絲見麵會的大門,覃庭深叫住了她。
黎星染疲憊至極地轉過身,看見的卻是覃庭深憤怒的臉。
“為什麼送玫瑰?為什麼去花店打工?我給你的錢還不夠花嗎?”
他知道了,比想象中更快,黎星染拚命捂著頭,不知如何回應,覃庭深的發問卻步步緊逼。
“還有你父母的房子和遺產,發生重大變故你也不準備和我說?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