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留下張圓圓看著眼前沒洗完的碗筷，陷入沉思。

他們都以為張圓圓蠢，沒讀過書隻知道聽張遠航的話。可張圓圓這一次卻清楚，她一直等著的張遠航現在已經成了話本裏的陳世美。

可她決定堅決不做秦香蓮。

張圓圓慶幸她背後還有親生父母，雖然張圓圓不見他們，可他們一直念想著她。

張圓圓回到家的時候，張遠航和柳倩在堂屋裏說笑著，嫂子持著拐杖小心的往廚房走。

她把嫂子攙扶著回炕上，進到廚房把米煮上。這天沒什麼新鮮菜，好在之前做的醃白菜還剩了些，配上小塊臘肉，這就是一頓大餐。

“這什麼東西啊，怎麼看著這麼惡心，是人吃的嗎？”

飯菜剛上桌，柳倩就皺著柳葉眉，捂著鼻子靠在了張遠航懷裏。

張圓圓聞著香噴噴的飯剛要解釋很好吃，張遠航就已經站起了身。

“你要是不喜歡柳倩沒必要搞這種小動作，家裏難道沒別的吃的嗎？”

張圓圓呆愣在原地，看著張遠航溫柔的哄著柳倩離開。

張圓圓想說這已經是難得的菜了，張遠航離開後他們一家人一年都吃不上幾頓葷腥，可她看著門外停靠的轎車還是閉上了嘴巴。

曾經他們可以因為從河裏摸出來一條小魚高興半天，如今張遠航卻看不上他們省下來的一塊臘肉。

張遠航回來後遞給張圓圓一袋子肉。

“以後做飯就吃這些，其他的柳倩她吃不慣。”

張圓圓沒說什麼答應了。

晚上，張圓圓給嫂子準備好洗腳水，嫂子卻忽然拉住了她。

“遠航現在在外麵大城市呆久了，對我們現在的吃食不習慣是正常的。圓圓你別生氣，遠航有出息了。隻要你倆是夫妻，你也能跟著他過上好日子。”

張圓圓下意識的想反駁，可看著嫂子那張殷切的臉龐還是說了聲知道了。

她現在不說，等離婚證辦下來大家也都會知道的。

“好了你快回去睡吧，明天給遠航做頓好吃的。”

第二天起來，張圓圓就把張遠航想吃的菜做上，忙活了一早上才發現小妹沒起床。

張小妹發燒了，整個人燒的通紅。張圓圓熟練的拿出黃酒給她降溫，這一幕卻被柳倩看了個正著。

“張圓圓你這是幹什麼？”

張圓圓被張遠航突然拉了一把有些站不穩，剛要解釋在降溫，張遠航已經抱著張小妹就放在了柳倩懷裏。

“小妹要真出了什麼事，我和你沒完。”

話畢，兩人默契的上了車，留下張圓圓站在風口心中滿是無措。

等兩人回來的時候，張圓圓立馬站了起來。張遠航躲過她的手，滿是怒氣。

“你是怎麼搞的，小妹昨天半夜裏冷，你都沒有給她準備厚被子嗎？你當初保證，說要照顧好他們的。”

“還有那黃酒，她都高燒成那樣了，你都不知道喊我一聲嗎？如果不是被柳倩看到，小妹就完了。”

張圓圓被指責的啞口無言。

冬日裏寒夜太冷，張小妹燒起來時候。張圓圓才知道張遠航把家裏的厚被子都拿給了柳倩。

而黃酒，是他們家一直以來用著給人降溫的。家裏沒錢，家裏人有什麼發熱都是用黃酒。

這瓶黃酒還是張遠航從外麵換的，小時候她經常發燒，張遠航就是這麼給她用的，說黃酒是世上最好的東西。

可現在張遠航說得更對，醫院才是治療病人最好的地方。

張圓圓的不開口在張遠航眼裏就是默認。

張遠航緊鎖眉頭滿是不耐，他覺得柳倩說得對。張圓圓是勤勞，但太小家子氣，沒什麼能耐還有個脾氣，這些年真是慣的。

張圓圓生日這天發起了燒。可惜家裏的黃酒被張遠航砸了，她隻好多喝點熱水多穿點衣服。

可惜病情越來越重，就在張圓圓準備找張遠航讓他給自己帶點退燒藥的時候，表哥秦振出現了。

“這是姑姑姑父給你帶的生日禮物，正好在今天給你送來了。我聽村裏人說最近你們家裏有人發燒，還給你帶來一包退燒藥。”

張圓圓帶著滿滿一大包的禮物，還有她最需要的退燒藥，感覺今天是她最幸福的生日。

喝完退燒藥，張圓圓就把父母寄來的好吃的拿出來，準備到廚房做一頓好吃的。

她一邊做著飯，一邊期待著今天可能會收到的禮物。

雖然她不再把張遠航當丈夫，可是他們自小長大的情分還。小時候他都會在生日時準備野雞蛋或者野雞，長大以後他還給圓圓買過一個蛋糕。

那是她吃過最好吃的蛋糕，不到巴掌那麼大，卻花了張遠航兜裏所有的錢。

這是她在雞山村過的最後一個生日，想要過的不留遺憾。

午飯都快做好了，張遠航和柳倩都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