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許清月家,我媽急匆匆趕去下一個搬運點工作。
我則捏著手裏的131元鈔票慢吞吞回家。
興許是累的,腦子有些發懵。
可混沌的意識裏,清晰印著賀淮的神色。
在我接過許清月150元,找給她19元時。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
賀淮眼裏有一閃而過的嘲弄。
正想著,我被人抓住胳膊。
回頭,是追過來的賀淮。
他因跑動微微喘息,不等我說話,他先開口,“你故意的?”
我一時間怔住,沒理解他的意思。
而後我想起來。
早上賀淮曾發消息告訴我,許清月今天搬家,他跟朋友會去一趟。
還專門說了一句讓我不要吃醋,他跟許清月就是朋友。
所以現在,賀淮是覺得我吃醋,故意出現在許清月家,讓他不痛快了?
可我事先並不知道雇我媽搬家的人是許清月。
我想解釋,賀淮沒給我機會。
“甘茴,我說過,我不介意你和你媽用什麼方式賺錢生活。”
我愣愣看著他。
“但你總要考慮一下,就算我不在意,別人看見了,也會說三道四。”
我張張嘴,喉嚨裏的解釋突然有些說不出了。
我後知後覺,賀淮好像是覺得我讓他丟臉了。
作為他的女朋友,我卻跟我媽一起,在他的朋友麵前,幹著最容易讓人輕視、又狼狽的體力活。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話的語氣有些重,賀淮緩下聲音,“茴茴,我沒別的意思,隻是不想讓你被別人看扁嘲笑。”
說著,賀淮鬆開我胳膊,改牽我的手。
我掙開了。
賀淮有些錯愕。
我微微低著頭,壓下心裏不知名的酸澀情緒,攤開手掌,小聲說:“臟。”
不僅手臟,身上可能也有因為搬東西出汗的味道。
想到這,我往後退了一步。
賀淮隱忍的語氣卻突然在我頭頂響起:
“甘茴,你在這跟我鬧什麼情緒?”
“是,今天方鳴開玩笑說讓我去幫你,我應該幫你。”
“但我知道,我幫你,隻會讓你更難堪。”
“況且你自己也說了不用,為了維護你的自尊心,我......”
“不隻是我的自尊心吧?”
我紅著眼,抬頭看向賀淮,“我從來不覺得靠勞動賺錢會被人看扁,如果會,那是別人的問題,不是我的。”
靠勞動賺錢從不會讓我自尊心受挫。
我說“不用”,隻是顧及賀淮。
我喜歡他,不想他因為我的原因,在朋友麵前丟麵子。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