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診斷出癌症晚期
妻子卻立刻接受了她男助手的求婚
我聽到她跟男助手說
我們的婚禮放在楚原死了之後吧
我還是很愛他的
在這之前,誰也不許把這事兒泄露給他
他隻剩三個月了,我不希望他受到傷害
可妻子不知道,我的癌症是誤診
得到癌症誤診消息時
我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我出門了。”季蔓從臥室裏走出來。
“晚餐放在冰箱裏了,你熱一下就能吃。”
“有什麼事一定要給我打電話,不用等我,早點休息知道嗎?”
她走到玄關處邊穿鞋邊叮囑我。
我盯著她平靜的臉問:“我想和你一起去找你閨蜜,可以嗎?”
她穿鞋的動作驀地頓住,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你不是說不去嗎?再說她就是帶男朋友過來給我們看,你估計會覺得無聊。”
我垂下眼,故作輕鬆,“我開玩笑的。”
季蔓明顯鬆了口氣。
等她出門後,我悄悄跟在後麵。
宴會廳裏,季蔓的閨蜜們圍城一圈。
季蔓頭頂白紗,中間那個男人單膝下跪,深情款款,“小蔓,你願意嫁給我嗎?”
季蔓動容點頭,兩人在一眾閨蜜的歡呼聲中甜蜜擁吻。
“女神果然魅力大,一個個的都對你死心塌地。”
“我們還擔心楚原死了你後半輩子沒人照顧呢,這下放心了。”
我站在角落,隻覺得涼意刺骨。
原來他們什麼都知道,甚至一起期盼著我的死期。
“今天的事,誰也不許在我老公泄露半個字,我隻想讓他幸福地度過最後這三個月。”季蔓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
她的閨蜜們紛紛點頭。
季蔓這才鬆了一口氣。
韓衛東小心翼翼地問:“小蔓,我知道你放不下你老公,我可以等。誰讓我愛你呢。”
季蔓握住他的手,語氣帶著告誡:“隻要三個月,這段時間你務必要低調,千萬不能被我老公發現。”
三個月?
我暗暗攥緊手指,好,好得很!
回去的路上,我心緒難平。
還記得我和季蔓結婚時,她抱著我哭,說她太好運,找到了一個願意一輩子愛她護她的男人。
是從什麼時候變了呢?
季蔓從讀書起就是男生眼中公認的女神級別人物,活得肆意張揚。
大學時她迷上了玩音樂,寫歌、演出忙得不可開交,甚至中途輟學。
她是我仰望的月光,我們不曾有交集。
我大學畢業時,季蔓得罪圈子裏的前輩,音樂事業各種受阻,失意地回了家。
她爸媽和她爆發了激烈爭吵,身無分文被趕出家。
我找到她,借她錢,幫她找房子。
此後,她自然而然向我親近,逐漸演變成明目張膽的追求,弄得人盡皆知。
我一時無措,告訴她,感動和愛不是一回事。
她卻語氣堅定:“我確信我愛你,我隻要你一句話,你是不是同樣真心愛我?”
就這樣,我們結婚了。
婚後,她不工作,我的薪水豐厚,也能滿足她的日常消費。
可惜,當初愛得轟轟烈烈的是她,如今出軌背叛感情的也是她。
我出差時,收到醫生好友發在私人群裏的八卦。
“今天接診了個黃體破裂的患者,現在年輕人真是什麼都敢做。”
看到照片上季蔓的臉時,我整個人止不住發抖,下意識撥通她的號碼。
“喂。”
剛說完一個字就被掛斷。
我聽得很清楚,是男人。
季蔓很快打過來視頻,和她的閨蜜朵朵一起出鏡,向我解釋是朵朵男朋友誤接了她的電話。
那時出現在鏡頭裏向我道歉的男人就是韓衛東。
2
也許上天想要開個玩笑。
回來後,我參加單位體檢,卻查出癌症,隻有三個月可活。
季蔓接到醫院電話後,痛哭流涕地抱著我說:“我要救你,花多少錢都要救你!”
彼時說不感動是假的,生死關頭,她出不出軌似乎都沒那麼緊要了。
沒想到峰回路轉,是誤診。
而我的老婆,卻成了別人的未婚妻,還把我的“後事”安排得明明白白。
我一路走回家裏,也許是受了風,當晚就發起了高燒。
季蔓回來後,發現我不對勁,連夜將我送去了醫院。
病房裏,我幽幽轉醒,正對上季蔓焦急的眼。
“感覺好點了嗎?”
一旁的護士搭腔:“你老婆對你可真好,從你入院到現在寸步不離,眼睛都沒合一下。”
我看向有些憔悴的季蔓,問:“你守了一夜,不累嗎?”
季蔓搖頭,用手摩挲我的臉頰,輕聲開口:“是我不好,昨天我就不該讓你一個人回家。”
眼角餘光瞥見她鎖骨處淡淡的紅印。
我垂下眼,保持沉默。
她似乎真的很關心我。
可是計劃我死後和情人雙宿雙棲的不也是她嗎?
“餓了吧?我特意托人買的城南小籠包和小米粥,你最愛吃的,嘗嘗。”
一勺粥遞到我眼前。
我喝了幾口,胃裏有了一些暖意。
突然,她蹙起眉頭,捂著嘴跑進了衛生間。
病房裏很安靜,靜到能清楚地聽到季蔓的嘔吐聲。
等她收拾好後出來,我若有所思地望著她:“怎麼了?該不會是——”
季蔓倉皇抬眼,迅速打斷我的話:“昨天被她們哄著喝了點酒,胃不舒服了。”
話音剛落,她的手機響了。
她瞥了眼對我說:“朵朵找我,我出去一下。”
隨即匆匆離去。
手機收到新消息:來婦產科。
我慢慢下床,燒退後雙腿還有些虛浮,推開門,走了出去。
剛走到婦產科附近,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
韓衛東抱住季蔓,滿臉喜色地驚呼:“太好了!我要當爸爸了!”
季蔓窩在他懷裏笑得開懷。
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憂心忡忡。
韓衛東察覺到:“怎麼?你不想要嗎?”
季蔓抱緊他:“怎麼會?我做夢都想和你有個孩子。我隻是想起了楚原,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他一個將死之人,你不離不棄,已經很對得起他了。他有什麼資格阻止你追求自己的幸福?”
我呆立在原地,心口劃過一陣尖銳的痛意。
婚後我就提過想和季蔓要個孩子。
她毫不猶豫地拒絕:“我還想過幾年二人世界。”
我信了。
如今我才明白,她隻是不想跟我生孩子。
“楚原,好巧啊!你怎麼在這?”
韓衛東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我抬眼,正對上韓衛東挑釁的目光。
季蔓則在我看過去的一瞬,迅速撒開了韓衛東的手,和他保持距離。
察覺我驟然陰沉的臉色,季蔓急忙解釋:“阿原,是朵朵讓、讓我幫忙取她上次的檢查報告,我下來時沒想到小韓來了,索性就一起進去了。”
她說完,緊張地望著我,不想錯過我臉上的任何變化。
一旁的韓衛東臉色微變。
我點點頭,聲線平緩:“哦,朵朵懷孕了?”
3
韓衛東反應極快,唇角帶笑:“是的,報告顯示一個月了。我剛才把這個消息告訴她,她在電話裏激動得都哭了,立刻給我轉了五十萬,說要做育兒基金,還下單了一整套育兒書籍,保證從今天開始早睡早起,一定要為我生個健健康康的孩子。”
他話裏的炫耀不加掩飾,我嘴角扯出一絲淡笑:“是嗎?那恭喜你們了。”
他更加得意,揚了揚眉,“謝謝,對了,我們打算三個月後就把證領了,那天我們請客,楚原你可一定要來啊!”
聞言季蔓掃了他一眼,語氣隱隱不滿:“日子定了再說吧,阿原身體不好。”
她過來牽我的手,我笑笑,迎上韓衛東挑釁的目光,“如果我不在,禮物也一定會送到的。”
季蔓和我往回走時,覷著我的臉色安慰:“你別怪他,他們都不知道你得病這件事,放心,你有我呢,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嗯”了一聲,隻覺得好笑,不再多言。
回到病房躺下,陌生號碼又發了一連串消息。
為首的圖片是一張孕檢單。
“楚原,上次的求婚儀式好看嗎?今天想必你也看出來了,孩子是我和季蔓的。我和她既有愛,又有愛情的結晶,你呢,你有什麼?”
“怕你死不瞑目,我不妨實話告訴你,這兩年,情人節和你們的結婚紀念日,她都會找借口放你鴿子,再來找我。她說和我在一起才能感覺到久違的快樂。”
“你真是個廢物,連自己的老婆都不能滿足,現在就快要死了,你還有什麼資格和我爭?”
我看著這肮臟的一字一句,胸膛劇烈起伏。
可現在還不是發作的時候,我深深吐出幾口氣,壓下心底翻湧的情緒。
“你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按滅手機時,季蔓正好湊過來問。
“沒什麼。”
出院後,我把準備的東西放進一個盒子裏,遞給季蔓。
“這是我送給韓衛東的新婚禮物。那天我是趕不上了,你替我送給他吧。”
季蔓怔住,神色複雜地接過,抖著唇問了句:“是什麼?”
說罷想要打開看看。
我握住她的手阻止:“當天再看才有驚喜。”
季蔓神色有些迷惘,好半天才答:“聽你的。”
她把禮物放進密碼箱。
我默默看著。
希望她到時候一定要好好欣賞。
晚飯後,我打開手機,買了兩張去意大利的機票。
季蔓從廚房裏走出來問我:“你剛才買了機票?要去哪?”
我這才想起,她綁定了我的卡,估計能收到付款信息。
我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我定了後天的機票,我想在安靜美麗的地方閉眼,你陪我一起去嗎?”
她嚇了一跳,聲調拔高:“這麼突然?你怎麼不跟我商量就擅自做主?”
說完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柔語氣:“我是可以陪你,但家裏還有很多事需要料理呢。”
我在心裏苦笑,我不過隨口一問,她就慌了。
我順著她的話點頭,語氣淡淡:“也是,你忙你的,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那怎麼行!”她咬咬牙,終於說:“我陪你。”
晚上,她以為我睡著,偷偷跑去陽台,給韓衛東打電話。
二人似乎意見有分歧,不歡而散。
出發前,我不斷收到韓衛東發的騷擾信息。
他們倆各種各樣的親密照片和露骨的聊天記錄。
我看著正在家裏忙碌的季蔓,覺得無比諷刺。
出發當天,我們收拾好行李,直奔機場。
廣播通知登機時,我收到韓衛東發的消息。
“楚原,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她就能棄你而去。”
下一刻,季蔓接到一通電話,大驚失色:“什麼!嚴不嚴重!”
“好,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季蔓毫不猶豫地往外走。
4
“你去哪兒?”我驀地出聲。
季蔓這才反應過來,腳步頓住,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逝。
她語氣急切:“阿原,朵朵出車禍了,傷勢很嚴重,她在這邊沒有親人,我必須馬上趕過去。”
她眼裏的擔憂快要溢出來。
我微垂下眼,語氣低沉:“可是,你不是說了要陪我最後一程嗎?再說,朵朵身邊應該有韓衛東陪著吧。”
她啞然,手指不自覺地攥緊。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聲音很淡很輕:“去吧,你忙你的。”
季蔓雙眼一亮,臨走時回頭,信誓旦旦:“阿原,等這邊處理完我就去找你。”
我望著她匆匆離去的背影苦笑。
她沒機會了。
飛機起飛前,前陣子我在家裏裝的監控亮了。
韓衛東和季蔓一前一後進門。
韓衛東摟住季蔓哄:“小蔓你別生氣,我就是怕你不要我了才出此下策。”
季蔓滿臉不快,但語氣溫柔:“我說過三個月就好,你和一個快要死的人爭什麼?”
韓衛東不說話,低頭吻上她的唇,一起進了臥室。
我關了監控,不想再看。
過了一會,韓衛東的信息如約而至。
配圖是一張季蔓在他懷裏沉睡的照片。
“楚原,你輸了。”
確實,但我輸得起。
我重新買了一張去法國的機票,誰也沒告訴。
落地後,手機跳出來一條付款信息,顯示季蔓重新買了張飛意大利的機票。
我找了間酒店住下。
韓衛東大概是急了,不停地給我發他和季蔓的各種照片。
第一張照片是季蔓做飯,他從背後抱著她,我從行李箱裏拿出和季蔓的唯一一本相冊,扔進火爐。
第二張照片是季蔓坐在樹下,他枕在她膝上,聽著胎動,我拿出和季蔓的婚戒,賣給一家二手店。
第三張照片是一張全是避孕套的垃圾桶,我找到結婚時我們分別寫給對方的誓詞,送進碎紙機。
做完這一切,我想季蔓應該已經到了我在意大利定的民宿。
我打開那裏的攝像頭,果然,季蔓盯著滿牆的照片,臉色慘白。
我付了多出一倍的房價,請老板把韓衛東發我的信息,打印出來貼在牆上。
最中間的那張照片,是我們的結婚照。
她踉蹌著後退了兩步,整個人止不住地顫抖。
緊接著,她顫巍巍地拿出手機,撥通我的電話。
鏡頭外,我麵無表情地掛斷。
她不甘心,一連打了十幾個。
我統統沒接,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震驚、流淚到崩潰。
她哭著喊:“我錯了,阿原,你在哪?”
我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條信息。
“祝你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