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男友過生日，喝得酩酊大醉，有人起哄讓他親我一口。

他卻迷懵著眼睛喊錯了名字，全場尷尬又寂靜。

他的好兄弟笑著解圍：「林羽，你別多想，笙哥喝多了，程韻秋可是有夫之婦，他們不可能的。」

傅笙醉著推開我的手，當著眾人的麵說：「我心裏隻有韻秋，如果不是你像她，我怎麼會跟你......在一起啊？」

我轉身給傅夫人打去電話：「夫人，我同意離開傅笙，一千萬可以打過來了。」

我爸是傅家的司機，他意外去世後，我成了傅家的養女。

大學後，我成了傅家少爺傅笙的女朋友，他們都說我是飛上枝頭的鳳凰，應該好好抱緊傅笙這棵搖錢樹。

在外人眼裏，他對我極好。

可我知道，我一直都隻是個替身。

傅夫人再三向我確認，得到肯定之後說錢明天就會到賬，她讓我為這筆錢保密，並且給我時間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收拾的，我私人的東西少得可憐，就連衣櫃裏也大多數是我不喜歡的風格。

我將自己僅有的幾件喜歡的衣服疊起來，放進行李箱。

傅笙揉著眼睛從臥室裏走出來，‘嘖’了一聲，有些不耐煩。

「又要往哪走？學校宿舍還是廉價的賓館？」

「不就是提了一下程老師，你至於嗎？反正她現在又沒回來，你少夫人的身份暫時還坐得穩。」

可是我已經不想坐了。

我打算告訴傅笙，我是真的要走了。

可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陣獨特的鈴聲打斷。

傅笙臉上閃過欣喜，如箭離弦一般衝回臥室接聽電話，這個鈴聲是他專門給程韻秋設置的。

「林羽，程老師要回來了，我現在去接她，反正你也收拾好東西了，直接去隔壁住吧。」

說著，他扔給我一把鑰匙。

我平靜地點點頭：「好」。

傅笙倒是有幾分意外，停頓了一下說：「隻是暫時的，等程老師安頓好了，你再回來。」

「不用。」

反正我馬上就要走了，我已經遞交了國外一所知名大學的留學申請。

02

傅笙還以為我還在耍脾氣，沒有多問就急著去接人了。

而我把鑰匙扔到沙發上，提著行李找了一間五星酒店住下。

如果不是錢到賬了，我也沒法這麼揮霍。

等到畢業典禮結束，我就永遠離開這裏，離開傅笙和他的白月光老師程秋韻。

隻是我還沒躺下，傅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來一趟金秋華庭，程老師想見你，半個小時之內到。」

「我不想去。」

傅笙的聲音有些意外，甚至染上一層慍怒：「林羽，矯情也要有個限度吧？這些年我供你吃喝玩樂，有要求過你什麼嗎？」

「司機馬上就到，下樓等著。」

說罷，電話馬上被掛斷，隻剩下一串冰冷的提示音。

為了遵守和夫人的約定，我不得不選擇再去金秋華庭。

一進包間，一塊蛋糕就迎麵飛了過來，我避閃不開，蛋糕整個砸在了漆黑的裙擺之上。

程秋韻和我一樣，穿著如出一轍的黑色半裙。

她拉著小男孩，佯裝生氣讓他道歉。

小男孩卻衝我吐了吐舌頭：「壞阿姨，故意穿和媽媽一樣的衣服！但是你太醜了，沒有媽媽好看！」

程秋韻風情萬種，確實比我更適合這條黑色長裙。

傅笙眉毛輕皺，用下巴指了指洗手間：「林羽，誰讓你穿這條裙子的？去換掉。」

03

程秋韻一臉無奈笑意：「傅笙，不至於，一條裙子而已，誰都能穿，小羽喜歡，就讓她穿好了。」

這條裙子本就是傅笙照著她的給我買的，撞衫的概率實在太大。

而且因為這條裙子很早就斷貨了，傅笙還是特意高價從別人手裏收來的。

我用紙巾擦掉大半奶油，低著頭說：「二手的，已經臟了，就不要了吧。」

程秋韻臉色一僵，有些委屈：「林小姐，你不必這樣陰陽怪氣的，我雖然離過婚，但是我對傅笙是真心的。」

「當初要不是你......」

說著，她撇了傅笙一眼，笑著說：「算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說了，反正現在我回來了，不是嗎。」

我忍不住皺眉，當初她離開明明是因為懷孕了被夫人辭退的，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傅笙並沒有給我解釋的機會，他握緊了程秋韻的手在眾人麵前宣布道：「以後不會再敢有人趕走你了。」

說著，他警告似地看了我一眼。

我頓時覺得沒滋味，借著去處理裙子的檔口去了洗手間，順便給傅笙發了分手的消息。

但我還沒出洗手間就被他堵住了。

傅笙皺著眉質問我是什麼意思。

「程老師好不容易回來，你到底在鬧什麼脾氣？我又沒有說要甩了你。」

「是我要甩了你，傅笙，反正程老師已經回來了，我這個替身也沒有用了。」

手腕卻被他緊緊抓著，傅笙氣極反笑：「甩了我？你有這個資格嗎？別忘了，你從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傅家給的。」

「就連你，也是傅家的，你就這樣走了，別人會誤會程老師的。」

05

我被他連拖帶拽回到了包間敬酒。

程秋韻得意地衝我舉起酒杯：「我還以為你走了呢，這些年謝謝你替我照顧傅笙。」

我的手裏被塞進一杯白酒，是傅笙塞的。

「程老師給你敬酒呢。」

我忽然想起高考那年，程秋韻的離開讓他一蹶不振，他在酒吧喝到深夜和一群混混起了衝突。

混混們逼他喝完一整瓶白酒，是我衝到他身前，一口氣悶完，酒太烈了，我吐到胃出血，再也碰不了酒精。

他急紅了眼，從沒再讓我碰過一滴酒，誰要給我勸酒，他都能上去跟別人打架。

程秋韻喝了一口紅酒，嗆得臉都紅了，傅笙連忙撤下她手中的酒。

「別喝了，我在這裏，沒有人能逼你。」

程秋韻柔柔地靠在他身上看我：「林小姐怎麼不喝？該不會你也喝不了吧？」

「她能喝，林羽，你別掃興。」

我沉默著一口幹掉了手裏的白酒，然後告辭。

傅笙皺著眉，但並沒有說什麼。

「傅笙，天這麼黑，你不去送送林小姐？」

傅笙沉默了一下，「不用，她自己能回去，我還要送你和孩子呢。」

我的心徹底涼了，胃裏卻是火辣辣的疼，最後還是酒店的工作人員把我送到了急診。

手機裏發來一條信息，是程秋韻發的。

她躺在我的床上不著寸縷，旁邊還放著熱氣騰騰的湯。

她附言道：【謝謝你教得這麼好，胃裏難受，某人連醒酒湯都準備好了。】

06

看見這段話，我心裏竟然沒有一點難過的感受，隻是木木的。

【祝你們幸福。】

發完這條短信後，傅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林羽，我沒跟她睡，你別亂說。」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你別亂說壞了程老師的名聲，她馬上就要到你們學校當輔導員了。」

「哦，知道了。」

我都要畢業了，這些跟我已經沒關係了。

我這樣平靜，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在傅笙心裏，我向來順從，但遇到他的事總會有點小脾氣。

特別是提到別的女人，我總是生氣，然後他就會不耐煩。

可是我不生氣了，他又不適應了。

他幹巴巴地說：「你別找事，畢業典禮，她也會去，她離異的事情你要保密。」

「嗯好，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少爺？」

傅笙掛斷了電話，可我沒看見的地方，他氣得直接把手機給摔了。

但他以為這是我的欲擒故縱，直接停掉了我的信用卡。

【等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了，再求我給錢。】

曾經多少次，他也直接把卡甩給我說隨便花。

雖然除了生活費，我並沒有多用過一分。

但是現在，也不需要了。

07

我的畢業典禮舞會，他果然帶著程秋韻出現了。

他們一出現，全場突然安靜了一下，後來又竊竊私語起來。

無數目光在我和程秋韻之間流轉。

「那不是林羽的男朋友嗎？他怎麼牽著別人的手，而且她們倆還穿得那麼像！」

「我聽說過，林羽就是個替身，人家傅少喜歡的從來都是那位。」

我沒想到，完全按照我的想法選的衣服也能跟程秋韻撞衫。

而這條香檳色的長裙，我隻在傅笙跟前試穿過，還讓他幫我拍個照看效果。

他當時很不耐煩，說想穿什麼都隨我，反正他也不在乎。

可是現在他卻十分珍重地扶著程秋韻，甚至西裝領帶都是和她同係列的顏色。

我下意識想走，卻被程秋韻喊住，她咬著唇，可憐兮兮。

「林小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也會穿這件衣服，我以為你不會再學我的......我要不去換一身吧。」

傅笙大步朝我走來，黑著臉說：「林羽，我還以為你真的放下了，原來你在這兒等著，你現在馬上把衣服給我脫掉！」

「憑什麼？」

我頭一次硬氣起來：「禮服是我自己賺錢買的，沒有花你們傅家的錢。」

傅笙臉上浮現出一種譏諷的笑意。

「你一個孤女，能活下來全靠傅家，這時候硬氣什麼？」

「你不願意脫，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