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不幫青梅李琰搞事業了,要回去與京圈小公主完婚了。
但曾經愛我如命的李琰,分明還沒注意到這個消息。
她正忙的腳不沾,為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霍建庭慶功。
明明是我捐了造血幹細胞換回的巨額合同,轉頭卻成了霍建庭獨自完成。
霍建庭不顧我尚在重症監護室,搶先拿了合同去李琰麵前邀功。
轉天全公司盛傳,我之所以可以簽回一個又一個合同,都是因為我葷素不忌男女通吃。
這次關總的千萬訂單,我更是一口氣接待了四五個人,從床上被抬去醫院。
我撫著酸痛不已的後腰想要分辨,李琰不屑的撇嘴「你那可以連續200個俯臥撐的腰,我想不到別的理由。」
「今天晚上我們要給建庭慶功,你一定要來。」
我當即給關總傳信,後續合作聯係霍建庭。
然後給爺爺回話,同意家族聯姻。
1.
專程來叮囑我要記得給霍建庭準備禮物的李琰,不滿我輕視的態度,皺眉質問:「我讓你給建庭準備禮物,你在這扯什麼聯姻?」
事情到這份上了,我已經做好撕破臉的打算,完全沒有繼續隱瞞的必要。
「我接受家裏安排的婚姻,半月後婚禮,等我給你寄請帖。」
李琰分明沒將我的話聽進去,再三叮囑霍建庭的喜好,讓我用心準備。
手機再次響起,爺爺打過來激動地商議婚禮細節問題。
更是一連發送十幾件製作考究的西裝,供我挑選。
李琰旁聽了全程,更是不死心地搶了我手機反複確認,終於認清確有此事。
將手機隨意扔回我身上,眼中滿是嘲笑和不屑:「霍中安,這麼多年沒聽你說過家裏有什麼定親,難為你這麼快找到人陪你演戲。」
我再次平靜複述,這是事實。
李琰瞥我一眼嗤笑不已:「霍中安,你是玩夠了還是被玩爛了,這是想找個老實人接盤了?」
曾經賭咒發誓愛我勝過生命,再三在公開場合揚言非我不娶的李琰,如今親自將我釘在恥辱柱上。
緊隨其後而來的霍建庭,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明晃晃加料:「哥,你再心急合同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呀?我就說了琰琰會心疼,你還一意孤行。」
他這話,就差明說我靠身體換合作了。
我淡定地走到辦公桌後坐下:「這就不勞你費心了。不過你和你媽真像,都愛搶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被我說到痛處,霍建庭滿臉羞紅尷尬不已。
一邊狠毒地盯著我,一邊偷瞥李琰反應。
接著茶裏茶氣開口:「我知道你難為情,我也不願意說的,琰琰擔心你才一再追問......」
在關鍵處閉嘴,將責任推得一幹二淨。
如他所願,李琰臉色黑沉如墨,眼中的嘲笑也變成了鄙夷。
拿起消毒濕巾將剛剛碰過我的手擦了一遍又一遍:「霍中安。你夠了。有什麼火衝我來,建庭有什麼錯。你做時不嫌惡心,現在知道丟人現眼了?」
「要知道公司那些合同都是你這樣簽回來的,我寧可倒閉也不會合作。跟你的人一樣,讓人惡心。建庭好心勸慰,你不謝他就罷了,還恩將仇報。」
李琰對著我一通輸出,拉走仍舊情緒低落的霍建庭暖心安慰。
謝他,我是該謝的。他媽讓我看清了我爸,他今天又讓我看清了李琰。
不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意,這幾年的無數次同吃同住的創業生活,我們也早已超出普通關係。
如今她卻為了才認識幾天,居心不良的霍建庭將我奚落至此。
我環顧辦公室,腦子裏閃過與李琰的點點滴滴。
一陣突兀的敲門聲打斷思緒,沒等我應聲,門已經被踹開。
來人是隨霍建庭一起入職的行政主管,陰陽怪氣地表示:「李總說了,要將這間辦公室給霍總,這樣才能配上他的身份。」
「啊忘了告訴你,李總剛剛給建庭升任總經理了。」
完全是一副小人得誌的嘴臉。
我還未開口,霍建庭的東西已經陸陸續續搬了進來。
眾多往日恭維我的下屬正在熱火朝天地幫忙整理。
有耿直的老員工看不過去,出麵為我說話:「這裏是霍總的辦公室,他搬進來霍總去哪?」
領頭的行政主管笑的別有用意:「咱們霍總有大能耐,在哪裏也不耽誤他簽大單。後麵儲藏間已經收拾好了,我想霍總不會介意的。」
我正準備安撫下老員工,反正我已經決定走了,沒必要為了我和他們鬧僵。
霍建庭昂首挺胸,像隻鬥勝的公雞一般走進來:「哥,我也不想換的,是琰琰非要獎勵我拿下大單,說以後客戶來公司不至於丟了麵子。」
看到李琰緊隨而來,馬上轉變態度:「琰琰,我沒攔住哥已經夠內疚了,怎麼還能搶他辦公室。我去儲藏間,隻要哥能消氣。」
這變臉本事,不去弘揚傳統文化可惜了。
李琰過來就是為了給霍建庭撐腰,怎麼會讓我欺負了他:「霍中安,換辦公室是我下的令,你有氣衝我來,為難他幹什麼。」
剛才,我一個字都沒說,接二連三被扣了一頂又一頂帽子。
我看著還在柔聲開導霍建庭的李琰,突然覺得沒意思極了。
立馬拿起手機訂回程機票,這個地我一分鐘也不想多待。
2.
李琰看我不僅沒有配合搬離,反而玩起手機,當即沉下臉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現在知道珍惜了,這辦公室再讓你坐下去,整個公司都得被你搞臭。」
「還有,這個總經理我給建庭了,省得你連累公司名聲,等你什麼時候有了重大貢獻再說。」
說得冠冕堂皇,這公司都是我給她撐起來的,但凡我有點歪心思,公司早改姓了。
霍建庭假裝拉著越發激動的李琰,實際卻在繼續添油加醋:「琰琰你別生氣,哥不願意就算了,實在不行我離開公司。」
他媽那一套可真讓他學了十成十。
我放下手機平靜起身:「別說是辦公室,你就是把公司給他,我都不在意。」
我隻是在意李琰的態度,但如今的她絲毫不值得留戀。
李琰被我一句話噎得下不來台,霍建庭也在虛偽作戲,要把才搬進來的東西搬走。
她大手一揮,讓跟來的下屬將我的東西全部扔出去,給霍建庭騰地方。
接著又親手將霍建庭摁在椅子上,眼睛盯著我厲聲開口:「這辦公室你踏實用著,我看誰敢讓你搬出去。」
一時間辦公室熱鬧成了菜市場,我當初可沒這個待遇。
我看著惺惺作態的二人,生理應激直幹嘔。
我衝進衛生間將隔夜飯吐了個幹淨。
出來時迎麵撞上幸災樂禍的霍建庭:「這就惡心了,比起你做那些事可幹淨多了。」
「琰琰說讓你務必要來參加晚宴,好好給我慶功。」
不得不說他的激將法成功了,我也想在心底同李琰好好道個別。
晚宴時,我剛一進門便聽到李琰不留情麵的喝罵,對麵是才幫我出過頭的幾位老員工。
明麵上是給霍建庭立威,省得有人再衝撞了他。
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在打我的臉,踩我的麵。
讓所有員工都看看,跟著我霍中安隻有被罵的份,而霍建庭,才是他們以後應該抱的那條大腿。
部分心思活絡的員工馬上開口捧著才走馬上任的霍總,同時不忘再狠狠踩我兩腳:「我就說看霍中安一臉邪氣,沒有他簽不下的訂單,感情是咱豁不出去呀。」
「可不就是,你就是豁得出去,也未必能行。霍中安那是身經百戰。」
提議讓我給霍建庭道謝的更是大有人在:「要不是霍總拿下訂單,你還不知道要被輪轉幾場呢。」
我權當聽不見這些議論,徑自入座,反正今日過後也不會再見。
李琰卻不滿我的輕視態度,抬手給了我一巴掌:「你今天再三為難建庭我都沒和你計較,讓你斟酒道謝而已,你裝什麼清高......」
「若不是建庭,你還不知道在誰床上呢......」
3.
我耐心用盡,將麵前的酒水潑在李琰臉上。
繼而坐下自顧自用餐:「我謝他,你問他敢接嗎?」
李琰愣在原地,固執地梗著脖子,眼睛時不時瞄我一下。
我知道她在等我示弱,畢竟過去幾年不管對錯,都是我先低頭道歉。
霍建庭再次蹦出來,將李琰擋在身後:「哥,你有氣衝我來就好,琰琰隻是看不慣你欺負我。」
又轉身小心翼翼地勸李琰:「琰琰,都是為了公司,我沒關係的。」
他越說,李琰氣息越重,臉色越黑。
她擠開霍建庭,趁我不備將滿滿一杯白酒,全部灌進我嘴裏。
然後摁著我頭咬牙切齒地說:「這謝,你今天無論如何得道。」
「你不就是嫉妒建庭比你得寵,比你有能力,才處處與他作對嗎?」
我被酒嗆得直咳嗽,從喉嚨到胃部火辣辣的疼。
可依舊抵不過,李琰親自往我心口紮的刀子。
且不說我才捐過造血幹細胞,嚴禁接觸辛辣。
就是原來我也酒精過敏,滴酒不沾。
曾經為了拿下關乎公司存亡的訂單,我被逼淺沾一點酒水。
事後李琰不僅將其公司搞破產,還發布行業禁令,生生將人逼到異國他鄉。
如今她卻為了霍建庭,親自給我灌了滿滿一杯高度白酒。
我們幾年的情分,隨著這杯酒一起消失殆盡。
酒水下肚,我身體馬上起了反應。
喉嚨發緊,全身冷汗直冒,呼吸也越來越困難,隨即癱軟在地。
而李琰,隻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又親力親為給霍建庭夾菜去了。
我在霍建庭不懷好意的注視下,手腳並用艱難地掙紮起身,再不去醫院我會死的。
李琰拉住急需出門求醫的我:「中安,我知道你在賭氣。這樣你再幹了這杯給建庭賠罪,我就既往不咎,原諒你了。」
此時我已經喉嚨水腫說不出話,臉上身上也爬滿駭人的紅疹。
有常識的同事大概怕鬧出人命,猶猶豫豫站出來:「李總,霍總酒精過敏我們都知道的,他好像真的很嚴重......」
李琰嗤之以鼻:「我還沒聽說誰因為過敏死掉,他就是麵子上過不去了,才裝出這種模樣。」
接著又繼續嘲笑我:「我以為你隻是能屈能伸,沒想到這做戲功夫也這麼了得,怪不得那些人被你耍得團團轉。」
我不禁懷疑,那個為了給我擋酒,不惜將自己喝到胃出血的李琰,與眼前的李琰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
想想也是,往日我都覺得自己是男人,理應萬事擋在前頭。
偶爾推脫不過喝酒應酬時,必定躲著李琰,這才造成今天這種我博關注做戲的局麵。
霍建庭看夠了戲,強硬地拖著我:「琰琰,我送哥去醫院,別真的有什麼事。」
我眼睜睜看著他將我外套裏的緊急治療藥,偷偷扔進垃圾桶。
我拚盡全力掙紮,霍建庭卻重重摔下。
原本一直觀望的李琰,瞬間焦急地跑過來。
4.
心疼地拉起霍建庭,急慌慌地問他有沒有受傷。
轉身卻對躺在地上的我狠狠踹了幾腳:「我就說你是裝的,趕緊滾,以後也不用再來了。」
我壓抑了一整天的情緒達到頂點,顫抖著擼起袖子舉到李琰麵前。
但凡她看一眼,就知道我根本沒有推倒霍建庭的力氣。
可她隻是厭惡地轉過去,拉著霍建庭由上到下的檢查。
這下我對李琰徹底死心了。
這次我再如何努力,也沒能站起來。
隻得像隻死狗一般手腳並用地爬行。
我昏迷前,眼前是霍建庭挑釁的笑臉。
要不是酒店老板看不過眼,將我送來醫院,我今天大概真的要死在那裏。
醒來後我拿出手機準備告訴爺爺飛機時間,李琰的置頂消息闖入眼簾。
【你的東西趕緊拿走,丟三落四的,以後我可不會再跟你後麵收拾爛攤子。】
我看著李琰花重金,找大師為我設計的金絲楠木印章。
原來我曾經也被如此珍視過,隻是如今丟了而已。
我隻給李琰回了【不要了】三個字。
李琰眉頭緊皺,想要抓住什麼,可沒等細想已被霍建庭再次吸引。
我不光丟了印象,一起丟棄的還有對李琰的真心,不知道她能不能理解到。
來給我換液體的護士欲言又止,我一再追問,也隻是讓我上網看看。
我各個公眾平台已被評論和辱罵攻陷,私信內容更是不堪入目。
【霍總,多大的單子可以一親芳澤?】
【霍總給個機會,我公狗腰......】
我氣得一把扯掉輸液針,打電話向李琰質問。
電話接通沒等我講話,她先劈頭蓋臉一頓罵,「霍中安,你自己丟人現眼就罷了,現在還連累公司名譽。」
「我已經發了公告,說明那是你的私人行為,你趕緊轉發。」
這與讓我當眾裸奔有何不同。
她這個人我都不要了,她的公司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不管她說什麼,我都一一應下,反正做不做是我的事。
電話那端李琰估計驚訝於我的痛快,再次陷入沉思。
隻是沒等她細想,霍建庭的聲音便透過電流傳了過來。
我盯著李琰慌忙掛掉的電話,感謝她給了我反擊的理由。
我聯係老宅的管家,請他全權處理這件事情。
而後回家收拾了為數不多的行李,坐上回京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