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清當即變了臉。
她急匆匆跑過去,將韓冬扶到椅子上,親自卷起他的褲腿,又是揉又是摸。
韓照自嘲般笑了笑,再抬起頭時,眼睛裏已經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他沒有再為謝清清停留。
因為他心中清楚,這場等待,在謝清清轉身跑向韓冬的那一刻,就已注定成空。
謝清清甚至都不知道他的處罰已經結束。
那個曾經恨不得記下他所有行蹤的女人,也終究消失在了舊時光裏。
韓照獨自去了市裏的醫院。
大夫遺憾地告訴他,手指的傷勢被耽擱了,想要複原到之前的狀態,幾乎不可能。
說不難過是假的。
韓照渾渾噩噩地在市裏逛了大半天,趕了最後一班中巴回到鎮上。
韓家父母今天也回來了,他們跟謝清清、韓冬圍坐一塊兒,正在邊嗑瓜子邊聊天。
一家人其樂融融,好不溫馨。
韓照突然就收回了準備邁進去的腳。
他站在門口的陰影下,靜靜地聽著他們聊城裏的趣事,聊韓冬的新工作,聊謝清清的細心照顧。
沒有任何人提及還沒有回家的韓照。
韓照眨了眨幹澀的眼睛,悄無聲息地退開。
他去了江爸爸給他留的房子。
巧的是,周芸正好也住隔壁。
這位氣質清冷的女青年並沒有對韓照的到來感到意外。
她一言不發,主動幫韓照簡單打掃了一下。
韓照很感激:“謝謝你啊周芸同誌,如果你不嫌棄,我改天給你弄個改裝......”
周芸清澈的瞳眸靜靜地凝望著他,與她那張冰霜般的俏臉一樣叫人不敢接近。
韓照想到自己那不知檢點的流氓罪,剩下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他的臉上湧起一抹酸澀:“抱歉,是我唐突了。”
周芸好像有點懊惱:“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但我這裏確實也有件要緊事要告訴你。”
周芸麵色有些微涼。
“劉愛軍那邊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是謝清清為了讓你把機械廠位置讓給韓冬,故意做的。”
韓照苦笑了下,並沒有多少意外。
周芸睫毛輕顫,繼續道:
“劉愛軍還交代了一件事,他會在你和謝清清結婚那天,故意去鬧。”
“屆時,謝清清會為了不鬧大,勸你先躲在屋子裏。”
“然後她會告訴你,婚禮吉時不好耽擱,讓韓冬暫時代替你,跟她拜堂。”
韓照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知道謝清清對他的愛已經消磨殆盡,可他怎麼也沒想到,他曾經刻骨銘心愛過的小姑娘,會做到這麼絕。
胃處一陣突如其來的陣痛,韓照麵色發白,神情都顯出了痛苦。
周芸的聲音變得急促:“你怎麼了?還好嗎?”
韓照勉強笑了一下,聲音輕得像是一出口,就要消散在風中:
“沒事......”
“周芸同誌,能拜托你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