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栩淩晨才回來,那時何宛予已經睡下了。
她睡眠淺,在他進門的一刻就聽見了,男人的腳步聲不重,似乎在刻意控製著,怕打擾到她。
最後,他在床邊停下,俯身輕吻了吻她雪白的後頸,“沒睡著?”
何宛予的睫毛顫了顫,沒睜眼。
林栩就笑了,笑得胸腔微震,“那就是生氣了,氣我今天沒去接你。”
男人的手從背後摟住她,不安分地鑽進她的睡衣下擺,何宛予終於睜開眼,“你沒洗澡。”
“嫌棄我?”林栩似乎在打趣,寵溺地口吻,終究還是鬆開手起了身,“真拿你沒辦法。”
腳步聲遠去,何宛予轉過身,看著那個高大挺括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門口。
步伐輕快,看起來心情不錯。
也不知道是因為回家見到她,還是因為今晚在辦公室的曖昧。
何宛予諷刺地扯了扯唇,大概率還是後者。
興許連林栩自己都忘了,何宛予卻記得很清楚,七年前兩人剛在一起時,隻要她一句“來接我”,他便能騎著自行車穿越大半個城市,大半夜出現在樓下。
冬天北風凜冽,他的手長了凍瘡,她又心疼又自責,問他怎麼不買手套,他脫口而出,“存錢給你買牌子的羽絨服。”
因為這一句話,何宛予哭了。
林栩當時一邊手忙腳亂給她擦眼淚一邊安慰她,“等我功成名了,再也不讓你受一點委屈。”
後來他確實功成名就了,可曾經許下的諾言,卻已經被遺忘在奮鬥的路上。
浴室水聲停止,何宛予感覺到身邊的床微陷,男人灼熱的軀體自後貼上來,熟練地挑下她的肩帶。
他那方麵需求挺大的,在一起七年仍樂此不疲,即便最近兩個月也沒改變。
而這次,何宛予卻渾身繃緊,下意識從他懷裏掙脫,“別鬧了。”
林栩動作停下來,“怎麼了。”
“我不方便。”
“這麼快又來了。”
林栩不記得她的生理期時間,所以沒察覺出,短短一個月她已經聲稱“來”了兩次。
事實上,自從那天在他車裏意外發現女人的黑絲襪後,何宛予對這種事就打心眼裏抗拒。
可笑的是當時她並不知道那個女人是陳露,在路上,林栩甚至還當著她的麵接了陳露的電話。
電話開著外放,林栩上來第一句就是,“已經是下班時間,我跟家人在一起,你長話短說。”
電話那頭,陳露明顯愣了一下,接著說不出的委屈,“林總,我明天想請病假一天。”
“按流程要提供病曆。”
“我會的,去醫院檢查就會有病例,我男朋友......沒控製好,弄得我不太舒服,好像受傷了。”
何宛予當時便驚訝於陳露的口無遮攔。
後來再想起來,才知道有多惡心。
這兩人分明是當著她的麵調情,享受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情的快感。
失神的間隙,林栩已經將她的臉擺正。
黑暗中,一切都似乎隱去,隻留下男人的一雙眼,黑曜石般深邃,直直盯著她。
何宛予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扭過頭去,“我說了不方便......”
林栩卻捏著她的下巴,手指輕輕從她嫣紅的唇瓣拂過,“這種事不止一種方式,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了,沒必要害羞,對不對。”
何宛予渾身僵硬。
以前隻要他想,她都會竭盡全力配合,為了深愛的男人做這些她心甘情願。
可一切都在不知不覺中變了。
如今再想起,她隻覺得自己傻,再錯下去,連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