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涵看起來一晚上沒睡,眼睛裏布滿血絲,攔在了門口。
她眉頭皺得很緊,盯著溫澤濤的行李箱看,語氣差勁地質問著:“你要去哪兒?”
“知白都住院了,你高興了?你要鬧到什麼時候!”
“你要我怎麼證明,才相信我和知白真的沒什麼。”
鬧到這樣,她還覺得溫澤濤在耍小脾氣,在吃醋。
他扯著嘴角,平靜地看著柳若涵,“去哪跟你沒關係。”
“你們的事也用不著和我交代。”
以後他們是分是合,都和他沒關係了。
“讓開。”
柳若涵臉色陰沉地僵在原地,也不願意給溫澤濤讓路。
院子裏傳來劉嬸的吆喝聲:“小溫啊!你大哥大嫂要出門了!”
溫澤濤拎著行李繞開她,走出了家門。
柳若涵連他要去哪兒都不知道,她慌了。
她怒火中燒地大喊著:“你出去就永遠不要回來了!”
溫澤濤沒有理會她,頭也不回地走出去。
李老師特意安排了車來接他們去火車站。
溫澤濤坐上了車,正好看到柳若涵進了屋。
直到看著相伴五年的人坐上車,柳若涵都不相信溫澤濤會真的離開她。
鬧小脾氣、吃醋而已。
她一直是這麼想的,隻要自己服個軟,人就會乖乖回家。
她進了屋,才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放了一封離婚申請。
上麵已經簽好了溫澤濤三個字,隻剩下她的那一欄還空著。
打開衣櫃,屬於溫澤濤的所有厚衣服都被帶走了。
那張沾著膠水的結婚照還孤零零地擱在桌上,動也沒動過。
結婚五年,她才發現溫澤濤的私人物品很少,屋子裏滿滿當當堆的都是她的東西。
而現在,滿屋裏屬於溫澤濤的那點東西,全都消失不見了。
柳若涵雙目怔愣地呆呆站在原地。
她不相信五年感情會在短短幾天內破碎,也不相信溫澤濤會毫不留情地走掉。
可現在,他真的走了,帶走了屬於他的所有東西。
柳若涵追了出來,借了文工團的車,心煩意亂地往火車站趕。
才到火車站門口,就聽到了火車嗡鳴的聲響,她瘋了一樣地往裏衝。
火車站台上。
劉嫂哽咽又不舍地抱了抱溫澤濤,又抱了抱兒子兒媳。
李老師領著研究所的師弟師妹們,和他招手送別。
“這一去,老師要保重身體啊,以前惹您生氣了。”
五年前,知道溫澤濤主動放棄了出國進修的機會,李老師氣得大半個月不願意接他的電話。
李老師摘下了眼鏡,擦著上麵的水霧。
他看著溫澤濤,炯勁有力的眼睛裏是滿滿的自豪。
“小溫,你永遠是老師的驕傲!一直都沒變過。”
溫澤濤和他們道別,步伐堅定地上了火車。
火車嗚嗚地鳴叫,向著遠方行駛著。
堅定、決絕,不會回頭。
五年前,他沒走掉,失去了出國進修的寶貴機會。
這一次,他是真的要走了!
離開困住他的柳若涵。
走去振興大西北!
走向他的祖國夢!
溫澤濤看著窗戶外,好像看到柳若涵來了。
她狂奔地追著火車,嘴裏像是在大喊著什麼。
太遠了,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過,不重要了。
他拉下了窗簾,笑著和劉大哥劉大嫂說起話來。
這一次,他是真的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