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思悅去鋼鐵廠找了退伍多年、聲望很大的廠長,他曾經是婁宵庭的老班長。
“小溫啊,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老廠長揉了揉耳朵,驚訝地看著她。
鋼鐵廠機器運作的聲音嗡嗡巨響。
他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溫思悅提高了嗓門,聲音堅定有力。
“廠長,我說我要和婁宵庭離婚。”
“希望廠長能替我做主!”
廠長麵露難色地看著她,歎了一口氣:“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你們結婚都五年了是不是?真想好了要離啊?”
大家都住在一個軍屬院裏,來來往往那麼多人。
婁宵庭天天往喪偶的秦鈺屋裏去,不可能沒人說閑話的。
隻是溫思悅一直保持沉默,才沒人敢傳得太過分。
所以廠長也並不驚訝,隻是再一次確認她的想法。
“廠長,我確定,但我怕他不同意。”
她沒有提婁宵庭和秦鈺的事,也沒提他對自己動手的事。
隻是默不作聲地卷起衣袖,露出了布滿淤青的手肘。
廠長一看就明白了,頓時氣憤地拍著桌子喝道:“還對女同誌動起手了,他真不是個東西!虧他還是個營長呢!”
“這件事廠長替你們做主離了!你回去打個離婚申請就行。”
溫思悅謝過了老廠長,剛走出鋼鐵廠的大門,迎麵就遇上了不想見的兩個人。
婁宵庭還是一上來就不分青白地責問她。
“溫思悅,我們的那點私事,你非得鬧得所有人都來給你撐腰嗎!”
溫思悅的事已經辦完了,不想和他吵,冷著臉隻想繞開他們走。
婁宵庭不由分說地上來拽她的手,被秦鈺攔住了。
“宵庭哥你別說了……嫂子對我有怨是應該的,我拿了你們家那麼多東西。”
溫思悅平靜地笑了,甩開了婁宵庭的手,譏諷了一句。
“你也知道啊?那明天記得把東西給我送到家裏來。”
畢竟,後天她就要去大西北了。
“婁宵庭,等她把東西送回來,我們就離婚。”
秦鈺的臉色刷得一下白了,自責地嘟囔:“嫂子……你真的因為我要和宵庭哥離婚?”
“都怪我,都怪我……”
“我要是現在去死,嫂子能原諒宵庭哥嗎?”
看溫思悅無動於衷地不回話,秦鈺流著眼淚,依依不舍地看了婁宵庭一眼。
“謝謝宵庭哥這些年對我的照顧,下輩子再報答你!”
說著,她就含淚咬牙往旁邊的石柱子上撞過去,要鬧一個以死謝罪的名頭。
婁宵庭當然舍不得,用力摟著她攔了下來。
“不怪你,她也不會和我離婚的,你不用道歉。”
溫思悅冷眼看著這出鬧劇,心裏再也起不了波瀾。
胡鬧了一通,秦鈺一點傷沒受,還和婁宵庭抱作了一團。
廠裏人出來看,他們才後知後覺地分開避嫌。
老廠長從廠裏走了出來,嚴肅地板著臉,指著婁宵庭。
“小婁你進來,我得和你談談你的作風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