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會上,原本要講解設計理念的妻子,不小心將女兒的照片投屏,記者舉起攝像機一頓猛拍,八卦地問道:
「照片上的女孩是你的女兒嗎?可你不是一直宣揚自己是單身事業女嗎?」
妻子展眉一笑,說那隻是一張網圖,還邀請白月光一同上台,大大方方承認:
「我最近是有回歸家庭的打算,不過我想給他生個兒子,女孩太嬌氣了。」
白月光寵溺地摸了摸妻子的頭,全場起哄讓他們快點生一個,好辦滿月酒。
可她不知道,台下五歲的女兒目睹了一切,哭成淚人,問媽媽是不是有新的小孩就不要她了。
……
「爸爸,媽媽是不是要有新的小孩了?」
「她是不是不要我了啊?」
女兒安安拉著我的手一直在發抖,我才發現安安的眼睛已經哭到紅腫。
我的眼眶也跟著一酸,忙彎下腰幫女兒擦去淚水,目光卻落在了安安懷裏緊緊抱著的那隻玩具熊上。
今天約定好要和女兒參加校園活動的妻子宋羨音,因為公司的產品發布會提前,臨時放鴿子。
為了討宋羨音開心,女兒和我努力完成親子活動的任務,拿到這個一等獎的玩具熊。
我們還特地坐了一個多小時的車,隻為了將獎品第一時間送到宋羨音的手裏。
而原本準備上台講解產品設計理念的宋羨音,卻不小心將女兒的照片投屏,引得記者舉起攝像機一頓猛拍,八卦地問道:
「照片上的女孩是你的女兒嗎?可你不是一直宣揚自己是單身事業女嗎?」
當初宋羨音說事業上升期,暫時對外隱瞞我的身份,但她也承諾今年會對外公開自己已經隱婚,還有一個孩子的消息。
所以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和女兒都滿目期待地望向了宋羨音。
可宋羨音的回答卻讓我和女兒的心如墜冰窖。
她展眉一笑,說那隻是一張網圖,估計是哪個員工在準備方案的時候,不小心下載到優盤裏的。
而下一秒,宋羨音直接邀請她的白月光賀明霄一同上台,大大方方承認:
「我最近是有回歸家庭的打算,不過我想給他生個兒子,女孩太嬌氣了。」
賀明霄寵溺地摸了摸宋羨音的頭,附和著說都聽音音的,而宋羨音也順勢靠到了他懷裏。
賀明霄是宋羨音大學時的白月光初戀,宋羨音當時追他追得轟轟烈烈,人盡皆知。
當初他們火速地在一起,又因為賀明霄要出國留學火速的分手,這段戀愛無疾而終,一直是宋羨音心中的遺憾。
可我萬萬沒想到,平日裏她怎樣偏心賀明霄我都忍了,但今天作為我的妻子,她卻暗示自己的隱婚對象是賀明霄!
甚至當著女兒的麵說自己更喜歡男孩,還要給別人生孩子,這會讓女兒多傷心啊!
宋羨音總是以工作繁忙為借口,一直缺席母親的角色。
十天半個月往家裏打一通電話,都能讓女兒開心半天。
我強忍心中的悲傷與憤怒,不想讓女兒難過,畢竟安安才隻有五歲。
「聽話,安安,爸爸先帶你回家吧,明天還要上學呢。」
女兒神情落寞地摸了摸手裏的玩具熊,眼中又溢出淚花。
「可我們不是來給媽媽送禮物的嗎?」
聞言,我心口一陣抽痛,不禁苦笑了一下。
孩子的世界總是這麼簡單,她隻是想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給最愛的人罷了。
刹那間,女兒鬆開了我的手,不等我反應過來,安安已經往台上衝著宋羨音跑去。
「媽媽,我拿了活動比賽的一等獎,我把獎品送給你,你別不要我好嗎?」
安安很漂亮,像個小公主一樣,平日裏連過路的行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她兩眼。
剛剛會場還在起哄讓宋羨音和賀明霄快點生個兒子,好辦滿月酒的人,現在全都把目光放到了安安身上,議論紛紛。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不是宋羨音那張照片上的小女孩嗎?」
「我好像聽見小姑娘叫她媽媽,可不是說照片隻是網圖嗎?」
「什麼情況,宋羨音沒說自己和賀明霄有女兒啊,莫非是私生子?」
宋羨音看到安安後,如臨大敵,一把打掉安安手裏的玩具熊,急著撇清關係。
「你別亂叫,我根本沒有女兒,也不認識你!」
見宋羨音態度決絕,立馬有人說道:
「這一定是對家公司雇來的人,為了誣陷宋小姐!」
話音剛落,目光敏銳的記者們直接舉起攝像機,對準安安。
宋羨音卻假裝受害者,嚇得直往賀明霄身後躲。
安安還那麼小,我不敢想象要是被媒體拍到以後會怎樣,幾乎拚盡全力跑過去,將她護在懷裏。
宋羨音大喊:
「保安在哪裏?還不快點把這兩個鬧事的給我趕出去!」
我和安安被架起,扔到會場外,行為粗魯的保安故意使壞,狠狠推了安安一把。
不設防的安安一頭往地上栽去,當場昏迷。
我慌了神,立馬大聲呼救,希望有人開車送我的女兒去醫院。
可因為宋羨音剛剛的舉動,人人都認定了我和安安是騙子,根本無人施以援手。
剛好賀明霄護著宋羨音出來,二人都看到了我。
我顧不得其他,抱起女兒,跑到宋羨音身邊,求她。
「音音,安安她摔倒昏迷了,你救救我們的女兒吧,快點送她去醫院!」
宋羨音避嫌般地後退一步,隻是像個陌生人一樣冷冷瞥了我一眼。
隨即便直接坐進了賀明霄的副駕駛,二人開著車,疾馳而去。
2
眨眼間,二人便在我和女兒麵前消失地無影無蹤,隻噴了我一臉的尾氣。
盡管現在難過得像是被人一刀刀淩遲,可我已經無暇顧及。
因為女兒的情況非常糟糕。
我拚命按住女兒額頭上流血的傷口,血卻越流越多,根本無濟於事。
剛剛在會場裏的人還堵在外麵,我想帶女兒衝出人群,快點去醫院,卻被攔住。
他們舉起手機對著我和安安拍照,錄視頻,不依不饒地羞辱我們:
「宋羨音都有老公了,你們還來誣陷她,怎麼不去死!」
「一個大人帶著小孩來碰瓷,真不要臉!」
就在我快要急哭的時候,人群裏有人叫我的名字。
「江肅!」
我回頭,發現來人是沈瑤,我的發小,隻不過她大學畢業後當了國際醫生,已經很久不見了。
可我卻像看到救星一樣,懇求道:
「沈瑤,我記得你是醫生,能請你救救安安嗎?」
沈瑤脫下外套,擋住安安的臉,亮出了工作證,朝著人群有條不紊的說道:
「所有人都退開,我是醫生,病人現在已經重度昏迷了,耽誤了治療,我一律報警處理!」
眾人互相看了看,都怕惹事,連忙讓出一條路來。
沈瑤迅速帶著安安上了車,冷靜地吩咐道:
「江肅,快開車去導航上的這個地址,我先幫安安止血。」
我一路連闖了三個紅燈,終於到了沈瑤說的地方。
沈瑤抱著安安,對我道:
「你放心,這裏是我的私人診所,設備齊全。」
「我現在立馬給安安準備手術,親自主刀。」
我一直站在手術室門口,渾身的力氣都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三個小時後,女兒才從手術室裏被推了出來。
沈瑤已經是滿頭大汗了,她喘上一口氣,才疲憊的說道:
「江肅,安安是不是有凝血功能障礙?」
「剛剛在搶救室差點就救不過來了,安安血型稀有,可千萬別再受傷了。」
我聽得後背一陣發涼,心有餘悸地點頭說道:
「沈瑤,謝謝你,我一定保護好安安,不會再讓她受傷了。」
重症監護室裏,女兒帶著氧氣麵罩,艱難地睜開眼。
我激動地落下淚來,忙問女兒有哪裏不舒服。
一旁的沈瑤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江肅,安安剛醒,現在還不太能說話,需要住院觀察一段時間。」
「你先去附近的商店買點日用品吧,安安這裏我替你守著。」
我心裏一陣感激,還是沈瑤細心。
我道謝一番,便匆忙來到診所對麵的商店,買了些安安需要用到的東西。
我結完賬,剛要離開,就被一輛車攔住了去路。
車窗緩緩搖下,坐在副駕駛上的宋羨音白了我一眼,疑惑地問道:
「江肅,大半夜的不回家,在這裏瞎溜達什麼?」
「安安呢?你今天一聲不吭把她帶到會場,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我雙目猩紅像是要殺人,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剛要開口,賀明霄便一副和事佬的樣子,假裝善解人意地勸阻道:
「好了,音音,你先別生氣,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吧。」
「江肅哥,這會兒估計已經沒有末班車了,我送你一程吧。」
我一拳打在賀明霄的車頭上,目眥欲裂,氣得大罵道:
「送個屁!宋羨音你快給我滾下車來,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你見死不救。」
「安安差點死在手術室裏,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裏躺著呢!」
聞言,宋羨音眼中閃過一絲遲疑,帶著探究的目光看向我道:
「你說什麼?安安怎麼會進了手術室?」
「明霄明明看到她隻是絆了一下,江肅,該不會是你在撒謊吧?」
我皺著眉,怒視著賀明霄,我說宋羨音怎麼在會場走得那麼決絕,原來又是他在挑唆。
賀明霄無視我的目光,反而委屈起來,大度地說道:
「江肅哥,我知道你愛音音,想公布你們之間的關係,我今天和音音隻是為了公司,在演戲罷了。」
「你沒必要拿安安來撒謊的,我不想破壞你們夫妻兩的感情,明天一早我就向媒體澄清,隻是公司那邊的口碑可能會......」
賀明霄欲言又止,宋羨音瞬間黑了臉,指著我大罵道:
「好你個江肅,自己不要臉,隻會給我添麻煩也就算了。」
「竟然還攛掇女兒,合起夥來騙我,你真叫我覺得惡心!」
宋羨音的話叫我聽得心涼到穀底,她明明知道的,安安是個誠實的孩子,從來不說謊。
可如今賀明霄三言兩語,我和女兒就成了她眼中為了要名分,十惡不赦的壞人。
我真的太累了,身心俱疲。
這些年,我努力維持著這段破碎的婚姻,是因為愛宋羨音,也是為了給女兒一個完整的家庭。
我以為宋羨音隻是分不清好壞,才會被賀明霄三番兩次的欺騙,總相信她能回頭。
可一場小小的發布會,就把我的幻想全部擊碎,宋羨音成了他人婦,還害得女兒差點喪命。
女兒是我的底線,既然宋羨音絲毫不在乎,那我也沒有挽留她的必要了。
我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冷冷道:
「宋羨音,我們離婚。」
3
剛剛還在喋喋不休辱罵我的宋羨音忽然住了口,半晌才回過神來。
而我已轉身離開,抱著手裏的東西往馬路對麵走去。
可我還沒走兩步,手腕卻突然被人拽住了。
「等等,江肅,你把話說清楚,究竟什麼意思?」
宋羨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又氣又惱。
真是可笑,她明明喜歡賀明霄喜歡得要死,連我和女兒都不要了。
現在我給她自由,她卻又這般不依不饒。
我懶得跟她糾纏,一把甩開她的手,畢竟女兒還在等我,要是我再不回去,安安該要害怕了。
我麵無表情的看了宋羨音一眼,淡淡道:
「你不是說給賀明霄生孩子嗎?我和安安就不在你麵前礙眼了。」
「你走吧,離婚協議書我會找律師送到你手上,現在我要去照顧安安了。」
說完,沒等宋羨音再次開口,我便直接朝著診所的方向跑了起來,趕回安安身邊。
沈瑤見我來了,才從安安的病榻前站起身,笑著說道:
「安安這孩子真懂事,一直要等你回來,才肯睡覺。」
「我還有病患要複診,就不打擾你們父女倆了。」
沈瑤走出病房,幫我把門一並關上。
安安現在還很虛弱,可見到我後,還是展露出笑顏,不想讓我擔心。
她帶著呼吸機,不好說話,我隻能小聲地告訴她。
「安安,睡覺吧,爸爸在這裏陪著你。」
女兒懂事地點了點頭,乖巧地閉上了早已困倦不堪的眼睛。
可女兒入睡還沒多久,砰地一聲,病房的門直接被人一腳踹開了。
我驚嚇地坐起身,女兒也一並被吵醒,看到來人後,更是令我火冒三丈。
宋羨音得意地看了我一眼,雙手叉著腰。
「江肅,你還真是長本事了,竟然把女兒藏在這種地方!」
我氣笑了,指著病床上虛弱的女兒,冷冷質問:
「藏?」
「江羨音你是眼瞎嗎?女兒都傷成這樣了,你竟然還覺得我是在騙你嗎?」
江羨音看著女兒,愣了一下。
賀明霄假惺惺道:
「對不起啊,江肅哥,我以為安安最多就是腿上磕破了點皮,不知道她竟然摔得這麼嚴重。」
「不過我聽說這是沈瑤的私人診所,雖然都是信得過的老同學,但還是送安安去大醫院吧,小診所怎麼能治好重病呢?」
宋羨音皺眉,倒打一耙。
「明霄,我們都差點被江肅給騙了!」
「他肯定是和這個叫沈瑤的合起夥來演戲,想在公眾麵前毀了我!毀了公司!」
「他們兩個說不定早就勾搭上了!」
賀明霄做作的捂住嘴,為難道:
「竟然是這樣,那安安豈不是也被利用了?」
宋羨音立馬衝到女兒身邊,大呼小叫:
「江樂安,別演了,給我滾回家好好反省。」
女兒沒見過宋羨音這副樣子,無措地搖著頭,張著小嘴,說不出一句話來。
宋羨音完全不顧女兒的身體狀況,直接一把拽掉了氧氣麵罩,女兒痛苦地揮著手,已經呼吸不過來了。
宋羨音眉頭一皺,冷聲道:
「裝上癮了是嗎?」
「行,看來還是平時太慣你了。」
我內心隱隱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可根本來不及阻止,宋羨音已經狠狠往女兒臉上扇了兩巴掌,邊打邊罵。
「腦門上纏得什麼東西?」
「跟你爸一樣,盡耍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我今天非要打得你現行!」
女兒被打得從病床上摔落,宋羨音更是硬生生將安安額頭上的傷口扯裂。
一股股鮮血往外流淌,病房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宋羨音大叫一聲,跌倒在地,看著滿手的血,搖頭說:
「啊!怎麼會......這麼多的血?」
我不顧一切地衝過去,連忙按下床邊的鈴叫醫生。
不一會兒,沈瑤便帶著幾個護士趕來了。
所有的醫護人員,都被這鮮血淋漓的場麵嚇了一跳。
沈瑤將女兒小心翼翼地抱到病床上,從護士手裏接過止血棉球,神色卻越來越難看。
「病人患有凝血功能障礙,現在處於瀕死狀態,血止不住了......」
一旁的小護士也急得滿頭大汗。
「可是沈醫生,病人是熊貓血,我們現在血庫告急啊!」
我的心一陣陣抽痛起來,立馬將還癱坐在地上的江羨音一把拉起來,她喃喃道:
「我是熊貓血,但是我暈血,能不能少抽一點?」
我怒了,狠狠扇了江羨音一巴掌。
「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啊!你現在是要眼睜睜看著安安去送死嗎?」
賀明霄趁機指責我。
「你這是什麼意思?音音暈血,難道為了救安安,就要讓音音做出犧牲嗎?」
「我看明明是沈瑤醫術不精,還是快點把安安轉到大醫院吧。」
就在這時,沈瑤厲聲嗬斥道:
「現在中途隨意移動會死人的!」
「所有人都給我出去,抽我的血。」
一瞬間,我明白了沈瑤的意思,也將全部希望壓在了她身上。
一直到淩晨,沈瑤才走出病房,臉色蒼白的說道:
「安安脫離危險了,快去看看吧。」
「江肅,都怪你沒照顧好女兒才害得她受傷,我現在就要把女兒帶走。」
宋羨音一把撞開我和沈瑤,迫不及待地衝進病房裏,見到女兒就要抱。
女兒卻立馬害怕地躲開,把自己蜷縮起來,哭著求饒說:
「安安知道錯了,你是賀叔叔的,再也不是我媽媽了。」
「求求你,不要再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