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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進乒乓球男單決賽後,妻子說要幫我訓練,卻反手將患有幽閉恐懼症的我鎖在器材室裏。

等我被救出來時,隻見到她和她的白月光站在冠軍領獎台上,深情擁吻。

我頂著不戰而退的罵名回家,卻刷到了白月光炫耀自己得了金牌的朋友圈。

照片裏,白月光將一臉幸福的妻子摟在懷中,金牌正掛在妻子的脖頸上。

配文:「賢妻扶我淩雲誌,我還賢妻萬兩金。」

這次,我徹底放手,給妻子自由,她卻紅著眼睛,哭著求我不要離開她。

————

「恭喜賀雲朗獲得乒乓球男單金牌!」

我被攙扶著走到會場的時候。

看見妻子宋玖凝和她的白月光賀雲朗一起站在領獎台上。

裁判將金牌掛在賀雲朗的脖子上,賀雲朗高興地摟過宋玖凝的腰吻了下去。

宋玖凝身形一頓,沒有掙紮,和賀雲朗擁吻在一起難分難舍。

血液被冰凍,帶著棱角的冰渣在血管中流淌,我呆愣在原地,周身寒徹。

我隻覺得自己在做夢。

昨晚,宋玖凝說要幫我訓練。

我們去器材室拿球拍的時候,宋玖凝突然收到一條消息,隨後一臉焦急。

她撂下一句我有事馬上回來,接著跑出去順便將門帶上了。

宋玖凝明知我有幽閉恐懼症,卻沒有回頭。

直到第二天保潔才發現了我,把我救了出去。

可是為時已晚,我已經錯過了比賽。

不等我回神,教練抓住我的衣領狠狠扇了我一巴掌。

他臉色鐵青,怒斥道:

「齊光,我怎麼會教出你這樣的懦夫!你根本對不起隊裏的栽培!」

在場眾人看見臉色蒼白的我更是一陣噓聲:

「齊光的教練不是說齊光病了嗎,我看他好得很,就是打不贏賀雲朗怕丟臉,不戰而退!」

「這不是給外國人看笑話嘛!虧齊光賽前炒作那麼厲害,合著就是個懦夫!」

宋玖凝聽見了一切,但不為所動,唇角帶笑看著賀雲朗,仿佛這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我雙手攥拳,用力地發白,良久,輕輕鬆開。

輸了就是輸了,解釋再多又有什麼用呢。

在此之後,宋玖凝也沒有找我,反而和賀雲朗手牽手接受媒體采訪。

我獨自一人坐飛機回家。

落地後,卻刷到了賀雲朗的朋友圈。

那枚金牌掛在宋玖凝的脖子上,而宋玖凝正一臉幸福地被賀雲朗抱在懷裏。

怎麼看都覺得他們才是一對知心愛人。

配文:賢妻扶我淩雲誌,我還賢妻萬兩金。

我低頭嗤笑一聲。

賢妻,這都叫上賢妻了。

我自虐般放大看著那枚我夢寐以求的獎牌。

宋玖凝曾經牽著我的手,期待般說道希望你能拿世界冠軍。

我笑著承諾如果我拿到冠軍,就把獎牌掛到她的脖子上,讓全世界知道我愛她。

可現在,接受全世界祝福的情侶,不是我和宋玖凝。

回到家之後,我準備了離婚協議書,想等宋玖凝回來簽字。

我給宋玖凝發消息:

「早點回家吃飯,有事和你商量。」

宋玖凝回我一個「好」字。

放下手機,我出門買菜,做飯。

我準備了一桌好菜,色香味俱全。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和宋玖凝一起吃飯了。

我想和宋玖凝正式談談,好聚好散。

等到菜都冷了,她還沒回來。

我突然覺得自己挺沒勁的。

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

自從賀雲朗出現,宋玖凝的眼中就隻倒映著他的身影。

哪怕這個人渣曾經無情拋棄她,她也心甘情願地被哄得團團轉。

將那些無謂的想法拋棄掉,我慢吞吞吃起桌上的冷菜來。

我食不知味地咀嚼了兩下。

或許是因為想到了宋玖凝,覺得倒胃口。

我將傾注了我一天心血的飯菜倒進垃圾桶裏。

隨後將碗洗了。

我睡不著,坐在沙發上刷手機。

全世界人都在誇賀雲朗和宋玖凝的天作之合,直呼神仙愛情。

我的詞條下隻有謾罵,他們說寧可亞軍是外國人,也不希望是我這樣的懦夫。

等到淩晨兩點。

宋玖凝才回來,她一身酒氣,顯然忘記了答應我什麼。

一進家門,她捂著眼睛罵道:

「大半夜開這麼多燈幹嘛,你怎麼還沒睡?」

說著,將手上提著的塑料袋甩到我身上:

「喏,你不是說愛吃那家餐廳的糖醋裏脊嗎?我給你打包回來了。」

我手指蜷曲,將塑料袋扔到茶幾上。

我從來不愛吃糖醋口的東西,賀雲朗才最喜歡這種口味。

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我緩聲道:

「宋玖凝,離婚吧。」

*

宋玖凝漫不經心的表情一凝,確定她不是幻聽後。

她轉過身子,直直站在我身前,秀眉皺起,罵道:

「突然說什麼離婚,你有病吧?」

「你自己比賽不去,輸了,衝我撒什麼氣?」

「齊光,你要反天啊!」

說著,她走到冰箱跟前,腳卻踢到了垃圾桶。

嘴裏嘟囔著齊光你故意的吧把垃圾桶放這裏想摔死我。

可下一秒,她看見了垃圾桶裏倒滿的飯菜,瞳孔一縮。

我緩緩道:

「宋玖凝,你都和賀雲朗官宣了,難道不該給他個名分嗎?」

宋玖凝慢慢關上冰箱,掩蓋心虛似的拿出一瓶冰水,喝了兩口。

她淡然道:

「齊光,別鬧了。雲朗他是拿了冠軍一時興奮,剛好我又在他身邊才親我一口,他是世界冠軍,我難道還能讓他下不來台嗎?」

怒火湧上心頭,我冷笑一聲:

「你舍不得讓他下不來台,就舍得把我鎖——」

砰砰砰!

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我愣神的功夫,宋玖凝已經去開了。

隻見賀雲朗氣喘籲籲,抱著宋玖凝的外套,粲然一笑:

「凝凝,你外套落在我的房間了!」

餘光看見我,賀雲朗瞪圓眼睛:

「齊光,你在家啊,你千萬別誤會!」

「今天慶功會以後凝凝喝醉了,到我家休息了一會兒,她一醒就馬上叫著要回家了。」

宋玖凝接過衣服,皺眉道:

「和他解釋那麼多幹嘛,清者自清,他那種心臟的人看什麼都臟。」

慶功會?

沒有一個人告訴我今天晚上有慶功會。

宋玖凝甚至還答應了要回來和我吃飯的要求。

在宋玖凝心裏,我連空氣都不如吧,我不值得她多費唇舌給出任何一個解釋。

賀雲朗卻乖順地點點頭,隨後一臉純良地詢問我道:

「齊光,明天有個媒體想采訪我和凝凝,你能不能放她和我去一下,那個采訪挺重要的。」

宋玖凝冷嗤一聲,嫌棄道:

「就他?醋精一個問了也是——」

「好啊。」

我冷淡道。

「不用明天,現在就讓宋玖凝和你去吧。」

說完,我就關門想把宋玖凝關在外麵。

宋玖凝瞪大眼睛,用身體堵著門厲聲道:

「齊光你什麼意思!」

我捏著門把手的手指用力的發白,心中委屈噴薄而出。

「我什麼意思。那麼喜歡賀雲朗,你去追啊。」

「宋玖凝,你不就是為了讓賀雲朗拿冠軍,所以前一晚故意害我沒法去比賽現場嘛。你對賀雲朗真是用情至深,我甘拜下風。」

宋玖凝眉頭擰起,看我就像在看一個怪物似的,冷聲道:

「什麼我害你!明明是你自己怕打不過雲朗玩失蹤,現在還往我頭上扣帽子?」

「那晚雲朗說自己心情不好,我去安慰了一晚上,他可以幫我作證!」

看著宋玖凝那理直氣壯,不似作假的神情。

我突然覺得很荒唐,笑出了聲。

原本的低笑聲越來越大,甚至笑彎了腰。

心臟像被一隻大手死死攥著,捏得血肉模糊。

原來宋玖凝是忘了她把我鎖在器材室的事情了。

我在她的心中,真的一點地位也沒有,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宋玖凝滿臉厭煩,煩躁無比,聲音都尖利起來:

「齊光,你最好給我個解釋,為什麼今天這麼陰陽怪氣的!」

賀雲朗拽了下宋玖凝的衣服,小聲道:

「算了吧,凝凝,齊光他拿銀牌心情肯定不好,如果齊光想要的話,把我的金牌給他也沒關係的。」

宋玖凝欲言又止。

我冷嗤一聲,不屑道:

「誰稀罕你的金牌。」

賀雲朗上前一步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身子一歪,剛好錯手拉到了電閘。

瞬間,世界變得黑暗起來。

巨大的恐懼在我心中蔓延。

好死不死,賀雲朗還把門關上了。

那聲巨響就像是野獸要吃掉我的象征。

我呼吸急促,扶著沙發慢慢蹲下,眼冒金星。

宋玖凝看著我的異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猛地向我衝來。

3

她摸索著摸到了我的後背。

察覺到手心的潮濕後,宋玖凝動作慌亂無比,想把我扶起來。

我已經混沌的思緒如今有些清明起來。

我在心中嗤笑一聲。

她終於想起來我有幽閉恐懼症,終於想起來她把我鎖在器材室鎖了一晚上嗎?

宋玖凝身上還沾著淡淡的酒味和男士香水的味道,這是賀雲朗最愛用的香水。

一聞到這個味道,我就覺得胃部翻湧。

我用盡渾身力氣將宋玖凝推遠,隨後靠著沙發慢慢站起來,聲帶嘶啞,顫聲道:

「宋玖凝,決賽前,你把我關在器材室一個晚上,害我錯失冠軍,現在你又想怎麼樣?」

那吃人的黑暗仿佛沒那麼可怕了。

我自嘲一笑。

我一直期待能有個人一次次的把我從狹小逼仄的黑暗世界拯救出去。

我以為那個人會是宋玖凝,她曾經做到過,保證無論在哪裏都為我亮著一盞燈。

但現在,我知道了,人心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

隻有自己內心強大了,才能不恐懼。

宋玖凝反手拉開電閘,室內猝然明亮。

我額頭的汗水順著臉頰下巴滑落,宋玖凝當即拿出手帕湊過來。

隻是她還沒挨到我的額頭,我便偏頭躲過。

宋玖凝咬唇,手指絞著手帕,一臉欲言又止,最後輕聲道:

「齊光,你不是一直很想去歎息橋嗎?」

「明天我們就去,補回蜜月旅行的遺憾。」

我知道宋玖凝這是知道自己錯了想補償我。

歎息橋......

我恍惚。

我想和宋玖凝去看很久了,傳說在歎息橋下接吻的情侶,愛情將會永恒。

隻是宋玖凝總推三阻四,說我訓練忙,有空再去。

這一等,就是七年。

也好。

在那裏結束我們的感情,倒也不錯。

我緩緩點頭。

宋玖凝的表情柔和起來。

一旁久不作聲的賀雲朗卻不樂意了,強顏歡笑道: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讓記者推掉明天的采訪吧。」

「凝凝,你和齊光好好修複一下感情。」

說著,賀雲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背影看上去十分落寞,蕭索。

宋玖凝下意識要追,但還扶著我。

她手指蜷縮了一下,目光頓時複雜無比。

......

第二天。

機場航站樓裏。

飛機就要起飛了,宋玖凝還沒來。

我嘲諷一笑。

又是這樣,我已經習慣了。

不等了,再也不會等了。

我沒有半分駐足,一個人提著行李上了飛機。

我坐在歎息橋邊的咖啡屋,看著波光粼粼的河水,腦中不斷回想著我和宋玖凝的這七年。

遇見宋玖凝時,我的成績平平,所有人都覺得我打乒乓球隻是在浪費時間,混不出頭來。

隻有宋玖凝會默默看我比賽,誇我厲害,說我有天賦。

和她結婚後,我更拚命地訓練,落下一身傷病也要頂上去,隻因為不想辜負她的信任。

可是,離世界冠軍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宋玖凝卻將我推向無盡深淵。

這道我生命裏的光,隻是我偷來的。

七年成空。

眼看著天黑了,人群散去。

宋玖凝才發消息過來:

「抱歉,妙妙病情太嚴重了,下次一定陪你好好玩。」

妙妙是宋玖凝的閨蜜。

看著朋友圈賀雲朗更新的動態。

我自嘲一笑。

該感慨現在宋玖凝好歹知道撒謊敷衍我嗎?

隻見賀雲朗發了一張他和宋玖凝在摩天輪上合影的照片,他和宋玖凝肩挨著肩,一派親密,對著攝像頭比耶。

宋玖凝的無名指上戴著的不是我和她的婚戒,而是一枚嶄新的戒指。

我驀地攥拳。

隻覺得呼吸都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

太可笑了。

我竟然還會相信宋玖凝和我的約定。

我自己買了張船票。

橋夫一臉訝異看著我,畢竟來這裏的都是成雙成對的情侶。

坐在獨木舟上,我看著那象征永恒愛情的歎息橋。

耳邊仿佛真的聽到了一聲沉重歎息。

是時候,結束和宋玖凝的一切了。

*

回國後,我立馬找律師起草了離婚協議書。

一回家,我就立刻收拾起行李來。

這個充滿宋玖凝氣息的家裏,我一分鐘也呆不下去。

門口傳來聊天說話的聲音,穿插著笑聲,聽起來和諧無比。

下一秒,臥室門就被打開。

宋玖凝抬眸,看見我之後,眼中的愉悅之情瞬間褪去。

她像觸電一樣分開和賀雲朗交握著的手。

宋玖凝舔了下唇瓣,冷靜道:

「齊光,你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可以去接你啊。」

我視線沒有多給宋玖凝一下,卷著手裏的毛衣,淡淡說不用。

宋玖凝皺眉,扯過我手裏的衣服,扔到一邊的椅子上去。

「大夏天的,你把冬季衣服收拾出來幹嘛?」

她像是才注意到我腳下堆著的行李箱,還有驟然變空的屋子。

隨即不敢置信看著我,失聲道:

「就因為沒陪你出去玩,你要搬走?」

「齊光,你未免太小題大做了!」

賀雲朗擠進屋裏,眼中閃過一絲暗光,隨後解釋道:

「齊光,凝凝不是故意鴿你的,實在是因為外界都覺得我和她是情侶,狗仔追的太緊了!」

「為了國家隊名譽著想,這幾天我們才不得不合作演這場戲,到時候我們會對外宣稱和平分手的。」

要是以前的我,肯定少不了質問宋玖凝為什麼欺騙我,和她大吵一架。

但是現在,沒必要了。

原來不愛了是這種感覺。

再也不會被一個人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牽動著心跳。

我哦了一聲,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繼續收拾。

出乎意料的是,宋玖凝俏臉染上一層薄怒,緊咬著唇瓣。

我有些意外。

她應該高興才是啊,我終於不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了,再也不幹涉她的自由了。

「齊光!」

宋玖凝咬牙喊我的名字,她上前一步阻止我收拾的動作,掰正我的身子,讓我被迫正視她。

她目光灼灼,問我到底想怎麼樣,不要得寸進尺。

我幽幽看向她抓著我胳膊的右手,輕笑一聲:

「戒指挺好看的。」

宋玖凝猛然收手,隨後果斷將戒指拔下,放在自己的衣兜裏。

她一臉坦然,就好像這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難得解釋道:

「這就是個道具,婚戒我好好收著呢,齊光你別避重就輕,挑我的刺!」

說著,她打開自己的包,翻來覆去翻了個遍,也沒見她把婚戒掏出來。

她的臉色有些難看起來,抿了抿唇,手指一頓。

婚戒是我自己設計的,也是我手工做的。

那時我的手被鐵水燙傷了一片,手指顫抖個不停。

看見我手上的傷口後,宋玖凝哭著說就算死,也不會把那枚戒指摘下來。

可現在,不僅摘下來了,還弄丟了。

就像我和她的感情一樣,被她隨手處置,總有消散的一天。

賀雲朗見氣氛尷尬,輕柔哄道:

「凝凝,你別急,齊光那麼愛你,不會介意的!」

宋玖凝微微皺眉,擺爛似的將手上的包扔到床上,她煩躁道:

「齊光,一個破戒指而已,我給你找找不就得了,看你那一副受氣包的樣,好像我欺負你了似的!」

我手指微動,冷聲道:

「不用找了。」

拿出早就打印好的離婚協議書,我往宋玖凝身前一遞。

我淡然道:

「宋玖凝,我已經簽好字了。」

「該你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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