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謝謝。”
我強忍著不發出一絲哽咽,說出這四個字。
不想再跟他這個“陌生人”待在一起,我摸索著向前走。
“需要幫忙嗎?”顧渝璟問。
我突然聽不出他這句話究竟摻了幾分真意。
我不明白,他明明在玩弄我的感情,明明選擇了抽離,為什麼還要來幫我?
是玩得還不過癮嗎?
沒等我拒絕,突然出現了一個女聲。
黏膩又嬌軟,“顧少,你怎麼在這?人家找了你很久。”
她身上甜膩的香水味,我聞過。
就在做手術的前一晚,我在顧渝璟身上聞到的。
當時他說,被一個女生撞了下。
他笑了笑:“寧寧,你是在吃醋嗎?我心裏眼裏可隻有你一個。”
滾熱的唇瓣貼上我的唇,探入,撩撥。
深吻過後,我躺在他的胸膛上。
“阿川,等我複明後,我們就結婚吧。”
顧渝璟頓了下,隨後道:“好。”
那時的我,沉溺在喜悅中,沒發覺到他的異常。
更沒發現,原來他身上早有其他女人的痕跡。
心臟被徹底撕得粉碎。
顧渝璟輕笑:“檢查得怎麼樣了?”
女生嬌嗔道:“醫生讓我們運動別太激烈。”
“不激烈,怎麼滿足你這個小饞貓呢?”
“討厭。”
唇舌交纏的聲音,猶如一把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將我淩遲。
就在我快支撐不下去時,另一個聲音響起。
“顧渝璟,麻煩注意下,這裏是公眾場合。”
是南硯川。
真正的南硯川。
南硯川攬上我的肩膀,另一隻手握著我沒受傷的手。
可他的手心濕得厲害,而且微微顫抖著。
顧渝璟不以為意,語調散漫:“怕什麼,這又沒別人。”
“至於她,又看不見。”
南硯川沉下聲:“可她能聽見。”
他彎腰附在我耳邊,柔聲道:“寧寧,我們走吧。”
南硯川擁著我離開。
顧渝璟氣急敗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爆了聲粗話。
而後,是垃圾桶被猛踹的聲音。
回到病房。
南硯川小心翼翼地處理我手掌心的碎玻璃,幫我上藥包紮。
他從手術後就在我身邊。
隻有一個星期。
照顧我、處理傷口卻已經很熟練了。
他輕輕地摩挲著我的手背,語氣心疼:“寧寧,還疼嗎?”
南硯川和顧渝璟。
他們都以為我是瞎子,我分不清他們。
可他們不知道,瞎子還有鼻子、耳朵和手。
這些就是瞎子的眼睛。
手術醒來後。
從南硯川靠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我便知道,在我身邊的人不是陪了我三年的那個人。
我心裏慌亂害怕,心臟就像在高空中騰空般。
我不知道我的“南硯川”去哪了?
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可是我還看不見,什麼也做不了,就隻能靜觀其變。
如今,顧渝璟離開的原因,我已經知道。
可我不知道南硯川待在我身邊的目的。
他為什麼甘願做顧渝璟的替身?
是像顧渝璟朋友口中說的“負責”?
還是他也跟顧渝璟一樣,想要戲弄我這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