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疲憊,不想再看下去。
回到府中後,我呆坐到第二天。
等天亮的陽光照進窗子時,我把信遞給小桃:「快馬加鞭送到揚州。」
「夫人,你這是要......」
小桃看出我的決心,握著信的手微微顫抖。
「早在成婚前,我就應該答應外租母,是我太傻相信真心,如今心被傷的千瘡百孔也是我自找的,可我不能任由自己受傷,我要自救。」
小桃離開後,我惴著的心才沉下。
睡意襲來,我拖著疲憊的身軀躺回床上。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屋內沒有點燭火,黑沉沉的壓的人喘不上氣。
我坐起,頭痛欲裂。
「夫人,你醒了?」
沙啞熟悉的聲音響起。
適應了黑暗的眼睛,透過虛弱的光亮看清人臉。
裴青寂坐在我的床邊,眼神裏滿滿疼惜。
「是我不好,昨天不該忙於政務,把夫人一個人留在家中,聽小桃說你昨夜沒睡好,我心都要疼死了。」
他將我擁入懷中,明明已經換了衣服、沐浴過。
我仍然能從他身上聞到沈雪晴的味道。
視線向下移去,發現他的腰間係著一個香囊。
香囊的味道很獨特,香味中帶著陣陣藥味。
我抬頭盯著裴青寂:「夫君,你還記得成婚那日我們說了什麼嗎?」
裴青寂指天誓日:「我裴青寂在此發誓,此生隻會有沈姝蓉一個妻子,永不納妾。」
「若違此誓,天打雷......」
我像新婚夜那樣攔住他:「裴青寂我不需要你發太大的誓言,你他日有了心上人也可同我說,我會退位讓賢。」
「可你千萬不許欺我瞞我,否則我會與你死生不複相見。」
裴青寂握住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
「姝蓉,我永遠不會騙你。」
他情真意切。
我心裏止不住的疼。
與他在一起兩年,才發現他說謊的本領這般爐火純青。
裴青寂擁著我重新躺回床上,在我耳邊又說了幾句情愛。
我麻木的沒有回應。
......
我本以為日子這樣拖著,等到外祖母來信,就可解脫。
不曾想,沈雪晴卻跑來我麵前耀武揚威。
「姐姐,近些日子可好?」
我撥弄著手中的茶,眼皮都未曾抬:「比妹妹想的要好,聽聞妹妹回府前不慎磕傷了頭,忘記了很多事情,現下記起來了嗎?」
「多謝姐姐關心,那些事情依舊沒想起來,左右不過是些受苦的事情,忘了便忘了吧。」
沈雪晴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舉止投足間和我所熟知的那個人有很大的不同。
「姐姐不問我為什麼來嗎?」
我將茶推到她麵前,目光難掩惡意,沒有回答。
轉移話題般的感慨句:「我真是羨慕妹妹,可以將自己做過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隨隨便便就成了世間最無暇的人。」
沈雪晴似是沒聽出我的言外之意,繼續她問的話:「既然姐姐不問,那我隻能先冒犯了。」
「姐姐,我愛上了你的夫君裴青寂,希望你能夠接納我或者將他讓給我。」
「在你們這裏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不能說我不道德,我隻是在追求心中所愛罷了。」
我看著沈雪晴,覺得無比陌生。
從前的她,不會這般沒腦子的鬧到我麵前來。
隻會背地裏耍陰招,讓我招架不住。
忘記一切,也能改變一個人的性格嗎?
我太關注沈雪晴,都忘記她是來讓我退位讓賢的。
見我一直不語,她沒了耐心:「沈姝蓉,你離開裴青寂吧,他是個威震四方的將軍,不該有恐女症這個軟肋。」
「我能醫治好他,如果你真的愛他,就放手。」
我垂眸,語氣淡淡:「如果你真有本事,今日就不會找到我這裏。」
沈雪晴臉色一僵,肉眼可見的發了火:「你是在向我炫耀,裴青寂放不下你嗎?」
我抬起臉,朝她揚起一個笑意。
「他時至今日也沒跟我說明有你的存在,足以證明一切。」
沈雪晴徹底失去了理智,猛地從椅子上坐起。
她拿起茶盞作勢就要摔下。
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句暴嗬:「你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