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到,所有人都前所未有的心情大好,隻除了我。
今天一大早我剛收拾好行李準備跟同宿舍的好友章玲玲去麗江旅遊,還沒等出發,我爸的一通電話將我的好心情瞬間澆滅。
他讓我回家奔喪。
我的堂弟出意外死了。
我這個堂弟說是親堂弟,可我連他什麼樣子都不記得,還是小時候見過一次,如今這麼多年過去我們再也沒見過。
突然聽到他意外去世,我也挺愕然。
跟章玲玲抱歉一番,我忙退了火車票買了回家的高鐵票往家趕。
到家爸媽已經收拾好了,我連家門都沒進就跟著爸媽的車一塊往老家去。
我老家是平原地區,十幾年沒有回來過,老家的發展是翻天覆地,這讓回家的陰霾多少有點緩解。
一條水泥路進了村,剛一進來,外麵的繁華就好像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驟然隔開。
村子裏靜悄悄的,隻偶爾有幾隻狗在亂叫。
家家戶戶關門上鎖,看房子前麵的雜草,似乎已經很多年沒人住了。
村中楊樹繁雜,即便已是凜冬,樹葉落盡,到處可見的楊樹依然將村子裏的房子遮擋的看不到多少。
給蕭條的村子平添了一絲陰森的感覺。
“媽,這村子裏怎麼都沒人啊?看著怪陰森的!”
我抱緊懷裏的抱枕問到,明明車裏暖氣開的很足,我卻莫名的打了個寒顫。
我媽不是本地人,此刻的她的情緒不比我好多少。
隻有我爸似乎還行。
淡淡的回道:“老家發展差,這些年但凡有點力氣的都出去打工了,掙了錢也都在外麵買房安家,村子裏就隻剩下一些不能出去打工的老人,老人一年死一茬,到現在也剩不了多少人了!”
“嗚啊......”
我爸話音剛落,突然嗚啊一聲哀泣的嗩呐聲在空蕩的村子裏響了起來。
嚇的我和我媽一個激靈,差點沒叫出來。
這會兒才四點鐘,因為是陰天的原因,此刻天色已經黑的不像樣,這冷不丁的突然傳來嗩呐聲,真的是能嚇死人。
“什麼毛病,想嚇死人,老溫我跟你講,明天一下葬我們就立馬回家,這個鬼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多待!”
我爸的臉色也不太好看,點點頭算是應承了下來,嘴裏嘟囔了一句奇怪。
我忍不住問道:“爸,怎麼了?是走錯路了嗎?”進村就一條大路,我爸雖然多年沒回家,也不至於走錯路吧!
我爸猶豫了一下回道:“你堂弟是橫死,又年紀輕輕的,照理說不該請嗩呐班來吹啊,更不該弄回家的,怎麼還在家裏辦喪事!”
原本我們以為今天晚上到家住一宿,明天一塊到殯儀館哀悼一下火化了就直接下葬,家裏應該是不辦喪事的,可這突然響起的嗩呐說明家裏還是辦了喪事的。
“會不會是別人家的?”
我猜測到,但是對於自己的猜測,我知道可能性幾乎為零。
我爸沒說話,而是將油門重重的踩了一腳,眨眼便到了老家門口。
還沒上去,觸目的白皤和花花綠綠的花圈立馬紮進了我們眼中。
不大的青磚瓦房前頭放了幾個花圈,瓦房正門的左右牆上貼著一副白紙裁出來的挽聯。
說是挽聯其實也有點不準確,因為挽聯上一個字都沒有,隻有兩張空蕩蕩的白紙。
在瓦房西頭的空地上,用塑料油布搭了一個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