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兒發育不是很穩定,需要吃保胎藥......”
薑萊拿著檢查報告和藥物從診室出來,忍不住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
明明結婚快五年了,肚子一點消息都沒有。
偏偏是她要起訴離婚的時候,有了孩子。
“薑萊?”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了薑萊的思慮。
薑萊抬頭就看見了身穿白大褂的顧鶴庭,也是她老公。
顧鶴庭眉眼溫柔,一雙眼睛仿佛可以溫暖人心,讓人如沐春風。
隻是顧鶴庭現在的溫柔並不是給她的,甚至從來沒有給過她。
男人此刻正細致入微地推著輪椅。
輪椅上坐著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女人,清秀的臉龐透露著些許病氣。
顧鶴庭看著她,眉頭輕蹙,“你怎麼了?”
“沒事,過來例行體檢一下。”
薑萊順手將報告放進包裏,並不打算告訴顧鶴庭她懷孕的事。
“原來如此。”顧鶴庭打消了疑慮,沒再進一步詢問。
就聽見坐在輪椅上的女生,親昵地叫著顧鶴庭的名字,詢問道:“鶴庭,這位是?”
顧鶴庭低頭看向葉梨,柔聲道:“這是我朋友,薑萊。”
隨後顧鶴庭抬頭看向薑萊,示意她如以往那般配合。
是的,兩人的婚姻關係,從來沒對外公開過。
薑萊看出了顧鶴庭眼中的乞求,不在乎地笑笑,如他所願道:“你好,我是顧醫生的朋友,我聽顧醫生提到過你,葉梨是嗎?”
葉梨微笑著點頭打招呼,顧鶴庭還想說些什麼。
就聽診室呼叫葉梨的鈴聲響起來,
“我先陪葉梨去檢查了。”顧鶴庭聽到鈴聲,顯然有些著急了。
“正好我還有事,就不耽誤你們檢查了,祝你早日康複,再見。”
還沒等薑萊說完,顧鶴庭就推著葉梨向檢查室走去,甚至沒有再看薑萊一眼。
薑萊看著顧鶴庭推著輪椅,略顯焦急的背影,嘴角噙滿了嘲笑。
這就是她的丈夫,或者說即將變成她前夫的男人,顧鶴庭。
薑萊和顧鶴庭結婚的事,除了她父母,再沒有其他人知道。
因為顧鶴庭算是入贅薑家的。
薑萊的母親是個商人,父親則是醫院的院長。
顧鶴庭的父母原本是薑母很器重的員工,後來因為意外雙雙去世。
薑萊的父母不忍心顧鶴庭被送去福利院,就將顧鶴庭領回了家。
顧鶴庭也很爭氣,高考時順利考上了國內數一數二的青大醫學院。
薑萊小顧鶴庭三歲,為了和他上同一所大學,還為此放棄了出國留學的機會。
整個薑家誰不知道她薑萊喜歡顧鶴庭呢?
最後還是在她的死纏爛打和父母的授意下,薑萊在大學畢業後終於如願嫁給了顧鶴庭。
而顧鶴庭也被順利安排進了薑萊父親做院長的醫院工作。
顧鶴庭答應和她結婚的唯一條件就是,不向其他任何人公布他們的關係。
當時顧鶴庭給出的理由是,不想讓別人以為他是靠關係進的醫院。
薑萊信了,信了整整五年。
即使這五年裏顧鶴庭很少碰她,一直都是以禮相待。
可薑萊以為顧鶴庭就是這樣的,對誰都是淡淡的,溫柔的。
以為那就是顧鶴庭的本色。
直到兩個月前的一晚,兩人剛剛溫存完,顧鶴庭接了一通電話,便披上衣服急匆匆地走了。
徹夜未歸。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顧鶴庭失態的樣子。
自那以後,薑萊知道了葉梨這個名字。
葉梨是顧鶴庭在大學時的初戀,那是顧鶴庭離開薑家,獨自在外生活的三年。
也是薑萊高中忙著學習的三年。
最終顧鶴庭和葉梨還是因為一些矛盾,無奈分手了。
也正是那個時候,顧鶴庭同意了他和薑萊的婚事。
現在想想也是可笑。
顧鶴庭不愛她,不愛得那麼明顯,她卻要當現實擺在眼前才能相信。
自從兩人重新聯係上,顧鶴庭便忙著幫葉梨辦離婚。
忙著安排葉梨住進了自己工作的醫院,無微不至地照顧被前夫威脅毆打的葉梨。
忙著照顧葉梨尚還年幼的女兒。
也托了顧鶴庭這兩個月對葉梨大獻殷勤,薑萊才能收集到顧鶴庭出軌的證據。
看著一張張照片,聽著調查來的兩人的往事。
薑萊徹底失望了。
也是那個時候,薑萊才知道,原來即使是十多年的愛,可以消失得這麼迅速。
就像烈日下的冰,可以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鶴庭,我成全你了,你終於可以擺脫我了。
薑萊將車停在法院門口,看著法院莊嚴的大門。
有人說,法院門前之所以會有那麼多台階,是為了讓人們在走進法院時,有時間冷靜下來。
但是薑萊隻覺得,法院前的台階太多了,多到她忍不住加快腳步,隻想快點起訴,快點離開這段婚姻。
快點走向屬於自己的將來。
“薑小姐,材料我們這邊受理了,如果缺什麼我會再聯係您,確認一下,您這邊不接受調解對吧?”
“是的,不接受調解,我授權由我的代理律師全權負責走接下來的全部流程。”
薑萊走出法院大門,看著湛藍的天空,深吸一口氣,感覺渾身輕鬆。
告別律師,薑萊回到了兩人住了五年的家,看著曾經自己精心布置的家,到底生出了一些物是人非的情緒。
“今晚有手術,我就不回家了。”
看著顧鶴庭發來的信息,薑萊並沒有理會,顧鶴庭現在不回家,反而更方便薑萊收拾自己的東西。
自己從顧鶴庭來到自己家之後,每年為顧鶴庭準備的生日禮物。
反正他也不在乎,可以扔掉。
自從結婚之後,每年為顧鶴庭設計的結婚紀念日禮服的設計圖,也都不重要了。
隻是薑萊怎麼也找不到,今年準備的那張設計圖。
想起給顧鶴庭看設計圖時,他不耐煩的模樣,薑萊也就懶得再去找了。
反正離婚之後都是要扔的東西,估計顧鶴庭也不會太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