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的青梅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富少,他拉我出去頂罪,我被送進懲戒所裏整整一年。
我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裏,寧從文曾威脅我,要是我敢逃跑就讓薛氏滅門。
一年後寧從文的媽媽過五十大壽將我接了出來。
我患上了恐男症,恨極了他。
他慌了,帶著我的女兒求我變回以前那副模樣,可一切都晚了。
沒多久,他抱著我的屍體懺悔不已。
1.
整整三百六十五天,我終於從懲戒所裏被接了出來。
日日夜夜的折磨下,我生不如死。
就算不去醫院檢查我也能知道,我的身體內傷外傷一大堆。
我站在院中呼吸著久違的空氣。
寧從文站在柵欄外不耐煩地喊道:“抓緊時間,大家都等著我們一起吃飯呢,慢吞吞地幹什麼?”
寧從文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我頤指氣使。
換做以前,隻要他微微蹙眉,我就會不顧一切地快步跑上前去。
可是這一次我並沒有,一年的訓練,我連抬眸和寧從文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我轉頭又看了兩眼懲戒所,這輩子,我都不願意再回來了。
我慢慢走出所外上了車。
剛打開後排坐著的是白絲洛和我的女兒暖暖。
這一次我看見他們並沒有什麼特別反應,我關上門直接坐上了副駕駛。
寧從文見我一直沉默,對暖暖說:“這麼久沒見到媽媽,怎麼不叫一聲?”
“我才不要!”
“我最喜歡幹媽!幹媽會每天給我講睡前故事。”
暖暖拉著寧從文的手繼續念叨。
“我喜歡清清幹媽。”
“清清幹媽告訴我,隻要媽媽走了,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了。”
清清幹媽是白絲洛,寧從文的鄰家妹妹。
一開始我是不同意暖暖喊白絲洛“幹媽”的,奈何寧從文的爸媽說:“童言無忌,孩子愛喊什麼就喊什麼好了。”
一旁的寧從文也點頭附和道:“是啊,暖暖喜歡叫什麼就叫什麼好了,幹什麼那麼介意。”
暖暖從小很愛哭,但是每次隻要白絲洛抱起來哄一哄她就會安靜下來。
當時在場的人沒有人注意到我這位親生媽媽眼底的怒意,更沒有人采納我的意見。這個稱呼就這麼定下來了。
寧從文輕輕撫摸著暖暖的頭發,語氣是我從未得到的溫柔。
“暖暖說什麼就是什麼,都聽你的。”
暖暖開心地鼓起掌來,大聲喊道:“好哦好哦,爸爸,我好開心。”
白絲洛也在一旁附和:“暖暖是我們的小公主,你最重要了。”
我這才注意到暖暖身上穿的是閃亮的公主裙,之前有幾次上輪滑課我不讓她穿,她還推我跟我鬧脾氣。
“壞媽媽!幹媽說女孩子就適合穿這種裙子,你走!我不喜歡你!”
白絲洛已經滲透進了我們的生活,左右著暖暖的思想。
無論我怎麼和她解釋媽媽和幹媽是不一樣的,她都不願聽我多說一句。
我看著後排的他們三人,宛若幸福的一家三口。
這一次我沒有說什麼,而是緩緩閉上了眼。
2.
一路上,來自後排的歡聲笑語從未間斷。
行駛途中,我的後背不小心觸碰到座椅,“嘶”了一聲。
管家見我滿頭大汗給我遞了紙巾。
我立馬抱著頭回答道:“我的錯,對不起,我不該發出聲音。”
我蜷縮成一團,重複道歉著。
白絲洛發現我的異樣後,指著我忍不住嗤笑道:“雪寧姐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好像個傻子。”
我聽完連忙雙手抱住頭重複念叨著:“對不起,對不起......”
白絲洛哈哈笑著,像是在看戲般。
寧從文全程沒有說話,車快速行駛著,我的後背時不時撞到座椅。
額頭的汗珠大把大把滴落,管家時不時轉頭看向我。
直到白絲洛捏著鼻子問道:“雪寧姐,你身上什麼味道,好難聞。”
寧從文厲聲附和:“今天是什麼場合,你換衣服之前不知道衝個澡嗎?”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懲戒所裏一年四季我們是用不到熱水的。
而且我們並非是隨時隨地可以洗到冷水澡的。
我們每周都會有一次機會可以洗到澡,那就是每周六的拳擊大會。
我不是沒有爭取過,可是我從小也是嬌慣著長大的,我根本打不過那些力氣大的人。
我每次都是倒數幾名,輸的人會被綁在十字架上,刀鬼教官會對著我訓話。
“懲戒所的第一條規矩,便是教官的話隻能遵從,不得反抗。受罰不得出聲,否則就要重新再受一次。”
我依稀記得我第一次進懲處室。
那次,我被打的很重。幾乎隻留下一絲餘氣。
身上到處被鞭子抽的皮開肉綻。
教官的鞭子還會沾上辣椒水,他說“疼痛會讓你日後時時謹記,不要惹怒自己的身邊人。”
我天真地以為受過鞭刑就鞭刑隻是開胃菜,而後的電擊椅和水刑,更是讓我眼前浮現了黑白無常。
我咬破嘴唇,靠著絲絲血腥味硬是撐了下來。
因為,教官告訴我說如果我昏迷了,那這些所受的便要重新再來一遍。
我沒有選擇,隻能強忍著痛意撐下來。
在懲戒所是不用指望受刑之後有醫生為我們醫治的。
懲戒所的規定是隻要人還活著,還殘存一口氣,醫生便會隻會為我們做簡單消毒。
我有寒冷性蕁麻疹。
水牢裏刺骨的水讓我渾身上下全部紅腫。
醫生以為我得了傳染病,嫌棄得扔了一個藥包給我。
不論我如何央求,他都冷冷說道“我可不想被傳染上,誰知道你這什麼病。”
背後的傷口,我隻能任憑它潰爛、發炎。
直到我實在忍受不了暈在了勞動現場。
醫生才舍得給我輸三天的消炎水。
那三天,我都是靠著私藏的暖暖的照片撐下來的。
如今看著我的女兒認別的女人做媽媽,我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3.
我身上穿著的這身黑色衣服是出來前教官給我的。
在懲戒所這一年,我一件自己的衣服也沒有穿過。
教官告訴我黑色是為了遮蓋我這一身的傷病。
我想起臨走前,教官語重心長對我說,“我們曾提出多交三百萬,就能提前放你出所。”
“但你的丈夫卻拒絕了我們,還多轉了500萬,讓我們加強對你的訓練。你也別怪我們......我們也是拿錢辦事的。”
教官說這話的時候,我正換衣服的手懸在了半空中。
但我不敢多做遲疑。
遲疑,便會麵臨嚴重的刑罰。
懲戒所裏的每一套刑罰都會讓我直麵黑白無常。
懲戒所裏麵沒有床板,每夜隻能睡在潮濕的水泥地上。
經常睡得好好的,耳邊傳來老師“吱吱呀呀”的叫喚聲。
一回憶起這些,我嚇得渾身一個激靈從座椅上彈跳起來。
管家好不容易把穩方向盤。
寧從文不耐煩地說道:“你抽什麼瘋?!”
此刻教官另一名言再度在耳畔邊響起:“丈夫說的話就是聖旨,不可違抗!”
我趕忙雙手抱頭轉身對他一遍遍道歉。
寧從文滿臉不耐煩地打斷了我:“夠了!回去簡單衝一下趕緊出發去參加我媽的生日宴。”
轉眼車開進了庭院。
王媽快步走上來迎接我,我卻趕忙離她十米開外。
我不習慣別人對我的關懷,剛剛和寧從文同乘一輛車,我的心臟已經難受得快要停止跳動。
王媽見我這番模樣隻得心疼地問道:“夫人,你哪裏不舒服嗎?”
我擺擺手小聲回答:“沒什麼,我很好。”
寧從文沒好氣地從背後推了我一把催促道:“趕緊的,別耽誤時間。”
王媽從背後追著我,一路向我交代著衣物那些都準備在哪裏。
我的步伐慢慢加快,我的心臟突突地劇烈跳著。
我洗了很久,寧從文在門外多次催促我才出來。
我貪戀這份很久沒有感受到的熱水溫度。
王媽為我準備的裙子直接大了兩個碼。
寧從文見我穿戴整齊後蹙著眉說道:“怎麼瘦成這樣了?衣服一點也不合身。”
我記得以前寧從文總是說我和他在一起之後貪吃變得很受。
他總是會誇讚,“你看看人家女孩子,身材保持的多好。”
再次見到白絲洛,她也胖了不少,可是我沒有感覺到他有多嫌棄。
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4.
我想今天要不是寧從文媽媽的五十大壽,要不是為了避免在親朋口中落下口舌,我想今天他們無論如何也是不會想起我這號人的。
進門後,我環顧周圍,大多數都是曾經打過照麵的寧家的親戚。
寧從文在外一直扮演著賢夫的角色,進門後便一直挽著我的胳膊。
要不是穿著披肩,大家看見我渾身一瞬間起的雞皮疙瘩一定以為我得重病了。
坐下後,我提議能否和身邊的人換個座位。
大家不解地問道:“你們二位吵架了?”
寧從文不滿地瞪了我一眼,還用力捏了捏我的胳膊,笑容滿麵地回答道:“怎麼會?可能他覺得那個位置空調吹得更舒服些。”
寧從文身旁的親朋笑著繼續打趣道:“這都十月了還這麼貪涼,二位婚後生活一定很和諧吧。”
寧從文沒有反駁,笑著點點頭回應。
我坐立難安,鼻尖不斷傳來寧從文身上濃鬱的香水味,不適感愈發強烈。
短短半小時,我便借口胃部不適跑了五次洗手間。
直到第五趟回來,寧從文的爸媽正在敬酒。
他們見我慌張跑回,滿臉不悅地問道:“今天的菜不和你口味嗎?就看見你四處亂竄。”
“是凳子上有釘子嗎?”
我勉強從唇齒間擠出了一抹微笑,說了聲抱歉。
寧從文快速將一杯白酒遞進了我的手中。
我端著酒杯的手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我小聲說了句:“不好意思,今天身體不舒服,喝不了酒。”
寧從文的爸媽還沒說話,他卻不樂意了。
“你怎麼回事?我爸媽敬酒你哪裏有不喝的道理?”
我知道寧從文一向好麵子,在親朋們麵前都營造出我們家庭十分和諧的場麵。
可是今天的我確實喝不了一口酒。
在我再三的拒絕之下,寧從文滿臉不高興地對我說:“不管你今天找什麼借口,這杯酒必須喝下去。”
來這裏短短二十分鐘,我的後背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
這三個月,我的胃病犯了很多次,脆弱的胃部經不起任何酒精的侵蝕。
但是寧從文卻對我額頭上冒出的大顆大顆的汗珠熟視無睹。
他一次次駁回我的請求。
“媽媽今天過生日,大家一起開心而已,你今天說什麼都得喝酒。”
見我遲遲未動,親朋們紛紛舉杯開口說道:“看來還是要我們一起來請,這樣,第一杯,我們一起請薛總。”
那一刻的我,就像被架在油鍋上烹飪的小豬,進退兩難。
寧從文直接沒有讓我有反應時間,硬是掰著我的手,將杯中酒盡數灌進了我的喉嚨。
火辣辣的酒順著喉管向下,灼燒著我的胃部。
連著三輪敬酒,我在寧從文的“幫助”下,將三杯白酒全數喝完。
寧從文的媽媽滿意地笑了笑轉身離開了,而我的胃卻痛得直不起身。
要知道,在懲戒所是沒有閑人的。
每天必須勞作達到12小時。
保質保量按時完成任務的學員才可以拿到飯票。
而我作為新學員,剛進去時每天都完不成原定的任務量,教官們覺得我是不願意辛苦勞作,每天都懲罰我。
我常常一餓就得餓一天,常常餓的抓耳撓腮。
每周連續三次完不成任務的學員還會遭到別樣的懲罰。
他們會讓我吃幹淨碗裏的觀音土和塑料塊。
起初我是不願意的,我勇敢地反抗過。
可是最終的結局是我被教官提著衣領帶到懲處室被鞭子打到半死不活,還上了電擊椅。
教官將電流量開到最大,一遍遍問我:“下次,還敢不敢反抗了?”
直到我意識快要消散教官才拖著隻剩一口氣的渾身是血的我回到了食堂。
他們才不管我的死活,硬是要我把麵前的一大碗混合物吃幹抹淨。
我的胃早已千瘡百孔,我痛得趴在桌上,直至寧從文看見將我拉起,滿臉不悅地問道:“你今天搞什麼?!趴在這幹什麼?”
我看見他那緊蹙的眉頭,一陣香水味直衝我的鼻腔,我的胃裏湧上一團液體,轉頭吐了出去。
身後的人見到地上一大團鮮血驚呼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