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站在祖國的大地上,我有些恍如隔世。
從沒想過我還有重見天日的那一天。
身旁的警察安慰的拍了拍我,“顧漾,歡迎回家。”
順著人流走了一會,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顧雪瑜一襲紅色的連衣裙,比從前更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她手裏推著一個輪椅,坐在那上麵的人竟是林遠。
我一怔,轉念一想也是,又不是跳樓的人,就肯定會死。
所以林遠活著,也正常。
看到我出來,顧雪瑜推著林遠過來了。
林遠一臉的真誠的看著我,
“顧漾,你總算是回來了,不然我心難安啊,當年都怪我......”
我任由他不停的解釋,內心毫無波瀾。
雖然當年他陷害了我,但是他也受到了懲罰。
更何況,最傷我心的那個人,從來都不是他。
顧雪瑜伸出手,想要給我個擁抱,卻被我躲開了。
顧雪瑜一愣,“顧漾,你不一樣了。”
是啊,不一樣了。
剛開始被綁到了緬北,我也曾反抗過。
可迎接我的隻有無休止的虐待和暴打。
如今的我,已經被徹底的改造了。
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每天隻會圍著她轉的顧漾了。
林遠見狀打破了尷尬的氛圍,“雪瑜,先帶顧漾回家,讓他好好休息下。”
告別警察後,我跟著他們走了。
看著顧雪瑜扶著林遠坐到了副駕駛,我自動的坐在了後座。
一路上,顧雪瑜說個不停,林遠很溫柔耐心的在回應她。
他們聊的每個話題都是我不懂的。
不過兩年的時間,仿佛將我們隔成了兩個世界。
半路,顧雪瑜看到了路邊的糖葫蘆嚷著想要吃。
林遠一臉寵溺的看著她,喊了賣糖葫蘆的大爺過來。
顧雪瑜順手給我也拿了個。
我沒伸出手去接,隻說自己不愛吃。
林遠笑著對顧雪瑜說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愛吃酸的啊。”
我沉默片刻,腦海裏翻湧出一些陳年記憶,“從前我倒是也喜歡過吃酸的。”
聽了我的話,林遠嘴角的笑意停了一瞬。
顧雪瑜眉間輕蹙,掃了我一眼。
這是表情我很熟悉,是我剛剛的話讓她不滿了。
我突然覺得很諷刺,轉過頭靠在椅背上朝外望去。
車停在了顧家老宅,剛下車就被養母拽著噴了一身的“去晦水”。
我被噴的渾身是水,黏膩的厲害,想去衛生間洗個澡。
卻被林遠攔住了,說是去晦水多在身上停留會,晦氣便去的徹底一點。
我愣了一下,林遠立馬跟我道起了歉,
“對不起,顧漾,若是我的話讓你不舒服了,你別在意。”
“我可能是那年跳樓,摔傷了頭......”
我閉了閉眼睛沒有說話,而是朝著我的房間走去。
身後傳來林遠欲言又止的聲音,“雪瑜,顧漾是不是生我氣了。”
我以為她聽到跳樓那件事會再次發飆,沒想到她沉默片刻後,隻淡淡的說道,
“是你想多了。”
我不知道這兩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林遠又是怎麼死而複生的。
如今她們兩個又是什麼關係。
可她既然當年不由分說的怨恨我,如今應該也厭惡我才是。
沒想到,她竟然會替我說話。
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後,我來到了樓下餐廳。
養母端了碗雞湯遞給顧雪瑜,林遠也和她們坐在一起。
聽到腳步聲,養母朝我招了招手,讓我坐過去。
我默默的拿起筷子,就聽到顧雪瑜嬌聲說還想吃冰糖葫蘆。
養母眉頭緊蹙,“雪瑜,山楂吃多了傷胎,你如今懷著孕,不能多吃!”
我愕然的看了一眼顧雪瑜,她懷孕了?
孩子,是誰的?
我的心裏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孩子是誰的?”
空氣突然陷入詭異的安靜,養母嘴唇動了動,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一旁的林遠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顧雪瑜扭過頭靜靜的看著我,“孩子是林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