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誤會?誰都有可能會有誤會,你哥的德性我最清楚了。”
明明都是她的親生兒子,我到死都不明白媽媽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盡管我已經開始工作了,可是我每天卻要起早貪黑給一家人做早飯。
晚上加班回來都還要給家裏打掃衛生。
甚至那點微薄的工資,也要分一半給陳榮當零花錢。
而陳榮大學都已經畢業一年了,一直待在家裏遊手好閑。
我也曾勸過他,男人應該自食其力。
可卻被經過的媽媽聽到,把我劈頭蓋臉一頓罵。
說我不懂的擔當,隻想讓自己的弟弟過苦日子。
後來我沒有再多過一句嘴,在家裏就像是一個透明人。
隻有在需要我出錢出力的時候,爸爸媽媽的嘴裏才會提到我的名字。
我的心一點點冷下去。
就在這時,爸爸從門外匆忙趕過來,額間還有汗珠。
他公司裏業務很忙,我讀書的時候從來沒有來參加過我的家長會。
但陳榮的他卻是一個不落,和媽媽爭著去。
“小榮,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第一次在爸爸臉上看到害怕的表情。
“你等著,我現在就去收拾你哥,我都已經聽你媽說了。”
“陳宇這個白眼狼竟然連自己的弟弟都不救!”
“他現在在哪個病房!”
看著爸爸手臂上暴起的青筋,我知道他是動真格了。
以前他隻要公司裏麵一出事情,他就會打我來發泄自己的脾氣。
媽媽拉著正要起身出門的爸爸勸道:“有什麼事情回家再說,現在在醫院你讓我的臉往哪裏擱,家醜不可外揚。”
聽到媽媽對我的評價,我感覺自己身上比剛剛做手術的時候還疼。
原來我是爸媽眼中的家醜。
看著麵前的三個人坐在病房裏有說有笑的,身為他們骨肉至親的我此刻卻像是一個小醜。
既然我已經死了,我也不像再死後受盡他們帶來的精神折磨。
我嘗試著往窗外飄去,可是卻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把我困在媽媽身邊。
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裏,為了讓陳榮快點康複,爸爸媽媽幾乎是輪班倒二十四小時陪在陳榮身邊。
但是三個人依然沒有人想著要來看看我。
哪怕隻是一秒。
而我卻為了這個家捐出了兩顆腎。
三年前那會我剛大學畢業,有一天我回到家中的時候,爸媽的臉色很不好。
陳榮依然像個沒事人,在房間裏麵和同學開黑。
我問媽媽發生了什麼。
媽媽和我說因為他們兩個炒股,在外麵留了一屁股的債。
哪怕爸爸已經變賣掉一部分股份,可債務還是沒有還完。
他們讓我一個初出茅廬的人想辦法還債。
我問他們為什麼不變賣房和車,實在不行把爸爸公司的股份再賣出去一部分也可以。
可是媽媽卻給了我一巴掌。
她說我這是不想給弟弟留活路,說他以後結婚需要這些。
媽媽一直都想要把這些家產留給陳榮。
我捂著紅腫的臉,苦笑了一聲。
在我剛成年的時候,媽媽就和我說以後我都要靠自己,家裏是不可能給我一分錢的。
正在氣頭上的媽媽聽到我的笑聲,直接把桌上的煙灰缸拿出來砸在了我的頭上。
“你還在笑?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們家裏家破人亡。”
想到這裏,我不自覺地摸了一下我的額頭,那個傷疤一直都沒有淡下去。
可能是那個時候的我還以為為這個家做點什麼,爸媽就會像弟弟那樣對我吧。
我來到一個非法的私人醫院,把我的腎賣了出去。
為了讓爸媽的壓力更小,我賣完腎沒幾天就出去沒日沒夜地打工兼職。
再加上自己之前的存款,可算是把家裏的債務還清了。
從那之後,我就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在太陽底下待上半小時,人都能隨時暈過去。
不過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罷了。
我拿出來的錢並沒有換來媽媽的心疼。
她反而變本加厲地責罵我,說我肯定竟然一直藏私房錢。
陳榮還汙蔑我有這麼多錢都是因為之前搶他的生活費。
我說我是賣了腎。
可媽媽不信,她甚至可以直接掀開我的衣服看我身上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