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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醫院包紮了傷口的時候,我又和顧時昀撞上了,他正一臉緊張地反複和大夫確認,“翩翩她真的沒事吧?”
看見我,他皺眉,“江離,翩翩隻是個剛上大學的小姑娘,你為什麼一定要欺負她!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我教訓你是為你好!”
婦產科那邊的走廊裏走出個男人,是顧時昀的大學同學,他看見顧時昀,驚喜地將他帶到一邊說話。
“這麼巧啊在這兒遇見你,我媳婦兒剛剛生產,母女平安,下個月我要擺滿月酒,帶上江離一起過來。”
顧時昀不屑的聲音傳來,“帶她幹什麼?這些年都靠我養著做富太太,反而閑出毛病來了,性格越來越怪異,偶爾談合作帶上她,也隻會替我擋酒,什麼用都沒有。我自己去就行了,帶她去了也丟臉。”
顧時昀的同學尷尬又驚異地看著他,曾經我們多麼恩愛大家有目共睹,此刻同學不敢相信這種貶低我的話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
“到時候我帶個小姑娘去,年輕,性格又好,是經濟學專業的,提前給她拓寬點人脈。”
我低頭,看著手上的婚戒,忽然覺得它沒了意義。
晚上,因為頭痛我早早睡了,但半夜被砸門聲驚醒。
打開門,是喝的醉醺醺的顧時昀。他把一塊草莓蛋糕扔在桌上,施恩一樣開口,“你額頭不是受傷了嗎?以前你說吃甜的能讓心情變好,傷口也會沒那麼痛,吃吧!”
他拆開包裝盒,我才看見裏麵是吃剩了的半截蛋糕,旁邊還插著一個巧克力立牌,上麵寫著,“祝我的翩翩小姑娘永遠開心!”
“你不是最愛草莓了嗎,怎麼不吃啊!”
我最討厭草莓。二十七歲那年,顧時昀被競爭公司找人打進了醫院,那時候我正在吃草莓,聽到這個消息,我一驚之下差點被噎死。
從此我對草莓就有了心理陰影。
顧時昀的電話響了起來。從前,他的電話鈴聲都是出廠默認的,但現在,他的來電鈴聲是白翩翩的聲音。
“時昀哥哥,來電話啦!時昀哥哥,來電話啦!”
顧時昀秒接,“喂,翩翩?怎麼啦?”
電話那邊隱隱聽到點哭聲。
很快,他掛斷電話,人也清醒了起來。
“阿離,你去做幾個菜,我晚上帶翩翩去放鬆,她心情不好,光喝酒了,現在餓的胃痛。”
我沒多說,轉身進廚房裏做了炸醬麵。
當年,我第一次為顧時昀下廚,做的就是炸醬麵,離婚前最後再為他做一次,這段感情,也算有始有終了。
我過於安靜的態度讓顧時昀感到不安,他追進廚房,“這些年一直忙,蜜月也沒好好度,過幾天我帶你去補上。”
我對他笑了笑,“不用了,我知道你工作忙。”
顧時昀愣住,像是有點搞不清我在想什麼。
但麵一出鍋,他也無心想這些了,馬上端著麵去敲響了隔壁的門。
“翩翩,乖哦,出來吃一點再睡,這個炸醬麵很好吃的。”
我關上門,開始收拾行李。
臨出門前,平板叮的一聲。
是我的律師,他已經掌握了顧時昀出軌白翩翩的證據。
他給我發來了大量圖片,他們在煙花下相擁,雪地裏牽手,玫瑰花海親吻,以及在夏威夷、在巴黎、在土耳其......等等各種酒店的床照。
顧時昀一直說忙,沒空和我補上當年的蜜月,但有空帶別的女人到全世界各地去上床。
這一刻,我終於釋然了,也明白了曾經熾熱真誠的愛人已經變了樣。
離開前,我把平板和簽過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在桌上,連同手上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