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驚天巨響,巨大的碎裂聲和碰撞聲就像嘶吼的野獸貫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我狼狽地摔在地上,手臂和大腿瞬間一涼,有什麼液體流了下來。
“你流血了!”
被身邊人搖醒,我才感知到,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冷汗浸透了。
我習慣性地去找陸少卿。
回頭的一刹那,我就看到了抱著被嚇暈的林妍妍瘋狂嘶吼的陸少卿:
“妍妍,妍妍?你醒醒!”
女孩沒有動靜。
他猛地將她抱起來,擠開聞訊趕來的服務生,對著身邊人大吼:
“快叫救護車!”
從始至終,他都沒看我一眼。
傷口還滲著血,我怔愣地獨自麵對著滿地狼藉的蛋糕。
身邊人唏噓的目光像一把把利刃,不斷剜著我的肉。
“陸哥果然還是忘不了啊......”
“那是,白月光嘛,哪是隨便一個女人就比的了的?”
“她可真慘…”
......
周圍的竊竊私語清晰地傳進我的耳朵,我仰頭深吸一口氣,咽下鼻間的酸澀。
慢慢走到被打翻的巨大蛋糕麵前,沾了一點沒有沾灰的奶油放在嘴裏。
甜膩的味道湧進味蕾,不知道為什麼,我瞬間就哭了。
走出包廂門口,服務生連忙迎上了點頭哈腰地道歉,要給我賠償。
我擺擺手說不用。
和他們周旋了一會,我就離開了這家會館。
掛了媽媽的電話後,我僵硬地爬上滴滴車,給司機報了個地址。
來的時候我是坐的陸少卿的車,但剛剛他把車開走送林妍妍去醫院了,我隻能打滴滴。
我裹緊大衣,不停地往手上哈氣。
車窗漸漸蒙起了一層霧,眼前變得模糊起來。
車身的減震不太好,一直在搖啊搖,眼眶中的淚水也隨之搖晃。
北京的冬天比上海要冷很多,也更難熬。
我記得我第一年拋棄滬圈小公主的身份,跟著陸少卿來北京打工時,我們還隻能住在地下室裏。
當時他剛剛被甩,整個人都是頹廢的。
我鼓勵他,幫他從低穀中走出來。
偷偷動用自己有限的關係,將他七零八落的公司一點點拚湊好。
他最開始很感激我,邊哭邊抱著我,說要一輩子對我好。
在最困難的時候,他應酬被品牌方灌酒,喝到胃出血,還要反過來安慰我。
“別哭了,別哭了,我沒事…”
陸少卿穿著病號服,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抬手慌亂給我擦著眼淚。
忽然,他轉身,變戲法似的從枕頭下拿出一個盒子,溫柔地輕聲哄:
“這是我新給你買的手鐲,你看合不合適......”
我接過這做工略顯粗糙的手鐲。
從小到大,我所有的首飾就沒有五位數以下的。
但我帶上這才幾百塊的手鐲時,卻覺得沒有任何一個還能比它再好看了。
我沒有說“為什麼買這麼貴的東西”之類的話,隻是抱住他的肩膀,哭的更凶了。
當時我們連溫飽都勉強,很難想象陸少卿是怎麼攢下這錢的。
那天開始,我再也沒有取下這個手鐲。
但最近兩年,他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