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天明當即變了臉。
他急匆匆跑過去,將薑芳萍抱到椅子上,親自卷起她的褲腿,又是揉又是摸。
薑芳菲自嘲般笑了笑,再抬起頭時,眼睛裏已經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她沒有再為郭天明停留。
因為她心中清楚,這場等待,在郭天明轉身跑向薑芳萍的那一刻,就已注定成空。
郭天明甚至都不知道她的處罰已經結束。
那個曾經恨不得記下她所有行蹤的男人,也終究消失在了舊時光裏。
薑芳菲獨自去了市裏的醫院。
大夫遺憾地告訴她,嗓子的傷勢被耽擱了,想要複原到之前的狀態,幾乎不可能。
說不難過是假的。
薑芳菲渾渾噩噩地在市裏逛了大半天,趕了最後一班中巴回到鎮上。
薑家父母今天也回來了,他們跟郭天明、薑芳萍圍坐一塊兒,正在邊嗑瓜子邊聊天。
一家人其樂融融,好不溫馨。
薑芳菲突然就收回了準備邁進去的腳。
她站在門口的陰影下,靜靜地聽著他們聊城裏的趣事,聊薑芳萍的新工作,聊郭天明的細心照顧。
沒有任何人提及還沒有回家的薑芳菲。
薑芳菲揉了揉幹澀的眼睛,悄無聲息地退開。
她去了江爸爸給她留的房子。
巧的是,周耘正好也住隔壁。
這位黑皮漢子並沒有對薑芳菲的到來感到意外。
他一言不發,主動幫薑芳菲簡單打掃了一下。
薑芳菲很感激:“謝謝你啊周耘同誌,如果你不嫌棄,我明天包點餃子給你送過去......”
周耘的黑眸沉沉地凝望著她,深邃的眼瞳泛著不好接近的冷。
薑芳菲想到自己那不知檢點的流氓罪,剩下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她的臉上湧起一抹酸澀:“抱歉,是我唐突了。”
周耘好像有點懊惱:“我沒別的意思,你別多想。”
“但我這裏確實也有件要緊事要告訴你。”
周耘麵色黑沉得有些可怕。
“吳桂花那邊我已經調查清楚了,是郭天明為了讓你把文工團的位置讓給薑芳萍,故意做的。”
薑芳菲苦笑了下,並沒有多少意外。
周耘挑挑眉,繼續道:
“吳桂花還交代了一件事,她會在你和郭天明結婚那天,故意去鬧。”
“屆時,郭天明會為了不鬧大,勸你先躲在屋子裏。”
“然後他會告訴你,婚禮吉時不好耽擱,讓薑芳萍暫時代替你,跟他拜堂。”
薑芳菲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隨即,一串串淚珠便從通紅的眼眶中滾落。
她抬起袖子去擦,卻怎麼也擦不幹淨。
小腹處一陣突如其來的陣痛,薑芳菲麵色發白,神情都顯出了痛苦。
周耘緊繃的聲音變得急促:“你怎麼了?還好嗎?”
薑芳菲勉強笑了一下,聲音輕得像是一出口,就要消散在風中:
“沒事......”
“周耘同誌,能拜托你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