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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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露娜撕心裂肺地慘叫著被抬上了手術台。

如果是在陸地上，老練的醫生立刻就能阻止流產的跡象，可惜這是位於公海上的遊輪，缺乏經驗的隨行醫生隻能給她引產。

林露娜臉色慘白，不間斷地咬牙咒罵我：

“何巍，這就是你的報複嗎？我現在失去了孩子，痛不欲生，你滿意了，你好惡毒！”

我不是女人，不知道女人流產的感受。

可是我死了，我知道死亡是種什麼滋味兒。

看到衣服碎片的同時，我想起來了，海水倒灌進船艙的時候，我還沒死去。

我一邊忍受著劇烈的顛簸，一邊看到有明燈自窗外亮起。

我還以為林露娜回心轉意，驚喜地迎了上去，卻直直地對上了景辰那雙充滿惡意的雙眼。

船錨是不可能脫鉤的，是景辰買通了船員。

當著我的麵親手敲碎了那隻鉤子。

景辰在臨時手術室門外焦躁不安。

確認了船員們隻打撈上漁船殘骸和我一些衣服碎片，並未打撈上我的屍體時，他鬆了口氣。

林露娜的孩子沒有了。

現在正是最脆弱的時候，景辰是這麼認定的，麵帶微笑地坐在床邊，柔聲安慰道：“別怕，還有我呢。”

可我卻看見林露娜憔悴的身軀上，還籠罩著一層活人看不見的陰霾。

她定定地打量著景辰，似乎想要看清他的真麵目一般。

我再清楚不過這樣的眼神，曾經無數次在景辰冤枉我時，她也是用這樣的目光審視我的。

景辰被她盯得有些毛毛的：“露娜？”

“景辰，我想回家了。”她勉強扯出一個笑，“之前答應你的事，先緩緩吧，我想一個人先靜一靜。”

林露娜和景辰雖然關係曖昧，但二人的關係本質上仍是合作夥伴，景辰建議林露娜去投資一項國外的項目，需要啟動至少數百萬甚至上千萬的資金，足以掏空她所有的積蓄。

景辰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青一陣，白一陣。良久，苦澀地笑了笑：“我等了你這麼久，難道還急於這一時嗎？”

“何巍慪氣離家出走，你現在沒心情，我可以理解的。”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不成何巍還活著？！”

林露娜陡然拔高音量，幾乎可以說是在吼他。

一時間連我都驚訝了，我從來沒想過林露娜居然會為了我的事吼她的白月光。

景辰被嚇到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僵硬地申辯：“我覺得......他當然沒那麼容易死啊，這不，連人都沒找到，一定在哪裏活得好好的。”

“何巍也是演藝圈的人，又是個編劇，沒準這是他故意這麼做，故意留下幾片衣服碎片，想看你因為失去他而痛哭流涕呢。”

林露娜難掩眉宇間的疲憊，許久才重新開口：“對不起，我不該衝你發火的。你先出去吧，有什麼事我們回到陸地上再說。”

景辰緊繃的心放下，在他安心離去時，沒有看到林露娜瞬間冷下來的雙眼。

“何巍，你到底去哪裏了呢？”她喃喃道。

我就在這裏啊。

靈魂的手覆蓋上她的手背，可是她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