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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了。
靈魂卻飄到醫院裏,或許是我的執念太深了。
以至於我想看看曾宇彬得知道我死亡時,臉上會出現什麼反應。
一進病房,我便看到曾宇彬正溫柔地給溫靜涵揉腳。
“醫生說沒什麼大問題,幸好沒傷到筋骨。”
他臉上寫滿擔憂和信心。
我許久都未曾見過。
很早我就知道,曾宇彬喜歡上溫靜涵。
他一次次為了溫靜涵忘記我的生日,就為了跟溫靜涵去看演唱會。
忘記我們的結婚紀念日,就為了送溫靜涵的狗狗去醫院。
事後他還不為意道。
“婉婉,那些虛假的節日過不過也沒什麼所謂。”
“我陪你過了那麼多次,也不差這次。”
我與曾宇彬是青梅竹馬,十六年的感情。
我太熟悉他了。
他愛上了溫靜涵。
我們六年的婚姻,也到了頭。
“我就說了沒什麼大問題,你還緊張得非要送我來醫院。”
溫靜涵嬌嗔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拉回現實。
“晚上我跟你一起回家,讓我跟婉婉道歉吧。”
“畢竟她是你太太,你將她獨自丟在實驗室也不太好。”
聽到我的名字,曾宇彬眉眼間的溫度降下來,冷聲道。
“不用,要是這次順了她的意,她下次還會變本加厲的。”
“我打算這次實驗室毒氣泄露,以林婉婉操作不當器材為由上報領導。”
“讓她好好長長記性。”
憑什麼?
曾宇彬明明知道,我進研究院是付出多大代價。
為了繼承爸媽的意誌,我拚了命的學習,把自己瘦成紙片人。
他怎麼能就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輕易毀了我的前程?
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我歇斯底裏的大哭,恨不得衝上去掐曾宇彬。
身體卻穿過他的脖子。
我忘了,我現在隻是一抹冤魂,我什麼都做不了。
溫靜涵垂眼,纖長的睫毛遮住她眼裏一閃而過的得意,隨即又恢複正常。
“如果這樣的話,怕是婉婉會被研究院開除吧。”
“你舍得讓她受委屈?”
曾宇彬眼神無波無瀾,“她也該吃點苦頭了。”
我苦笑,心痛得早就麻木了。
你沒機會了。
因為我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