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次日，我起得很早，想著在等簽證下來的這段時間，怕是沒臉再與肖玨同處一屋簷下了，想先搬出去住。

可剛下樓便撞上了肖玨：“起來了？”

我微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語氣禮貌如常的“嗯”了一聲。

他堵在我麵前，半步不讓，盯著我的眼睛，聲音聽起來像是在克製什麼：“昨天晚上的事，我們談談。”

我後退一步，彎出一個不失禮貌的微笑，想要當斷片處理：“小叔，昨天我喝醉了，如若有冒犯到您的地方，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放在心上。”

“不記得是最好，但我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他似笑非笑地說道，卻蘊含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警告。

“你已經不小了，我們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對你名聲不好，而且你應該有照顧自己的能力了，學費和生活費我還會給你。”他頓了頓，有些猶豫，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開口。

“我和莊菲很快就要結婚了，你......住在這終歸是不合適。”

“你大學也畢業，馬上就要實習，也該獨立了！鑒於這個情況，我給你找了一個新的公寓，位置不錯在市中心，你今天就搬走吧！”說完他挪開了腳步，我看到了他身後客廳裏已經整整齊齊放著我的東西。

那是我在他家所有的物件。

一夜之間就收拾好了，他是有多迫不及待，多想讓我馬上離開，甚至連提前知會我，讓我自己收拾的機會都不想給。

肖玨他棄我如敝履，此刻的我比垃圾還不如。

我手揪著衣擺，喉嚨艱澀到無法出聲，許久過後才低聲應了句“好！”

終歸是我自己將自己作踐到如今這個地步。

走出肖玨公寓大門的那一刻我是恍惚的，看著一車的行李，我心裏說不出的委屈。

“昕琳，我希望你不要誤會我在趕你走，我隻是想讓你獨立一點，這不是壞事！”

“在外麵有什麼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送我出門的時候，肖玨有些愧疚的說道，可我卻察覺到他微微鬆了口氣。

他終於是擺脫了我，可他不知道，我也將離他遠去了。

我沒讓司機去新公寓，而是將東西搬回父母家。

我唯一慶幸的，大概就是爸媽給我留的這套房子，現在才不至於像一條流浪狗一樣被人趕得到處跑。

剛到家，手機突然震了震，是個陌生號碼，但我隻看一眼就知道是誰。

莊菲說：“聽阿玨說你搬走了，他不想讓我後麵和你同住一屋受委屈，所以就讓人把你送走了。”

“小姑娘，你鬥不過我，阿玨愛我是事實，你怎麼也改變不了。”

“回去仔細檢查，有沒有落東西，有的話我讓人給送回去，最好是別再回來了。”

消息的最後是一張照片，莊菲她搬進了肖玨的主臥，原本放著我東西的地方，現在全被她的物件占滿。

我怔怔地看著這張照片，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

靠在牆上，脊柱裏撐著的那根骨頭好像瞬間被抽出，沒了力氣，我緩緩坐倒在地上，直到這會，後勁才湧上來。

我蜷縮成一團，死死咬住嘴唇，終於嗚咽著哭出聲來。

六年了，該放棄這場沒有結果的愛戀，該放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