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工作第五年,我終於擁有了自己名下的房。
高興之餘,我聯係老鄉的裝修隊幫忙。
卻不料原本十八萬的價格,硬生生被他們抬到三十萬。
“我們都是做慣甲級寫字樓的,這麼小的公寓我們裝不慣。”
“三十萬都是看在同鄉麵子上,有意照顧照顧你這小姑娘。”
“不愛做趕緊滾蛋,就我們這手藝,外麵大把人搶。”
我看著對麵態度堅決的老鄉,恍惚間想起剛進城時,他在我麵前緊張討好的模樣。
“暢丫頭啊,看在咱們都是一個村出來的份上,你幫幫老叔唄。”
“叔初來乍到的,城裏這些客戶摸不到門道。”
“等你以後有自己房子了,叔跟你保證,幫你免費裝!”
言猶在耳,今非昔比。
“既然這樣,就不打擾陳叔了。”
我掏出手機,聯係了新的裝修隊。
“趙工最近方便嗎?”
“集團公司的裝修項目,我想換人負責啦。”
......
工作第五年,我終於擁有了屬於自己的房。
不大,套內麵積不過四十來平方。
可這是實打實屬於我自己的地方,從此再也不需要在合租房裏排隊上廁所,也不需要清理室友糟蹋的廚房。
想到這裏,心下越發歡喜,我點開手機,聯絡了熟悉的老鄉陳叔。
三年前,他來城裏打拚,憑借紮實的裝修手藝,加上我引薦的客戶資源,現在已經是一支裝修隊的工長。
新房子要裝修,我想把這活派給陳叔。
由於我工作性質的緣故,平時能接觸到不少裝修公司。
聽說我買了房,好幾家毛遂自薦,想幫我處理後續。
“舒暢你放心,給我們,整裝我們隻收你半包的錢。”
“四十平算你十二萬,材料咱們都說好,絕對不臨時加!”
但我都沒答應。
今年大環境不好,陳叔的裝修隊,活兒大大減少。
他手下的幾個人也都是臨近村裏的熟人。陸續有風言風語傳到我耳邊。
同樣是村裏來大城市打拚的,我知道生存下來的不易。
“陳叔,最近有空嗎?”
“我有個活兒想拜托你,你能......”
歡快的話還沒說到一半兒,對麵傳來打火機的聲響。
“你哪位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我這兒還忙著呐!”
我一怔,“陳叔,是我,舒暢。”
“我......”
話未說完,又是一陣粗暴的打斷。
陳叔聲音不急不緩,語調傲慢。
“哦,暢丫頭啊。”
“找叔有啥事兒嗎?”
心裏泛起說不出的不適,我頓了頓,還是按照原先的計劃繼續說下去。
“陳叔,我新買了套房,已經交接了。”
“我想著,咱們都是一個村的,這活兒還是交給您做比較好。”
“這兩天您什麼時候方便?現場來看看?”
沉默在電話那邊流淌,幾秒鐘後,陳叔開口。
話語裏的傲慢斂去幾分,可語氣聽起來怪腔怪調,有些陰陽。
“喲,恭喜恭喜啊。”
“沒想到暢丫頭也能買房了。”
“和叔講講,擱啥地段兒,多少錢拿的啊?”
我皺眉,心裏的不適感越發明顯。
但還是本著對長輩的尊重,巧妙地回答。
“沒多大,就四十來平。”
“就是小,所以想著弄精致點。”
“之前我們合作過那麼多回,陳叔手藝最好,我當然找您啦。”
話音剛落,對麵哧地一笑。
“我說,暢丫頭,你瞧不起誰呢?”
“四十來平也找我裝?”
“我知道現在年景不好,但怎麼著也不能算計到老鄉頭上啊。”
“難怪你年紀輕輕就能買房,黑心錢昧了不老少吧?”
我握著手機,原本因買房而喜悅的心情被衝淡。
正想掛掉手機,回頭換一家裝修隊,手機內忽然傳來嘟嘟的聲音。
有新的電話插播進來。
“暢暢,在忙嗎?”
“媽媽和你商量個事兒唄?”
“你新買的那個房,能不能讓你陳叔帶人來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