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結束後,室友像變了一個人。
明明身上有股很濃的羊膻味,她自己卻聞不到。
某天夜裏,她靠在床邊,像羊吃草那樣咀嚼我的頭發,跟我說她夢遊了。
我把這些怪事發到了網上。
“月圓之夜時你仔細觀察她的瞳孔。”有人回複。
“如果是豎紋的,說明她不是你的室友。”
我正要實施計劃,卻被人一把拉住。
“絕對不能看她的眼睛。”
......
深夜的寢室靜悄悄的,原本我已經睡著,卻被耳邊的聲音吵醒。
“沙沙”,像是有東西在咀嚼著什麼。
困意襲來,我沒在意,下意識翻了個身。
頭皮上傳來的劇痛讓我瞬間清醒。
我猛的睜開眼,黑暗中,謝香放大的臉貼在我麵前。
她張著嘴,表情木訥,嘴裏塞滿了黑色的絲線,一下一下地咀嚼著。
她在吃我的頭發!
“啊!!”我尖叫一聲,縮到床的最裏側,抄起電腦作為防身武器。
身體結結實實撞到了牆上,在那一刻,寢室的燈亮了。
“啊?葉昕,你怎麼了?我怎麼會在這?”謝香看看我,再低頭看看她自己,眼底一片迷茫。
我哆嗦著指了指她,“你剛剛......是不是在啃我的頭發?”
頭發上還粘滿了她的口水,濕漉漉的,我胃裏一陣惡心。
她嘟囔了一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樣嗎?不好意思啊,看來是我又夢遊了。”
她道歉完,自顧自地上了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剛剛那一幕實在太有衝擊力,我過了許久才緩過神來。
夢遊?相處了兩年,我們從來都沒見過謝香夢遊啊。
更何況,誰夢遊會逮著室友的頭發啃?
心臟狂跳,謝香均勻的呼吸聲從上鋪傳來,我卻不敢再睡去,生怕下次她啃的是除頭發外的其他地方。
我靠在床上,細細回想這些天發生的事。
我越來越覺得,謝香不是從前的謝香了。
自從上次假期後,她就像變了一個人。
原先的謝香很愛幹淨,不會沾染上什麼味道,可最近,她身上總是有股葷膩的氣味。
不管怎麼洗都洗不掉,隨著日子,那股氣味似乎還在加重。
“謝香!你能不能洗洗澡啊?整個寢室都是你的味道!”舍友喬穎翻了個白眼,捂住鼻子陰陽怪氣地大叫了一聲。
梁月連連點頭,跟著附和,“到底是鄉下來的,一點都不懂得幹淨。”
謝香低下了腦袋,神情隱藏在陰影裏,“有嗎?我聞不到。”
二人像被觸動了逆鱗,指著她的鼻子便開始罵。
謝香沒什麼反應,似乎對於這些事早就見怪不怪了。
我看不下去了,微微皺眉,出言勸阻,“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
喬穎掃了我一眼,語氣不屑,“你這麼體諒她,倒是幫她放羊啊,還不是嘴上說說,裝什麼好人呢。”
謝香拉住我的手,“別理她們。”
謝香是從小山村裏考進來的,家裏以放羊為生,這點我們都知道。
因為家庭條件不太好,上學時一有時間她就去兼職,假期時,她也會回去幫爺爺打下手照顧羊群。
我忽然意識到,如今謝香身上的味道,和羊膻味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