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學長出了車禍,伴侶和兒女當場死亡。
為了安撫傷心欲絕的學長,妻子將四個月大的兒子改成了學長的姓。
她把兒子帶到學長家中,一起補拍了婚紗照,教兒子叫學長爸爸,甚至毫不避諱地在他麵前喂奶。
而我卻因為吃了她給學長做的飯而過敏進了醫院。
通電話時妻子滿腔不耐煩:
“你矯情什麼?一頓飯還能吃死你?”
“學長遭遇了這麼大的變故,我隻是讓他體驗到家的溫暖,你能不能有點同理心?!”
轉身卻親手為學長清洗內褲。
聽著手機掛斷的忙音,我自嘲地笑了笑,撥通了同門學妹的電話:
“導師的那個國外項目,還缺人嗎?”
......
我腳步虛浮地回到家的時候,蘇婉瓊正在整理行李。
她滿臉不耐煩,張嘴便是責怪:
“我專門給辰逸哥燉的湯,你亂喝什麼?”
“就說你山豬吃不了細糠,屁大點事兒非得去醫院!”
她看著我蒼白的臉厭煩地翻了個白眼,手中卻遞給我一盒藥和飯。
“趕緊吃了,省得讓辰逸哥知道了鬧心!”
我看著那份明顯廉價的盒飯,心底泛起細細密密的疼。
“蘇婉瓊,我剛出院,你就給我吃這個?”
結婚數年,她從未為我做過任何一頓飯。
她把欒辰逸的喜好記在心裏,查閱各種烹飪書籍,才最終敲定了要燉湯。
她買了各種進口的食材,在廚房把控火候三個小時,隻為了給欒辰逸補身子。
而給因過敏而剛剛出院的我卻是一盒路邊攤隨處可見的飯。
甚至因為打包盒質量太差,油漬已經滲到了外麵。
狼狽又可笑,就像是我如今的處境。
“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愛吃不吃,我還沒追究你吃了我給辰逸哥燉的湯!”
見我沒有伸手去接,她不耐煩地將東西扔到垃圾桶,隨後又開始忙著整理行李。
而我並沒有同往常般上前幫忙,隻是靜靜地看著她將自己和兒子的物品收進行李箱。
若是從前,這種家務活,我絕不舍得讓她親自操勞。
蘇婉瓊皺起了眉:
“陳朗安,你是瞎了嗎?不知道過來幫忙?”
“我還要趕著去給辰逸哥洗內褲,你能不能別耍脾氣?”
她的語氣是那麼理所應當,卻從未考慮過剛剛出院的我有沒有不舒服。
我諷刺地笑了:
“蘇婉瓊,你到底是誰的妻子?我過敏住院你不聞不問,卻對毫無關係的欒辰逸關懷備至?”
“他是出了車禍,不是生活不能自理!”
想起她在朋友圈發的聲明,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來。
為了安撫喪子的欒辰逸,蘇婉瓊在朋友圈公開宣稱將兒子由陳改為姓欒,並認欒辰逸為義父。
共同好友見狀紛紛起哄,甚至還有的為我打抱不平,認為這是對我的侮辱。
換來的卻是蘇婉瓊輕飄飄的一句:
“他怎麼配跟辰逸哥比?”
聽到我的話,蘇婉瓊的臉上浮現出些許惱怒:
“陳朗安,你矯情什麼?你隻是小小的過敏,辰逸哥可是失去了妻子和孩子!”
“辰逸哥都這麼可憐了,你還總是針對他,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說到欒辰逸的事,蘇婉瓊的表情變得不忍。
可聽著她道德綁架的話,我卻隻想冷笑。
欒辰逸失去了妻子,所以就要你代替嗎?
欒辰逸失去了孩子,所以就要搶走我的孩子嗎?
蘇婉瓊神色慍怒,正想說什麼時,卻被突然響起的鈴聲打斷。
看著來電名稱,她的眉眼變得柔和。
而我卻敏銳地注意到了她新換的屏保。
壁紙上,是她和欒辰逸的婚紗照。
兩人對著鏡頭甜蜜擁吻,身旁是笑得一臉開懷的兒子。
仿佛他們才是那個幸福的一家三口,我隻是個被排斥而格格不入的異類。
“婉瓊,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和兒子,都很想你。”
欒辰逸的語氣帶著無盡的繾綣。
而蘇婉瓊溫聲細語地安撫著,儼然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
我心中突然升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厭煩。
這樣糟糕的婚姻,實在是沒勁透了。
“我要去辰逸哥家,你趕緊開車送我!”
可我隻是站著一動不動,看向她的眼神滿是失望。
“陳朗安?我給你臉了是不是?真以為全世界都要圍著你轉?”
“你這幅模樣,比不上辰逸哥半分!”
蘇婉瓊狠狠剜了我一眼,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
而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並未伸手阻攔。
即便我知道,她這一走,或許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半晌後蘇婉瓊的朋友圈更新了。
照片裏,蘇婉瓊與欒辰逸十指相扣,臉上滿是幸福。
配文:
“即使海枯石爛,我也在你身邊!”
我平靜地敲下評論:
“蘇婉瓊,我們離婚吧。”
隨後撥通了師妹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