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包紮完,我也沒力氣再收拾衣物。
正吃著飯,顧景州就到了家。
“你最愛吃這家餐廳,我給你帶了魚排,補充下營養。”
看著餐盒裏的殘羹冷炙,我直接丟到垃圾桶裏。
“魚是發物,不利於傷口恢複,大夫不讓吃。”
半個小時前,劉楚楚剛發過朋友圈。
“大賽前要好好維持身材,魚排好吃但也隻敢吃一半。”
照片對麵的人沒有露臉,但餐盤裏是他最愛的五分熟西冷。
“我不知道你身上有傷,才會傷到你。”
看著我興致淡淡,顧景州難得耐著性子多解釋了一句。
“你就算參賽,也不一定能比過楚楚,她接受過國外的專業訓練。”
“我不小心讓你舊傷複發,你還能免得丟臉。”
三個月前,我或許會為了他的話崩潰,沒日沒夜的去訓練證明自己。
但現在我知道,想要站上最高領獎台,他是最靠不住的存在。
“不是你讓我二次受傷才沒法參賽的嗎?”
結婚四年,不管他給不給台階,我總是先認錯的那個。
一個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白天鵝,卻在他麵前連頭都抬不起來。
顧景州以為我會利用受傷的機會祈求他的原諒,沒想到我竟然也會反駁。
“我對於舞蹈的信心,從來不來自於你的評價。”
聽見我的話,他眼中閃過明顯的錯愕。
曾經,我的每場比賽都渴望得到他的認可。
而他從不到場,隻是如約讓助理給我送來一束玫瑰。
那時,我會把玫瑰養上一周,被花粉折磨到流淚不止才會扔掉。
直到劉楚楚回國後加了我的微信,我才知道。
每一次錯過我演出的時候,他都會在國外親自給她獻上一捧風鈴草。
連花語都這麼別致:“永遠的等待,一生隻愛你一個人。”
我曾經以為他太過直男,沒送過女孩子花,才隻會買豔俗的玫瑰。
沒想到,他能用心到連花語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隻是這用心,全用在了別人身上。
顧景州以為我是錯過比賽,才會對他說話變得這麼強硬。
聽著我的質問,自覺理虧,語氣也軟了下來,轉移話題。
“你現在骨頭不硬,嘴倒是挺硬。”
“四年後我還會讚助這個大賽,到時我給你好好安排,好不好?”
“到時再說吧。”
我收起碗筷走向廚房,沒再搭話。
顧景州哄我的耐心,隻有這麼一點。
“楚楚現在勢頭正盛,她會代替你服裝品牌代言人的位置。”
比起哄人,他更擅長讓我吃醋和好。
“好啊,那就算我們達成共識,友好解約吧。”
顧景州不可置信的看著我的方向,站起身來離開了客廳。
“你不是最在意那個代言了嗎?”
站在書房門前,他驚訝於這幾天來我的態度轉變,沒忍住發問。
“不重要了,已經沒關係了。”
聽著我無所謂的回答,他重重地摔上了書房門。
這一夜,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坦然。
睡了四年來從未有過的好覺。
因為他,我在最好的年紀,失去了登頂國內頂尖大賽的機會。
又怎麼會再等他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