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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在江家十八年,給哥哥當了十八年的移動血庫。暗戀對象和他緋聞遍天,我去為他們解圍。暗戀對象要我全身的血給他做聘禮,我也沒有怨言。直到她任憑哥哥把我最重要的玉佩丟掉,我第一次求她幫我。也是那天,我死在輸血台上。她卻隻是說:「又在騙我。」「死吧,死了也好。」可在得知我死掉後的不久,她卻為我殉了情。.我醒來後,身邊隻有醫生。他把我的體檢報告放我手裏,一臉愁容:「你這身體,真的禁不起折騰了。」我搖頭:「沒事的。」反正我也是為江家而生的,死在江家,也是應該的。「我沒開玩笑!你不能再抽血了!」我裝作沒聽見,隻是呆呆地看著窗外。昨天是蘇南希和江敬文結婚的日子。我身上的衣服還沒來得及換,隱約傳來婚禮上的香水味。門外的腳步聲將我的思緒打斷,江敬文麵帶微笑走了進來。他手裏拿著一杯粥,放在我的床頭。「是南希叫我帶給你的。」他笑,笑得讓人惡心。「快喝吧,是你嫂子的一番心意啊。」是海鮮粥,我聞得出來。蘇南希,你就這麼恨我嗎。好。我沒說話,接過粥,一口接著一口往嘴裏送。江敬文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裏。「阿川,你暈倒的事,我跟南希說過了,你隻是因為過於傷心,不是裝的。」「放心吧,她說不會為難你。」真扯。我忍著怒火,心裏發澀。我不能給江敬文一點壞臉色,更不能發火。江家,對我有恩。然而就在這時,他看似不經意的抬手,將我手裏的粥打翻在床上。蘇南希恰好進來,帶著冷意,皺著眉盯著我:「江炳川,我說過了,別在我麵前裝。」「我和敬文已經結婚了。」她的話像刀子,紮得人生疼。我苦笑,解釋嗎?她怎麼會聽?一旁江敬文向我投來勢在必得的眼神。我扯了扯嘴角,開始收拾床上的一片狼藉。「知道了。」「江炳川,你少裝可憐給我看。」蘇南希沒動,看著我突然又冷冰冰地來了一句。「不管你昨天的暈倒是不是裝的,你都讓我感到惡心。」「你毀了我的婚禮,一定很開心吧?」「你的喜歡真廉價,你的想法也隻讓我覺得齷齪!」說完,她摔門而去,不給我一絲解釋的機會。而一旁的江敬文立馬沒有了方才的好哥哥模樣,在我身上甩了幾張紙。「身上也臟,好好擦擦吧。」他湊近我耳邊:「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也離開了,我像個機器,一遍遍擦著臟被褥。也是,她應該生氣的。比較那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我在婚禮上為她送上我親手畫的畫,作為他們的新婚禮物。「炳川,我很高興你......」我看著她隔著一層頭紗的眼睛,溫柔得要命。然而我卻突然感到一陣心悸,暈倒在現場,閉上眼睛的前一秒,看到了江敬文那輕蔑的神情。我一下子就明白了,是他做的手腳。不過,我什麼都不能說,他是我的哥哥,他對我有恩。現場陷入一片混亂,我隱隱約約聽到周遭人的議論。「聽說他一直纏著蘇南希,一直很喜歡蘇南希來著......」「真無語,該不會是故意裝的暈倒吧?」姐姐,不是的,我多想讓你聽我說一句,不是的。可惜,我不能說,你也不會聽。2.我是江家為江敬文找的移動血庫,為他輸了整整十多年的血。因為他有病,剛好血型難見,江家父母找到了我,收我為養子。唯一的條件是,用最好的醫療條件幫我臥病在床的奶奶治病。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的蘇南希。她坐在沙發上,眼睛微眯,越過江敬文拉住我的手,說:「你長得好好看,和我一起玩好不好?」蘇南希和江敬文訂了娃娃親,二人從小就被捆綁在一起。而為了保證江敬文的安全,我必須得時時刻刻跟著他。蘇南希是個不守規矩的,四處亂跑,江敬文跟著她亂跑,而我恰恰身體不太好,經常跟不上他們。有一次,我跟丟了他,著急得蹲在路邊哭,少女清朗的笑聲打斷了我。「男孩子可不能哭,我討厭別人哭。」她把一刻巧克力塞到我的手裏,說:「這個給你吃,你不要告訴江敬文和我爸爸媽媽,我偷偷跑出來玩了。」我把巧克力塞嘴裏,看著她蹦蹦跳跳跑開的身影。一點也不好吃。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哭過。可是她喜歡。我摸了摸口袋,裏麵什麼也沒有。每一次為江敬文輸血,江家都把一大筆錢打進我的賬戶裏。我驚呆了,因為這是我第一次見這麼多錢。後來,江敬文因為有了我的出現,他再次變得有了生氣,變成了現在光彩奪目的明星。我是一個附屬品,每一次我的血進入冰冷的塑料袋,再看到它一點一點流入別人的身體。我都格外慶幸。因為每次我出病房,都會有一大筆錢到我手裏。我的奶奶,也會因此多一分生機。謝謝江家,給我這個機會。我的感激直到江敬文的媽媽要求我給他收拾緋聞的爛攤子,也從來沒有消逝過。對,是要求。江敬文和蘇南希的緋聞鬧的沸沸揚揚,可他和蘇南希的戀情勢必會影響他的事業。我是那個擋箭牌,被江母冠上了蘇南希未婚夫的名頭。不得不承認,當我得知這個任務時,我心裏那不可避免的一絲激動。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她的未婚夫,是她名正言順的未婚夫。即使是假的。江敬文和蘇南希被拍到在酒店,我在前往的路上,一路惴惴不安。站在門口,敲門,門打開了,我看到了江敬文。「哥。」他正在慢條斯理地扣上襯衫的紐扣,胸前有幾道紅色的抓痕。我慌忙把眼神避開,看到蘇南希穿著真絲睡衣,上挑的眼神忽地落在了我身上。「門口那些記者......」「你們放心。」我扯出一個笑容,說:「姐姐,我會解決。」蘇南希眼神停滯半秒,低下了頭。我轉身麵對那些記者,從容地說出了排練過無數遍的話。「大家誤會了,他們什麼都沒發生。」「江敬文是我的哥哥,蘇南希是我的未婚妻,他們是很好的朋友。」說完,我不顧所有問題直走出酒店。那一刻,我多麼希望自己說的是實話。想到江敬文身上那些抓痕,我頓時覺得無法呼吸。想什麼呢,江炳川。他們是夫妻啊,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你要時刻記得你的身份。一個血庫,僅此而已。3.我在家裏坐了一夜。沒能等到他們回來,我很擔心蘇南希。然而就在深夜,她突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阿川,你在哪?」阿川。她已經很久沒叫過我阿川了。我忍住心裏的情緒,輕聲細語:「在家。」「你來找我好不好,我們好久沒坐下來好好聊聊了。」我放下電話,一腳油門就殺了過去,甚至忘了問,江敬文不是應該在你身邊嗎?沒錯,他在。我到那的時候,周圍人的調侃聲此起彼伏。「還真來了,文哥,你還真有條狗,一叫就來啊。」我愣住了,心裏的苦澀再也按捺不住。南希姐…南希姐怎麼會用這麼下作的手段把我引來這裏?我沒理其他人,隻是找她的身影。她躺在沙發上,看起來已經醉得有些神誌不清了。而江敬文,他的嘴上一模嫣紅,和蘇南希嘴上的顏色一樣。我逼著自己移開視線,然後一遍一遍的在心裏提醒自己:不要去看。你的未婚夫身份,隻是一場夢罷了。南希姐喜歡他,這就足夠了。「江炳川,你還真是不要臉。」江敬文眉眼間寫滿了挑釁,和在蘇南希麵前的他判若兩人。「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他不屑道:「你的喜歡太明顯了,也真是讓人惡心。」「是不是隻要我有什麼,你就羨慕什麼,想要得到什麼?」「你們這些下等的人,心思就是齷齪。」我隻能死死的咬著下唇,一言不發。我,一個下等人。她也是這麼想的嗎?怪不得在知道我的心意後,會突然變得那麼討厭我。「你別忘了,你的奶奶還躺著那裏,奄奄一息。」江敬文一步步逼近,故意挑釁:「要是沒有我,她連收屍的地方都沒有,你也早就餓死在路邊被狗吃了......」我可以容忍江敬文侮辱我千次萬次,因為這是我應該的。但我沒有辦法容忍任何人提一句我的奶奶。「閉嘴!」我撲上前去,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提我的奶奶?」話還沒說完,一道冷冽的聲音驟然響起。「江炳川!放開敬文!」蘇南希不知何時醒了,她坐在沙發上,滿臉怒容。江敬文捂著脖子大喘著氣,被酒氣熏紅的臉此刻仿佛是被我掐紅的一般。「是我不對,不應該這麼晚了把阿川叫過來。」江敬文揉了揉脖子,垂眸:「隻是你喝醉了,我怕你著涼,大家又都喝了酒,所以麻煩了阿川。」他拉住蘇南希的手,輕聲細語:「沒事的,南希,你別對阿川發脾氣。」蘇南希不可置信地望著我:「江炳川,江家對你有恩,也從來不欠你什麼吧。」「下次再讓我看到這樣的事,我一定會告訴江伯母。」在她眼裏,我就是一個這麼忘恩負義的人。我抬頭,問她:「姐姐,你都不願意聽我說兩句嗎?」「有什麼好說的?」她揉了揉眉心,似乎醉意還沒過去。是啊,江家對我有恩,他們供我吃穿,還救了我奶奶。我怎麼能......我苦笑一聲,沒等他們開口,主動低了頭。「對不起,哥。」都是我的錯。4.把他們送回家之後,我在外麵坐了一夜。思緒翻滾,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蘇南希和我的一次隨意的談話。她不守規矩,經常離家出走,惹得所有人四處找她。隻有我找得到她,她知道我不會帶她回去,於是就拉著我在海邊坐下。「聽說你是孤兒。」「我不是孤兒,我有家人。」我把話吞進嘴裏,答應過江家,不能告訴蘇南希關於輸血,和我奶奶的事。「哦。」她歎了口氣,少女在冬天歎的氣緩緩上升,伴著月氣縈繞,隨著接下來的話落在我的耳畔。「你放心吧,以後的日子,不僅江家會對你好,我也會對你好的。」我隻是點頭,卻不忍心告訴她,江家對我不好。可是你應該知道的啊,我不是那樣的人。喜歡一個人,不是我的錯啊。......第二天回去的時候,我才發現家裏的密碼換了。我輸了很多次密碼,都提示密碼錯誤。直到我輸入江敬文的生日。門開了。江敬文穿著睡衣,抱著手坐在沙發上,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早就猜到你會來。」我這才發現,我房間的東西全部都被搬出去了。一切有關所有我生活過的痕跡,都被清除得幹幹淨淨。但這都已經不重要了。「對了,櫃子上那幅畫你拿走吧,看著礙眼。」我走過去,沒有猶豫,把畫撕碎,四分五裂。這幅畫,是我送給蘇南希的生日禮物。江敬文也有些懵。我闖進我的房間,把床底下的櫃子拿出來,打開卻發現,空無一物。我開始忍不住地心慌,衝到江敬文麵前把櫃子甩到江敬文麵前問他:「我的項鏈呢?」他撅了撅嘴:「你說那塊塑料啊?」「我以為它是垃圾,順手幫你扔了啊。」我頓時感到難以呼吸,忍住了想把櫃子甩到他頭上的衝動。不能丟,不能丟。我直奔向垃圾站,像個瘋子一樣闖了出去。那不是塑料,是一塊玉佩,是我奶奶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江敬文,你知道的對嗎,你一定知道。剛好蘇南希回來,她拉住我,問我去哪。我狠了狠心,甩開她的手,最後在垃圾桶裏翻出了那條項鏈,摔碎了,四分五裂。我像條喪家之犬。我聲音沙啞,帶著哽咽說:「我不能沒有那條項鏈......」「南希姐,求求你幫幫我......」「隻要你幫我修複好,我發誓這輩子不會再纏著你,不會再......喜歡你。」蘇家是玉石世家,一定有辦法。蘇南希愣住了。她的眼神往屋內瞟。地上,是我剛剛撕碎了的畫的碎片。「阿川,你這麼在乎它,是哪個女孩子送給你的?」江敬文笑:「那一看就是姑娘送的。看來,阿川有真正喜歡的人了......」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蘇南希的冷笑,以及她猛地抽出我懇求她的手。「就這個東西,還輪不到蘇家出手。」「把它丟回去吧,廉價的東西。」我頓時覺得難以呼吸,身上傳來劇烈疼痛。想起來醫生對我說過的。「情緒不要太激動,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我不知道你還能撐多久。」臥室的角落,我的診斷報告躺在那裏,好巧不巧地落到了蘇南希眼中。她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我。「阿川,你怎麼......」兩眼一黑,我什麼都說不出來,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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